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村里为了打一口井,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盘山岭更严重,村里住宅的位置都过高,村里只有两口老井。
“哪里?这里么?”高红宝赶紧跑过来,要知道当初村里打一口井,可是耗了小半年,全村都穷了,捐钱捐物还差点失败。
“对,在这里,汤姆学的就是这个专业,他非常确定,说挖个五六米估计就能见水了。”高阳确定外国贵宾说的话,家里人说什么也会试试的。
以后搞养殖,干净的水不能少的。
连村里的老井每天都有老人在井边看着,宝贝的很,打水多了都能瞪眼,小孩根本就不能靠近。
“俺们家还有泉眼啊?”
老妈也激动的过来看。
“我看看!”
大姐也出来看。
“那外国人说了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过村里挖井太难了,当初挖那西北口老井累死好几个,你去忙吧,我琢磨琢磨!”
高红宝忍不住开始搓手了。
“先走了啊,不然小鸭等会割草回来看到又要跟着我了。”
“去吧,路上慢点!”
高阳去县城了。
一家人围在一起讨论着打井的问题。
这个年头的农村,如果是一辆自行车与一口甘甜的水井放在农民面前让他们选择,毫无疑问都会选择水井,农村自家要是有水井,特别是盘山岭这种地势高的村子,那真的是全村都眼红。
78年改革开放以后,对外贸易规模扩大,来访的外国人,归国华侨和港澳台人士不断增多,友谊商店数量也增加,外汇也就出现在老百姓的视野中。
有了高阳陪同,艾琳她们的工作进展也是非常顺利。
高阳的各种知识让他们震撼,钦佩,因为不要报酬,辛普森他们热情的带着他去百货市场买了身衣服和鞋子作为感谢。
高阳没客气,选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装,一双牛皮休闲点的皮鞋,一个纯牛皮的上海公文包。
“我的朋友,这身衣服不合适你这个年纪啊。”汤姆看的咧嘴笑,一个十几岁的学生,穿上了成年人的衣服。
“我感觉挺好!”高阳选择这身中山装,就是可以让他年龄看起来大一点。
而且他品味,更中意这身中山装。
“艾琳小姐,现在纽约的黄金一盎司多少钱?”
下午,高阳在回家前提出了黄金,故作好奇。
“好像是412美元一盎司,今年的价格比起去年略微开始上涨了,但比起1981年差太多了,那时候都达到了750美元一盎司,高,你对黄金感兴趣?”
艾琳对黄金倒是很清楚。
“不是对黄金感兴趣,我是对美元感兴趣,我打算一年后前往美国去看看,一直听说美国的繁华,不见一眼我也不甘心啊,我家里有一些高纯度的黄金,能和你们换点美元么?”高阳今天也得知,他们身上的外汇也不是很多。
“黄金?”辛普森惊讶道:“高,你家有黄金啊?”
“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和你换点!”
汤姆也凑过来。
“祖上以前是地主,传下来一点黄金,大约有几十盎司,埋在家里什么地方也忘记了,这几天准备挖出来的。”
“几十盎司?”
“不愧是拥有悠久历史的中国,几十盎司……”
“这,咳咳,我们没那么多美元,我们剩下的美元也最多买三盎司了。”
一盎司是28克多一点,几十盎司,也就表示高阳这位中国朋友家里有几斤黄金,一个贫困家庭竟然藏有这样的宝藏,让他们感觉中国更神秘了!
“三盎司?好啊,过两天我拿黄金给你们看,纯度绝对是最高的,价格比市场低一些就行。”高阳一喜,三盎司,也需要9天时间才能凑齐。
纵然是只换取1000美元,他拿到黑市上交易,怕是最低也能换到8000rmb。
这可是巨款!
高阳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县里购买调料了,一直到天黑才买好。
花椒,姜,芝麻,油,盐,白糖,酱油,甚至还有花雕酒……
油盐糖没有票只能加钱买,不过一毛半分的高阳也根本不在乎这点,买了不少的调料才回家,今晚上他准备制老干妈辣椒酱,现在可没有这种美味。
之前还想着用老干妈辣椒酱换美元的,这不太现实,除非出口,总不能现在做出卖配方杀鸡取小卵的行为,他更不想把老干妈辣椒酱搞成国外的产品。
买的东西太多了,高阳只能去小姨家,徐广林当即表示骑自行车送高阳回家,有了自行车后他现在干什么都要骑着。
今天老妈带着小鸭来过了,把小姨也高兴坏了。
高阳回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怎么回事?”
看着自家门口围了几十个村民,还有几个人拿着带灯罩的煤油灯,高阳吓了一跳,这是出什么事了?
“慢点拉,别撒土了,慢点!”听到这个声音后,高阳瞬间放松下来了,他明白了,这是家里找人来挖井了!
“这泥开始湿乎乎了!”
“再挖下去,说不定真要出水!”
“这有六米了吧?”
一阵喧闹。
小姨夫带着高阳来到家门口都没有人发现,都伸着头看热闹,有人更是都爬到墙头上看正在挖井的。
院子里还有人点了火把,倒是亮堂的很。
“让让!”
小姨夫按着自行车铃铛,清脆的铃铛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小阳回来了啊!”
“买的啥啊大包小包的。”
高阳现在是村里的名人了,让很多村里人心里也是酸溜溜的,老高家一下子翻身了,家里又是酒又是肉,不是以前饿肚子借粮的时候了。
“都让开让开!”
高成峰满脸是灰的迎了出来,汗衫全是汗水,眼睛却明亮的很。
“书记。”
高阳没想到家里搞这么大阵势,他还是小看了一口吃水井对村里是多么的重要。
“哈哈,忙完回来了啊,我们挖井呢,你那位外国朋友眼真准,现在出湿泥了,他说没说大概要挖多深啊?”
高成峰用脖子上系着的黑乎乎的毛巾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