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的马车上,王依柔微眯眼调适自已的心情。
先前在无为馆内受到的蚀气已经消了不少,此时的她又平静了下来。
不就是吃了司寇峻一个闷亏吗?
她又不是没吃过!她吃得还少吗?
她就不相信了,她扳不回这场子。
王依柔摒除心中的杂念,全心全意的想着如何对付那贱人。
司寇孝一直观察着王依柔,发现她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他的心里忽地有些吃味起来,王依柔变幻莫测的脸色,似乎和司寇峻有关。
她不会喜欢上司寇峻吧?!
“长平,司寇峻叫你过去是为了你手里的救命丸药么?”
王依柔正腹诽咒骂司寇峻起劲,司寇孝突然问她话,才把她的神思拉回来。
面对司寇孝,王依柔不打算隐瞒。
“是的。”
“赵王不是同你势同水火,怎么知道你会有救命丸药的?”吴王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王依柔不喜欢吴王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了,她强压着不耐烦,依旧向司寇孝解释:“我同司寇峻交手过几次,他一直没从我手上讨得过便宜。所以才猜测到我手里会有一些金贵的医药。而这个救命丸是我朋友给我的。”
“真的是这样吗?”司寇孝不是很相信王依柔的话。
“这事似乎和吴王无关吧,吴王刨根问底是何意?”司寇孝大男子的态度,激怒了王依柔。
司寇孝一惊回过神来,心中不禁哑然。
自已对于王依柔似乎有些誓在必得了,之前想娶她完全是因为她背后的卫国公府。
但是现在他想娶她,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她吸引。
司寇孝收敛自已急切的情绪,伸手握住王依柔的手。
“长平,本王想娶你做吴王妃,本王会一生一世宠你的。”
吴王殿下深情款款的望着王依柔。
王依柔愣住了,她想不出来为什么司寇孝一下子认准了她,她这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让他认定她了?
“吴王,你是不是想多了?”王依柔抽回手。
“长平,你不相信本王吗?本王言出必行,今日既说了一生一世的宠你,以后绝不会负你的。”
“吴王殿下,我真的无意嫁进吴王府,所以王爷还是不要再提娶我的事情了。”
“你?”
司寇孝气结,没想到他这样诚恳的想娶她,她竟然不为所动。
“王依柔,本王希望你好好的考虑,你不嫁本王要嫁与何人呢?”
“吴王,我从来没考虑过嫁人。”
虽然她在古人的眼里年龄已经十七岁的大龄了。
可事实上,十七岁的年龄可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啊,她有必要这么急的把自已嫁出去吗。
司寇孝的脸色暗了,一言不吭的盯着王依柔。
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想不出哪里出了毛病。
王依柔见他依旧盯着她,柔声开口:“吴王殿下知道我嫁人是有规矩的吗?”
司寇孝眼一亮,有规矩就好办:“什么规矩。”
“不许有通房,不许纳妾。不准偷人,不准吃腥,一辈子只准娶一个女人。”
马车里吴王殿下目瞪口呆了,满脸的错愕,脸色变了几变。
他有通房,又纳了妾,平时还会偷个人,偶尔吃吃腥。
“长平,你是故意让我知难而退的是不是?咱们这皇亲贵族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如若只娶一妻子,会被人笑话的。依柔,你是知情达理的卫国公府嫡女,说出如此苛刻的话,是在考验我么。”
王依柔闲闲的一笑:“吴王多想了。这嫁人的规矩不是刁难吴王,是我本意。如若此生,长平遇不到这样的男人,那么我就绞了头发,去尼姑庵当姑子去。。”
“你怎敢?你若做了姑子,我就随你而且。日日守着你。”
“不与王爷说。”王依柔笑眯眯的回答了吴王。
马车很快行驶到了卫国公府,王依柔下车,并吩咐车夫将吴王送回吴王府。
司寇孝在王依柔这里吃了瘪,心里也是不开心万分,悻悻然的与王依柔告别。
看着马车离去,王依柔唇角勾出一抹幽暗的笑:吴王,你最好别打那不该有的心思。
师傅提到的大周国的三个人,赵王,吴王,皇帝。他们都不具备胸怀天下的明君潜质,王依柔决定放弃他们了。
她回到榆萍院。
王依柔屏退众奴仆,只留下了秋珊、春茗两个人伺候她沐浴休息。
一向和王依柔没大没小的秋珊笑眯眯的问王依柔:“县主,你喜欢吴王殿下吗?”
王依柔望着秋珊,有些不满:“秋珊,你从哪看出来本县主喜欢吴王殿下了?”
秋珊似毫没有感受到王依柔的不悦,依旧兴奋的说道:“若是县主不喜欢吴王殿下,为什么要和吴王同乘一辆车回府啊。县主,奴婢认为吴王人挺好的,不但长得俊,而且还是亲王。以后县主嫁给了吴王殿下后,可就是吴国公夫人,看那赵王嚣张什么。”
春茗心惊,赶紧拽秋珊:“你胡说什么啊,你无端的猜测主子的意思做什么?”
王依柔语重心长的开口:“秋珊,你刚才这话若是说出去,你说会不会给你家县主我抹黑。”
秋珊一下子被震住了,嚅动唇不安的说不出话来。
春茗一看气氛僵硬,赶紧向王依柔求情:“县主,秋珊一向口无遮拦,县主饶过她这一次吧。”
王依柔叹口气,望向秋珊和春茗两个,认真的说道:“你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婢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从你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可就是我说的。若是秋珊你这样的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别人会怎么想。”
春茗脸色微变,恭敬的开口:“县主,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小心的。”
春茗沉稳又内敛,而且是忠心。
王依柔本来还想说秋珊两句,可是她与自已朝夕相处了三年,她希望给这丫头机会,于是便住了话头。
恰巧此时,王勇毅的两个妾侍夏姨娘和容姨娘,带了自个的女儿王滢莲和王滢芊,到榆萍院见王依柔。
夏姨娘和容姨娘二人对王依柔分外的敬重和客气,两个女儿也十分亲昵的唤王依柔做大姐姐。
尤其是最小的六妹妹王滢芊,今年只有七岁,长得很可爱。一直亲热的拉着王依柔的手,唤她大姐姐。
榆萍院的正厅里,热闹成一团。
说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夏姨娘和容姨娘看着时间不早了,便领着自个的女儿向王依柔道别,一众人离开了榆萍院。
她们前脚出了榆萍院,后脚秋珊在榆萍院里发起了牢骚。
“县主,你理她们做什么。她们身份低下,配和主子说话吗?一个个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要奴婢说以后见都不要见她们。”
秋珊越说越激动。
春茗眼看着王依柔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的去拽秋珊。
秋珊恼火的开口:“你拽我做什么,那些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啊。我这是提醒县主防范她们,以免被她们害到。”
王依柔冰冷喝声:“秋珊,给我跪下。”
秋珊一愣,委屈了起来,缓缓的跪下,嘴里尤其嘟嚷着。
“县主,奴婢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怪奴婢呢?”
春茗也陪着秋珊跪在下面,一声不吭。
她对于秋珊同样的心生了不满。
县主是主子,县主疼爱她们,她们应该更知本份,而不应该忘了自已的本份。
夏姨娘容姨娘她们又有什么错,县主身份尊贵,她们过来巴结县主,怎么到了秋珊嘴里便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她似乎忘了自已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奴婢罢了,姨娘也是她们的主子啊。
王依柔脸色微暗,下首跪着的秋珊尤在啜啜泣泣的委屈着。
王依柔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语重心长的开口。
“秋珊,你是我带进京都的,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不该说不该做的,最好别说别做。”
王依柔一言落,望向秋珊:“去院子里跪着,好好的反省自个儿。”
“县主。”秋珊这下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是县主的贴身大丫鬟,她如果去院子里跪着,别人肯定笑话她,秋珊扑通扑通的磕头:“县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不乱话了,请县主饶过奴婢一回。”
王依柔冷着脸:“出去跪着,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春茗看县主发火了,赶紧开口:“你犯错了,还不出去跪着。只不过跪一下,又不是要你怎么样?”
秋珊抬起泪眼望着王依柔和春茗,心里委屈得要死。
她陪了县主三年啊,和春茗一样在县主身边侍候的,为什么县主亲近春茗却不亲近她啊?
秋珊最终还是不甘心的起身出去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