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宫内就来人说皇帝头疾犯了宣旨让卫疏进宫。
进宫的马车早早就在府门外候着了,虽说已是初夏但昼夜温差有些大,卫疏因儿时落下的病根一向畏寒的要紧,出门前靖童为他披了个狐狸毛的披风,又将一个暖手炉温好交到卫疏手中。
“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开门凉气进屋,卫疏打了喷嚏然后掏出怀里的手绢擦了擦鼻子。
“走吧。”
声音低声目光深邃。
“大人,那?”今日本是皇帝赐婚完婚之日新娘今日就要过府。
“寻个利索之人替我去接过来便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婚仪就不办了,人来了安置到东边偏院即可,昨个儿我已经和余姚说过了她会安排妥当。”
交代完府里的事后,卫疏便赶往宫内。
他的轿辇刚出长街不久,一群贼人就埋伏在此暗地里向他射来长箭。这样的事情他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乘坐的轿辇在黑影军的护卫下有条不紊的继续向前走着。那些人根本进不了他的身,保护他的黑影军通常分为三队人马,一队在暗处不到危机时刻不现身,一队是他的近身护队贴身保护,另一队是外围护队,顾名思义在外侧护卫他的安全。通常这些刺杀他的人在外围就被拦下了。不过近来刺杀他的人似乎比以往更加频繁了,卫疏坐在轿辇里怀里抱着暖手炉眼睛微闭着。
“咻~”
突然一只长箭射进了他的轿辇离他的脸不到一公分,他睁开眼,伸出一只手快速握住这只突破两重护卫的箭,这时轿辇停了下来,轿辇外
“属下该死,督公受惊了!”
轿辇的帘子掀开,只见卫疏端正的坐着眼里全是寒光,单手将箭折断然后扔出了轿外。
他这一动作将那些保护不力的黑影军吓得半死,全跪地求饶。
“督公大人,饶命啊!”
卫疏目光凌厉多余的话没有说,挥了挥手今日当班的内对护卫就被带了下去。
求饶的声音不断传来,可是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轿辇继续向皇宫走去,外护有人来报,刚才的贼人已经悉数剿灭,只是嘴太硬没留下活口无法探听到是谁派来行凶的。
卫疏到皇宫时天已经大亮了。
“督公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卫疏刚到正德殿,伸开手,小太监正在为他更衣。伺候皇帝的李内侍就赶忙过来了。
“圣上犯头疾了,可有请胡太医?”
“请了,这会儿,胡太医正在医治。还烦请督公大人赶忙跟我进去才好。”
卫疏不急不慢的说道:
“李内侍,你看你说的哪里的话,天子身体有样身为臣子的我们自当竭尽全力。”
皇帝犯病请太医即可,他卫疏又不懂医术,这哪里犯的是头疾明明犯的是心病。
这些年来他跟在皇帝身边对他们这位皇帝是了解的不能在了解了。
卫疏跟着李内侍进了皇帝的寝宫,屏风内胡太医还在为皇帝把脉诊治。
卫疏恭敬的等候着。
“卫爱卿来了。”屏风内穿来了皇帝有气无力的声音。
“圣上奴才来了。”卫疏不管在外面多风光,在皇帝面前他一直都以奴才自称。
“如今爱卿是个大忙人了,见你一面都不容易了。”
“圣上说的是哪里的话,奴才能有今天全是仰仗着圣上您的宠爱,要是哪天皇上弃了奴才,奴才便什么都不是了。”
卫疏怎么能听不懂圣上刚才话里的意思。
“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皇帝一改刚才虚弱无力的语气。
“回圣上的话还在调查,请圣上安心养病剩下的就交给奴才了。”
“嗯。”皇帝拖长尾音满意的点点头。
“胡太医,从刚才到现在你替圣上也诊治好一会儿了,可有诊治出什么?”卫疏明知故问道。
屏风内的胡太医早已满身是汗,他们这位皇帝哪里有病身体不要太好,可是这刚才皇帝故意装作虚弱,又在卫疏大婚的日子以头疾犯了为由召卫疏进宫,想来是想要诊治出点什么的,可是万一要不是,他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胡太医焦虑难安,迟迟不敢说话,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胡太医,有什么照实了说,朕不会责怪于你的。”沈逸风对胡太医说道,语气极为柔和,如果没有看到他那副极具威胁的表情的话,多少人都要被这声音所骗。
这胡太医好歹也在宫内待了好些年了,怎么会不明白沈逸风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他连忙跪在地上:
“启禀圣上,圣上头疾发作,是近日太过于劳累,微臣给开上个方子,调理几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胡太医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他这一句话可是把他全家人的性命都赌上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沈逸风这一句话总算是让胡太医安心了,他连忙谢恩退下。
卫疏在屏风外将这一切看的真切,这胡太医出屏风后还一直在擦汗见到卫疏后又连忙行礼。
“见过督公大人。”
卫疏冲他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吧,胡太医这才算把这一关过了,在李内侍的带领下退出了皇帝寝宫。
“卫爱卿,你来。”
沈逸风招招手示意卫疏走进屏风。
卫疏走了进来跪在沈逸风床前。
“圣上,有什么吩咐。”
“爱卿啊,真是,对不住你,今儿个是你大婚的日子,我却在这个时候召你进宫,你不会责怪于朕吧?”
沈逸风一脸真诚的模样。
“回圣上的话,奴才的命都是您给的,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折煞奴才了!”
“行,为了赔罪哪天择个吉日你带着她进宫来,朕见见她,回去后问问她要什么赏赐回头朕赏给她。”
“谢圣上隆恩。”
“行,这会儿朕也好些了,你扶朕到御花园走走吧。”
皇上留他下来用了晚膳才放他出宫,出宫门时夜色渐深,天空中挂着一轮新月。在走出宣德门时他在伸出手撩开了轿辇的帘子看了看天空中挂着的新月,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他赶回来霍清嫽倒在血泊中的场景,要是他能早点赶到或许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他眉头紧锁揉了揉眉头放下了帘子又再一次端坐在轿中恢复了往日里督公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