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
皇上最近都没有来上朝,但是大臣们却必须按照规矩,每日来早朝上站一会儿。
以往大臣们只是窃窃私语的闲聊,但是今日朝堂上却吵成了菜市场。
人人都在议论昨夜的刺杀大案,据说曹公公现在已经被打入天牢,同时腾镶卫指挥使也因为失职被送了进去。
更有谣言说皇上受了重伤,现在生死未明。
一时间朝上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等着后宫里的消息。
而此时,陈阳则叫几人带着女刺客,在前往天牢的路上。
经过昨晚上一夜的折磨,这位叫兰心的宫女,已经全盘招供。
她现在宁愿去死,也不愿再被陈阳搞这么一晚上了……
天牢三层。
潮湿昏暗的牢房里,曹公公却是坐在一张软凳上在叫嚷着:
“给咱家端早膳来!咱家是被冤枉的,你们敢对咱家怎么样,待会儿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牢房外的狱卒噤若寒蝉,对于这样一位老臣,只要陛下没下命令,还是无人敢对他不敬。
同时狱门外摆放着12具白布盖着的尸体,都是昨晚死掉的刺客。
曹公公看着这些死透了的尸体,内心有十足的把握,皇帝绝对抓不到自己的把柄。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呼喊,陈阳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牢房前。
曹公公一看到陈阳来了,马上一脚踹开软凳,扑通一声跪在栏杆前面,声泪俱下。
“陛下你终于来了!老奴冤枉啊!”
陈阳一言不发,站在他对面。
眼神紧紧盯着曹公公,许久才开口。
“曹公公,朕本来给过你善终的机会。”
“可你,不知道珍惜啊。”
曹公公额角冒出一滴冷汗,但仍旧嘴硬道:
“陛下,老奴昨晚一直都在浣衣局,有那么多人作证。”
“哦,是吗?”
“那朕带个人来让你看看。”
说罢,陈阳对着身后一挥手,两人押着兰心来到牢门前。
看到兰心的一瞬间,曹公公的心猛的一沉。
他的眉头皱起,嘴唇却是快速蠕动着,好似在给兰心打什么暗语。
兰心现在倒是穿上了衣服,只不过依旧被捆着,头发凌乱。
“跪下!”
押解她的腾镶卫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让她对着曹公公而跪。
陈阳微笑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到牢房一角,取下一块抹布,用茶壶浇湿。
他手里把玩着布料,口中问道兰心:
“朕问你,御书房刺杀,可是曹公公所为?”
兰心本来早上是准备全盘招供的,但是看到曹公公的暗语后,竟是又犹豫起来。
不为其他,皆因曹公公暗语的意思的,你只要敢供出我,马上你父母的脑袋搬家!
此时此刻,在宫外一处农庄里,兰心的父母已经被曹公公的手下控制着,他们在等着宫内的消息。
兰心知道,就算她此时向皇帝求助,皇帝的人也不可能赶得及去救她父母。
只要宫内稍有异动,那边马上就会动手。
所以,她还在犹豫!
而看到她这样子,陈阳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你若是再不说,朕就把你衣服扒光,全城游街三日!”
这一句话,彻底击破了兰心的防备。
为了自己,她还是卖了爹妈,卖了曹公公。
咬着牙,兰心缓缓道:
“昨晚的一切,皆是曹公公指示,这些刺客,都是他在宫外养的死士。”
一句话,曹公公像是脱力一般,双手扶着牢门缓缓瘫坐在了地上。
嘴里还在狡辩。
“陛下……老奴根本不认识她,她胡说,陛下切莫不要相信一个宫女。”
而陈阳则过来,蹲在地上,视线和曹公公平行。
“曹公公,有意思吗?”
“说吧,凌迟还是五马分尸,选一个。”
曹公公脸色苍白,牙关止不住的打颤着,神情恍惚的问:
“可以斩首吗?”
陈阳摇摇头:“不行。”
“给过你体面的机会,你不中用啊。”
闻言,曹公公一阵颓然,仍旧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终于又是承认又是劝诫道:
“陛下,老奴真的不知道你也在御书房里。”
“老奴只想替陛下清除那妖言惑众的长公主,陛下你要相信老奴,那女人是蛇蝎心肠,陛下若是轻信她的话,大玥迟早会亡啊!”
陈阳是万万没想到,这死太监,这时候还想着离间他和长公主。
长公主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为了让皇帝勤政,连最宝贵的贞操都可以献出,而且这段时间来陈阳实际也留了个心眼的,长公主是真的兢兢业业一心为国。
陈阳再次盯紧了牢里的曹公公。
“曹景田,就凭你这些话,朕决定让你被凌迟,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少!”
“来人!带走!即刻行刑!”
说罢陈阳大手一挥,得到皇帝御令的狱卒终于不再顾忌,上前擒住曹公公就押往刑场。
而曹公公这次终于不叫唤了,麻木的被拖着出去。
同时,兰心也无力的把头重重低下,因为她知道曹公公一被拖上刑场,她的父母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陈阳看着这个女刺客,心头一软。
“把她也押出去,体面点,绞刑算了。”
剩下的狱卒再次出动,把兰心也跟着押走了。
但是陈阳却没着急走,他现在有一件非常紧迫的事情要干。
那就是抄家!
曹公公侍奉两代皇帝,期间不知道攒了多少银子,这绝对是一笔横财。
陈阳之前想留着曹公公制衡文官,也就没打他家产的主意。
但是现在,一分都不能跑!
而且陈阳知道这些银子在哪。
曹公公在宫外有一所宅子,叫做景府。
本来这所宅子是颇为隐秘的,没人知道是曹公公的产业。
但是这老太监这两年太过嚣张,顺带着让他的景府都出名了。现在京城里就是三岁小孩,都知道那是曹公公的宅子,里面藏着金银珠宝无数,据说有十八个银窖。
现在曹公公被拖去凌迟,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他家里的下人肯定做鸟兽状散,必定会卷走大量银子。
所以,陈阳必须要快速行动!
但又有一件事让他犯了难,该叫谁去抄家呢?
现在他实际能调动的,只有腾镶卫和城防卫,若是直接叫这些人去抄家,肯定有人要手脚不干净,往自己口袋里抄。
虽说不至于大批量的顺走。
但是陈阳绝不允许有人敢跟自己抢银子!一两都不行!
可陈阳又不太好自己跟着去,毕竟那样总显得自己这个皇帝跟个土匪一样,而且他要去亲自监刑。
所以要找一个能信得过的人,代替自己去监察抄家。
思来想去,陈阳突然抬头,望了望黑乎乎的天牢穹顶。
“子柒,在不在?在就赶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