“这地方叫青云村，这群土匪强盗来了之后，占了我们村子。男人都被发配去做苦力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女的，在这伺候他们吃喝。但我听说，他们不知道在山后头挖什么东西，山都塌了，我们的男人都死了。”女人擦了擦眼睛，强忍着哽咽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从山下被抓来的，年轻好看的，都被卖去城里见不得人的地方了。”女人的眼神干枯，“我们已经打定了主意，左右不过是个死。你年纪还小，趁着还有机会，赶紧走吧。”

宋清寒叹了口气，却还是慢慢把衣服解开了，“阿婶，这荒山野岭，我就算逃出去了，能不能活下去还不好说。况且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看不见的婶子，他们都需要我照顾。要是我逃了，他们不是死路一条么。”

“婶子，你说你们打定主意了，左右是个死，你们……想做什么？”宋清寒将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木桶里，轻声问道。

站在木桶旁边的女人一脸诧异，但她很快就沉下了脸，“这和你无关！”

“婶子，你是个好人，所以才会给我指一条活路。”宋清寒从木桶里抬起脸，一双眼睛在氤氲的热气里明亮逼人，“但你自己要走的，恐怕是条死路啊。”

“就这么死了，真的甘心么？”

“我……”女人顿了顿，终于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我好恨啊！”

“我和我男人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我们踏踏实实的，没做过什么坏事。这帮天杀的闯进村子里，抢走了我们的粮食，把我的男人和儿子，全都赶去了山里，要他们去做劳力。”

“我每天给他们洗衣服做饭，心里都只有恨意，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可是我不敢，我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我男人和儿子了。可现在，他们也死了，我活着又能怎么样，我不怕死，我只怕这些杀千刀的畜生不能死绝了！”

女人刻意压低的抽泣声沉闷而尖锐，仿佛杜鹃啼血。

宋清寒沉默了下来，半晌才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扶住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阿婶，你别哭，我答应你，这些人，一个个都该死。”

“他们作了孽，是要遭报应的。只是，你得信我，你一个人做不了这样的事，让我加入进去。我们一起把他们都杀了，将我们的家给夺回来。”

趴在地上的女人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神里也逐渐有了光，“你……你真的能帮我？”

“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自从传来消息，说我们的男人和孩子都死了，有好几个姐妹，和我想的都一样，我们要报仇！”

永远不要小瞧女人，仇恨会让柔弱如蒲草一般的女人，变成能割断人喉咙的钢丝。

深吸一口气，宋清寒轻声说道，“阿婶，我有个办法，要是成了，这些强盗都会死。”

“但要是不成，死的可就是我们了。”

宋清寒好好洗了把脸，名叫翠萍的妇人有给她梳起了头发，看上去到时水灵的很。

她对着铜镜招了一下，里头的女孩儿年纪不大，面容却并不陌生。和她从前倒有七八分的相似，是个美人胚子。

长得好看，在这个时候也是一把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