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刹那,管弦之音再次响起,旋律也变得更加妩媚动人。
整个教坊司的结构呈一个圆环状,所以中间从底层一直到楼顶都是开阔的。
无数粉色的花瓣从半空中落下,无风自动。
十二名遮着面纱的妖娆女子手挽着挂在楼顶的绸带从天而降。
那场面如同仙女降临,惹得一众看官拍手叫好,口哨欢呼声充斥了整个教坊司。
这些女子下来落脚的地方正离李太平和吴良的桌子不远,所以二人观察起来也是十分方便。
这古代妓馆的文化风俗果然开放,女子们虽然远远看起来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少。
可在李太平这个位置,她们身上白色透明的轻纱下绣花亵衣清晰可见。
不由让人血脉喷张,欲念大动。
十二名女子随着琴音翩翩起舞,体态各异。
忽然她们将手中的白纱向上一抛,汇聚在一起,编织缠绕成一个围桶状,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待到白纱落下,十二位女子围成的圈内,出现了一名粉衣女子,怀抱琵琶,正是花魁灵玉!
以这样的方式登场属实有些惊艳,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位新晋花魁竟然是位西域女子!
她面如桃花,眼睛和颧骨有着西域女子独特的美感,乌黑的长发被玉簪轻轻盘起,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若凝脂,莞尔一笑,摄人心魄。
婀娜的身段在粉色纱裙的包裹下若隐若现,一双玉足秀而翘,无论是踝还是腕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
李太平也确实见过不少美女,可这灵玉的相貌即使比起是前世的明星,也能稳压一头。
一舞作罢,十二名女子皆尽退场,只留花魁灵玉一人坐在台中央。
“奴家灵玉今日初来乍到,承蒙各位公子厚爱,奴家会从诸位公子中挑选一位,作为灵玉的首位恩客。”
灵玉的声音如同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这一消息让在坐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眼中带火。
早知道玩花魁并不新鲜,可玩第一次的花魁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尤其是这般西域美女,与之共度良宵那可是能吹好几年的了。
见众人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花魁灵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向来大盛以文才闻名九州,奴家今日便出题三轮,三轮皆通过者,便是奴家今日的恩客。”
“那我们要是都通过了呢?”一位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看着灵玉一脸坏笑道。
听到这话,花魁眼里出现一抹深深的厌恶,不过稍纵即逝,转眼便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回答道:“那便……一起喽?”
“哈哈哈,妙哉妙哉!那今日我等就不客气了!”中年富商听到回复顿时感到血脉喷张,得意忘形的说道。
坐在李太平一旁的吴良一脸纠结,“李兄,你说我今天是找翠儿呢,还是找灵玉呢?”
李太平白了他一眼,“你找个鸡……”。
“对啊,问题是找哪个呢?”吴良并没有参透李太平没有说出的那个字。
这时教坊司中专门侍奉客人的青衣女子开始为在座的客人分发笔墨。
“哦,还是文试?我以为是要比技巧和耐力呢,这下我应该是没戏了。”吴良看着纸笔泄了气。
“第一轮的题目是三道谜题,全部答对者,可以晋级下一轮。”
灵玉一挥手,三名青衣女子各手持一张迷题走上前来。
第一题的谜面是“瓜熟蒂落”四个字,李太平稍加思考,便在纸上写下一个“爪”。
这题问的是字形结构,巧妙利用成语的描述,很好解。
再看吴良,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才歪歪扭扭写出一个“蛋”字。
李太平微微叹气,用手肘捅了捅吴良,示意他抄自己的就行。
吴良看了一眼李太平的答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以为要下蛋呢。”
第二道迷题是“前滚翻”。
这道题也不难,谜题虽然是一个词语,实际是指“滚”和“翻”的前半部分组成的字。
李太平随手纸上写下一个“潘”字,吴良自然照猫画虎,抄了上去。
第三道迷题是七个字,“池头定有右军来。”
这一题与第二题思路相同,也是拆字组字,乃是一个“浑”字。
每日进出教坊司文人墨客也不少,除了像吴良这样的笨蛋猜不出,能答对的人也不在少数。
出这么简单的题,这花魁难不成有什么怪癖?
李太平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了“未亡人”和“补课老师”系列。
不一会,答题时间到了,青衣女子将所有参与答题人的答案收了上去。
经过统计,三题全部答对的人有十一人之多,当然包括了李太平还有抄袭的吴良。
“现在请第一轮的优胜者来到台前,第二轮由奴家亲自出题。”花魁灵玉面前已经摆放好十张檀木桌。
“呦,李兄威武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吴良谄媚道。
“小菜一碟”李太平自信一笑。
李太平动身去往檀木桌的时候忽然感觉如芒刺背,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转头回望,只见二楼一处桌前,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的男子正对他怒目而视。
“我见过他吗?”李太平拍了拍吴良的肩膀,示意他看楼上。
吴良瞟了一眼,回答的,“不就是那个玩了你不要了的女人的侍郎公子王立嘛。”
原来这人是贺仙儿的姘头,那个让贺历堂信心满满前来李家退婚的王公子。
“他老盯着我干什么?”
“你李大少爷的家丁在贺府门前把退婚书念了半宿,第二天整个尚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侍郎公子捡了你不要的女人玩,这能不生气吗?”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幸亏李太平早早把退婚书送过去了,要不然等传来了再去送,自己这顶绿帽子可就戴稳了。
二人被带到灵玉面前,由于是先来的,吴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第一排,一边调笑着带他们来的绿衣女子,一边偷瞄着前方的花魁。
李太平也挨着吴良坐在了第一排,却看见二楼的王立以及一名与他同桌的黄衣青年也走了下来。
但是看样子这王立对那黄衣青年十分尊重,一直走在前面为其开道。
这黄衣青年气质出众,相貌俊朗,走起路来气宇轩昂,眉眼之间目光凌厉,有一种众人皆蝼蚁的感觉。
看来来头不小,这二楼本就是给达官贵人所准备的看台,平日里虽然客人较少,即便如此,以李太平和吴良的身份也很难上得去。
王立下了楼径直朝着李太平走来,走到李太平坐着的檀木桌前,不屑的往桌上拍出一枚银锭,“起来,我的朋友要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