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吵!”秋山的夹杂着风霜的声音传来,“病人需要安静,还请各位配合!”
秋山不过是个驸马,自是比不上简正卿的皇子风范,与魏恒说话,也得掂量着来,但他发现简幼之的针法乱了,必须立即调整。
秋山舀起一勺药浴,故意递给魏恒闻一闻,魏恒还没闻见,那勺里的药浴,就一股脑地撒在了他的身上!
魏恒立即闪躲,却仍旧未能避免恶臭沾染袍子。
“你……”
“抱歉,太累了,王爷还是回去换一身衣服吧。”秋山说完,见简正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杵在那,又道,“阿卿,最后一次了,快来帮忙!”
李叔朝满头大汗的简幼之看了一眼,也不知为何,总想帮帮屋内这群人。
于是道:“王爷,我们走吧,去换一身衣裳,这毒啊!味道很难去掉。”
魏恒一甩袖,愤恨离开。
等回到屋子,魏恒眼中的狠厉才愈来愈深,他等李叔整理好衣裳,才道:“李叔,你出去吧。”
李叔“是”了一声,立即抱着退出房间,还不忘帮魏恒关上房门,待房间门一关,阴影处立即有个人影走了出来。
“如何?”
“森褚国已准备就绪。”
“很好!”魏恒勾唇一笑,似这个消息是今天最好的。
而另一边,等彻底治疗结束,简幼之已经虚脱了,小脸煞白,在秋山说收针的那一刻起,简幼之就觉得一阵眩晕席卷而来,但收针也是重头戏。
必须每个穴位对应,听秋山的命令,再加之简正卿内力的完美配合,才得算真正的成功。
反之,病人容易岔气。
以至于走火入魔,伤及根本,最后一命呜呼。
虽然简正卿不惧怕魏恒,但沧岂的力量不容小觑,否则她的皇兄皇姐们,也不会选择到沧岂来正道,若真是要闹起来,怕是森褚国得不到一丝好处。
更何况彼时的森褚国内忧外患,简君赫还在森褚,他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最后一根针。
简幼之再也支撑不下去,身体摇晃一瞬,被小师弟杭妙稳稳接住。
杭妙惊呼:“师父,师姐……”
“刚拉回一条命,要让她帮忙针灸排毒已是不容易,你抱着她去休息吧。”秋山叹息一声,“若是有人去打扰,千万别叫别人进了你师姐的屋子。”
“是。”
等人走后,秋山又朝魏壹看了一眼,看向魏壹的眼神满是探究,魏壹站在那,被秋山看得有些尴尬,赶紧行礼:“请问秋,秋郎中,中有什么吩咐!”
“你家主子中这么多的毒,你是怎么做下属的?”秋山的话让魏壹一怔,举起行礼的手顿了顿,赶紧道,“魏壹不知。”
“呵,显然你们荣亲王府危机重重啊!”秋山干笑一声,不仅是荣亲王府,还有那不要脸的武鸣,驸马就要有驸马的样子!娘的,真是给驸马丢脸。
就在魏壹手足无措之时,秋山一揽简正卿的肩膀:“搞定,大舅子,我们走!”
“别靠近我,臭死了!”
“你不臭?你香死了!”
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独留泡在药浴里的魏应和一脸懵的魏壹,他到底要不要将主子捞出来?
而且,主子现在也没有要转醒的迹象啊!
半夜,秋山刚沐浴结束,就听到叩门声,秋山立即警惕,询问:“谁?”
“郎中,请问我家主子可以从药浴里出来了吗?”
“可以啊!现在还没出来吗?”秋山一拍脑门,“抱歉,这毒熏得我难受,忘记让你捞他出来了,捞吧,可以给他洗个澡。”
“好。”
第二天,简幼之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她第一句话就是:“世子好一点了吗?”
“已经醒了,毒也清除了,再搭配一个月的药,就能彻底痊愈!”秋山说着,在简幼之的脑门上敲了一爆栗子,“你这小兔崽子,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死了,我们都没法给收尸!”
“我现在好得很。”简幼之眯眼笑,真的好得好。
一开始一个人在荣亲王府,总归有些害怕,现在师父和皇兄都来了,她就突然不害怕了。
总觉得有靠山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荣亲王府的……”皇兄,皇姐们自从出了森褚国,就与她和简君赫没有什么联系了,所以他们也只能知道皇兄,皇姐们来了沧岂国。
“你有个婢女是春华的,是她来找我的。”简正卿坐在一侧,“我和秋山有联系,所以找到了秋山,前来救治你们!”
“阿之,你怎么知道让婢女在江湖上找我的?”因为陪同春华来找他的是辛延,辛延正是辛氏镖局的人,也是江湖中人。
如果没有辛延,怕真没那么容易找到。
“以前阿兄说过,你的理想不是在皇宫里做一个什么都不知,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储君,而是做一个脚踏江湖,能够保护心爱之人的武林盟主!”
“正好城外那散仙阁押着春华的玉佩,我就借机闹了一闹!结果运气好,认识了辛延,我想应该是辛延带着春华去找你们的吧。”简幼之笑了笑,“我素来运气不好,但是在这件事上,运气还不错!”
当初她故意断了楼梯,也是想着若能在二楼一跃而下保护她的,应该有两把刷子,能行走江湖的。
行走江湖的人,找江湖中人,应该甚是方便。
而且森褚的皇子们,没道理跑到别的国家去入朝为官。
“要不是有你阿姐合作的布庄老板娘来找我们,你皇兄就是再也本事,也不至于那么快救下你!”当时简幼之喝下毒药,真的是千钧一发,若是再晚一点,就必死无疑了!
秋山和简正卿,至今后怕。
所以对荣亲王府无甚好感。
却也都知道,只有彻底救活那短命鬼世子,才能让简幼之成功脱险。
“你们两,能不能不要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样子!”简幼之撇了撇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什么?”秋山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只有一身蛮力,毫无脑子!再怎么读书,习字,脑子都不够用!不知道在发生变故的时候,写信来告知我们吗?”
“写信?”简幼之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