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间居然还需要用上棺材?我还没把心里的疑惑说出,师父就将图纸收了起来。
“原来加价的原因是在这上面。”
师父呢喃道。
我才明白压根就不是量多才加钱,那些都只是冲数。
“你不用搭理这口棺材,我会亲手做。”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深沉的神情,眼神暗淡无光。
“你去把老陈叫来。”
师父面上露出少许凝重之色,半晌后才开口,和上次不同,老陈得知是师父喊我来的,不一会儿就收拾了下包袱,跟随我一起离开。
只不过老陈看着我的目光总是那么的炙热,眼中总是有些许笑意,我不懂这种眼神到底为何而来,没一会儿,我和老陈就回到了纸匠铺。
老陈一见到师父,就走到他的身旁,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想到啊,你如今还有事情需要我出马。”
老陈的语气里颇有一丝得意,这可比当初对待明叔的态度迥然不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嘴里嗑着瓜子,看来师父和老陈之间的关系斐然。
“可别在我面前卖弄,你瞧瞧吧。”
说完,师父就将棺材的图纸放在了老陈的眼前。
老陈眯着眼看了看,脸上的笑意又重现。
“就这点小事儿,简单!”
不过当老陈说完这句话后,师父的脸色倒是变了变。
“若是没有好处,你能出马?”师父满脸疑惑。
看来这不像是老陈以前的作风。
当师父说完这句话,老陈就将眼神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不明所以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并无异常,可是老陈的眼神使我心里毛毛的,师父似乎瞬间就懂了老陈将要做的事情。
“有关于我这徒弟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师父语气生硬,半点不让步。
“我这还没说呢,你就给我拒绝了,不太合适吧,再说了,小五跟着我,不比跟着你要差。”
老陈的脸色更加的圆滑,我这才明白这俩老头这是要我呢。
“我只跟着我师父一人,老陈。”
我一直都知道师父待我极好,不管是有什么东西,都是第一时间紧着我,师父的脸色这才由僵硬转为柔和,眼神里看这我也多了一份欣慰。
这时的老陈还是不想要死心,有些愤愤不平的握住拳头。
不过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妥协。
“就只是给我打打下手,这难道都不行吗,我可是不远万里来到你这破铺子,连这点好都不愿意念着我么?”
老陈的眼神变的无辜,一直都望着师父。
“就只许给你打下手,其他你就别有心思了。”
师父见此,也就只好答应。
夜晚,街上就只剩下落叶落地的声音,我还没有睡,手里面本来就有一单大生意。
现在就只能够连夜赶出来,不过师父也陪着我一起,他最先扎出来的就是那副棺材。
老陈则是在旁边的躺椅中悠哉的睡着,师父此时脸色凝重,看了看钟表,将老陈给叫醒。
“扰人清梦!”
老陈不耐烦的瞥了一眼,眼看师父已经将纸棺材做好,又看了看门外的月亮。
“搬去月光处吧。”
老陈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我则是放在了手里的活,也想看看这其中的道法,老陈先是拿出了包袱,接着从里面摸出了一把糯米,几张未画的黄符,走到了门外。
面对着师父做出来的纸扎棺材,老陈将手中的糯米扔去,接着狠狠的咬了食指指尖。
一滴一滴的血从老陈的指尖流出,老陈右手双指紧闭,嘴里呢喃着什么,接着就指向了一旁的黄符,黄符随着老陈的双指飘荡。
直至道老陈的面前,另一只滴血的食指在上面胡乱画了一番。
一道血符已经画好,上面的鲜血痕迹分明,没有一丝多余。
“只有子时,才能够接着月光凝结血符。”
师父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则是在一旁解释。
“师父,血符有什么作用,还有这棺材,又有何作用?”
这些都是我不懂的事情,眼见师父会同我讲,我尽数问了出来。
“棺材葬厉鬼,只有拥有了血符加持的纸扎棺材,才能让厉鬼重入轮回。”
我不禁睁大了双眼,原来这棺材和血符居然还有如此作用。
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让我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女鬼,见鬼的经历没有让我感觉到害怕,反倒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
师父和老陈已经配合好做完了所有的事,接着老陈就将东西重新收回到包袱当中。
我也就没再多管,回到铺子中继续做纸人,好在我是真正的学到了师父的手艺,做起纸人来得心应手。
三天后,那些人按时来到了纸匠铺中拿货,老陈也在,主动陪着他们去参加葬礼。
因为数量繁重,又担心那些人会将纸人损害,我只好陪着一起搬过去,到了地方以后,我才发现阿东也在。
“好久不见,阿东,近来身体还好吧?”
上次见过阿东濒死的样子,我还是心有余悸。
“我这身体,可倍棒。”说完,阿东就开始炫耀起自己身上的腱子肉。
我自小被师父保护的很好,这些腱子肉我可没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师父重新开业,而且这家人办的丧失有怪事,就喊我师父过来了。”
阿东一点都不吝啬的介绍目前的情况。
我踮起脚看了一眼殡仪馆,也见到了明叔,身上还穿着道袍。
仗势那么大,着实是把我给吓到了。
“到底是咋那么一回事啊,怎么还出动你师父了呢?”我好奇的问。
“别说了,还不是这家人的女儿惨死,死状惨烈,听说还是穿着红衣跳楼,只是这原因师父没有跟我说,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为情所困,带着怨恨跳楼,必成厉鬼。”
这些都是阿东这些年来跟着明叔一起学到的经验,所以才会请明叔重出江湖,处理这件离奇的事儿。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之前师父和老陈做的仪式,不免觉得背后发凉。
“不许胡说!这事不是你们两个人有资格议论的!”
一声呵斥乍现,我和阿东受到惊吓,齐齐回了头,才发现王夫人一直在我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