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叔从屋里出来,见到乌泱泱一大片人,责怪的看了兰嫂一眼。
“都是一个村子的乡亲,这事算了吧,李家困难,我家也不是看不起牛的病,我已经让儿子去县城请了兽医,要是治好了就算了,治不好再说赔偿的事情吧。”
兰叔摆的姿态很高,好像十分的大度,就算自家吃了亏也不愿意跟同村的乡亲撕破脸。
其实已经将牛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栽到了沈珂的头上。
要是就这样息事宁人,以后沈珂一家都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看出兰叔的成算,沈珂不以为然,既然他摆圣人的架子,谁又不会呢?
“话可不是这样说,正因为是一个村子的乡亲,才更要把话说明白,把事情弄清楚不是?虽然我家穷,但也不会让乡亲-们吃亏。”沈珂抬步便想进兰家,却被兰叔死死拦住。
疑惑的看向兰叔,村民们也觉得奇怪。
明明这件事上吃亏的是兰叔一家,现在人家愿意赔偿,怎么还拦着呢?
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村民们看向兰叔兰嫂的眼神奇怪起来。
兰叔心里发苦,但也只能强撑着,“真没多大事,用不着赔偿。”
他想要轻轻放过息事宁人,但沈珂却不愿意白来一趟,“既然牛没事,那咱们就得说一说旁的事情了。”
不等兰嫂出声,沈珂便转头,看向村民们,“兰嫂,占用我家在半山腰的田地种庄稼,还口口声声说,种了就是她家的地,诸位来评评理,这世上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要是仅凭着耕种便能占用人家的田地,那佃户岂不是发财了?又何必付给田主租钱?
庄户人家都淳朴,要是谁不小心踩坏了人家田里的庄稼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直接占了旁人家的田地,对于村民们来说那可真是闻所未闻。
“真有这样的事?兰家的,你这也太不厚道,太不要脸了吧!”
“难怪要上门闹腾呢,怕不是看李家媳妇年轻脸皮薄,含糊过去就不用还人家的地了吧!”
不得不说,虽然村民们容易被人煽动,但一旦冷静下来也不是傻子。
兰嫂的企图竟猜到了八成。
沈珂适时红了眼眶,“乡亲-们都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家里有地尚且过得艰难,要是还被抢了去,我一家可怎么活!兰嫂想要我家的命就直说吧!用不着这样弯弯绕绕的。”
不同于兰嫂一言不合就哭天抢地,沈珂仅仅只是眼眶发红,但不声不响的委屈却格外让人怜惜。
“你欺负珂儿,你们是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荀来了,他挡在沈珂前头,怒红着眼瞪向兰叔兰嫂和看热闹的乡亲-们。
猎人的眼神如山里最凶恶的野兽般,纵然他脑子不太清明,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看轻他。
正是脑子不太清醒的人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原本怒气冲冲的兰叔看到这一幕也虚了,他眼神躲闪,“李荀这就是你糊涂了,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你媳妇了?明明是你媳妇污蔑我们才对!”
兰嫂也骤然反应过来连连称是,“就是,你说山上的田是你家的就是了?有证据吗?我还说那是我家的呢!”
李荀看也不看兰嫂,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到沈珂面前:“珂儿,这是你要的东西,给你。”
田契到手,沈珂转头看向兰嫂,“现在你们该不会说这田契是假的了吧?”上面白纸黑字是李荀的名字,就算兰嫂不想认也不成。
兰叔兰嫂眼神闪躲,说不出话来。
局势已经很明了了.
村民们知道这都是兰嫂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们对兰嫂的举动很是谴责,还有热心的上前关切沈珂:
“我说李家媳妇,家里有地了是好事,但也不能让它空着,被人家占了才知道,要是好好的田地荒废了多可惜啊!田里的事情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叔,我虽然认不得两个大字,但好歹也侍弄了一辈子庄稼,教教你还是可以的。”
“是啊,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
这些好意沈珂全都欣然接受,一个个道谢过去。
人活这一辈子,总是不能立于世外。
总是得跟人打交道的,跟村里人搞好关系不是坏事。
将看热闹的乡亲-们送走之后,沈珂又转过头对兰嫂道:“我会去山上收田,要是兰嫂还强-占着不给,那我可就要告官了!让官老爷来管!”
虽然不知道强-占他人土地在这个时代会怎么责罚,但原物归还是一定的。
宗族为大的时代,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一般来说都是不会闹到官府去的。
百姓们对官府的畏惧深深,兰嫂一下便被吓住了。
不理会兰嫂,沈珂心里惦记着小锦,领着李荀回家去。
小锦果然还在家里乖乖等着,在沈珂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将野菜都清洗干净,只等沈珂回来。
夸奖了小锦一番,一家吃了简单的晚饭,一点油星都没有。
但想到地收回来了,很快就能耕种,日子就能好起来,就算吃的粗茶淡饭,沈珂心里也很是高兴。
察觉到她的好心情,父女俩也跟着轻松起来。
“明天你能不能休息一天不上山打猎?”沈珂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对李荀道,“我一个人种地顾不过来。”
也不能留小锦一个人在家待着,沈珂放心不下。
“好,我帮珂儿干活!”李荀重重的点头,少一天的打猎收益对于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来说十分艰难,但他还是没有犹豫。
沈珂只当他听话,笑着道:“你真棒!”
趁着沈珂去帮小锦洗漱,李荀在院里翻找起来。
“到底放到哪里去了?”
里里外外都没有踪迹,李荀心里奇怪,同时又升起了几分警惕。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