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四点,天已经蒙蒙亮了。
安静的医院走廊上,只有乔暖一个人的跑步声。
当她冲进妹妹的病房时,发现已经有值班护士跟医生在里面了。
她正想说自己筹到钱了,明天就能给妹妹做手术了,哪知道医生却惋惜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乔小姐,你妹妹在五分钟之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一句话,击碎了乔暖的全部希望!
犹如遭遇雷劈,从头顶至全身不断发麻,扩撒……
窒息。
仿佛被人揪着心脏、掐着脖子,难受的透不过气。
过往,像电影一样重现。
二十年前母亲生妹妹时难产死亡,而妹妹自小心脏不好,重病缠身。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乔振带着情妇赵敏桦和私生女乔芯登堂入室,让乔暖跟妹妹沦落成累赘……
更过分的是,乔芯恃宠而骄,设计抢走了乔暖的未婚夫易敬轩,颠倒是非黑白,逼得易家退婚。
不止让乔暖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更让她在大学校园内‘社会性死亡’。
乔振也以此为借口,将她和妹妹赶出了乔家。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乔暖不得以用自己的第一夜筹钱为妹妹治病,以为一切会有好转。
哪知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那天以后,乔暖顶着一双哭肿的核桃眼,开始为妹妹筹办身后事。
丧礼当天,除了乔暖以外,只有自己的好闺蜜姚嫚和主治医生夏峥来观礼。
至于她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乔振,恐怕还沉醉在赵敏桦的温柔乡里,不肯出来。
捧着妹妹的骨灰盒,乔暖心里五味杂陈。
下葬的事情办完,她才如释重负。
“暖暖,现在你妹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姚嫚问她。
乔暖摇摇头,眼神空洞。
如今的她,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没什么意思。
姚嫚见她这样,有些欲言又止,就连车速都降了下来。
乔暖疑惑,问:“怎么了?”
“有件事我最近才知道。”
姚嫚内心挣扎了一下,就全盘托出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妹妹和我一样都是在玛丽医院出生的吧?”
听到妹妹,乔暖暗淡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光:“是,怎么了?”
“我有个阿姨以前在玛丽医院做事,前几天我帮她整理书房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旧时的病历记录。没想到那么巧,里面有一份竟然是伯母的。
上面写着伯母身体情况良好,就连生产过后都一切正常,既然如此又怎么会难产死亡呢?”
乔暖的母亲是珠宝公司的大小姐,城中名媛,所以姚嫚知道她的名字。
乔振是入赘过来的穷小子,在乔母死后才成为珠宝公司的大股东。
“嫚,你是不是怀疑我母亲的死有可疑?”乔暖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是有这个念头,只不过没有切实证据。况且玛丽医院倒闭了十多年,想找到当年的主治医生还需要花时间。”
姚嫚之所以现在说出来,是怕好姐妹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乔暖听罢,表情渐渐冷了下来,说:“如果这件事真有蹊跷,那最可能对我母亲动手的人就是乔振。”
小时候她不懂,长大后才觉得乔振根本就不爱母亲,他爱的只是钱。
如果他爱母亲,就不会有一个跟自己同龄的私生女。
这足以说明他在和母亲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在跟赵敏桦偷情了。
“所以暖暖,你不能便宜了乔振和乔芯!那个绿茶敢在你的房间和你的未婚夫乱搞,被你捉奸在床以后还反咬你私生活不检点,这些新仇旧恨加起来,咱们得一并和她算了!”
乔暖眼神逐渐变得凌厉,阴冷。
姚嫚说得对,她不能便宜了那恶心的父女俩。
她之前有玉石俱焚的想法,但现在想想,那只会脏了自己。
他们那种人,不配叫自己陪葬。
回到出租的房子,乔暖魂不守舍。
开门进屋以后,发现乔振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沙发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
“跟你房东拿的钥匙。”乔振甚至没正眼看她。
乔暖狠狠一摔手里的背包:“你也配来这儿?”
想到母亲的死亡和妹妹没钱做手术的惨状,她就恨不得将乔振给千刀万剐。
“乔暖,你就是这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的吗!我以为你搬出去的这些年总会有点长进,哪知道还是这么不成器!”
乔振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昂贵的西装。
“父亲?那我妹妹死的时候你在哪儿!”乔暖一想到妹妹,就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