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念的是什么经?镇上百姓听得如痴如醉,可听在自己耳中却如魔音穿耳,刺的头疼。
看完整个画面,攸宁收起溯镜的时候,顺手把小肉球也收进了乾坤袋中。
“大主人,你这样用完就扔,始乱终弃,卸磨杀驴真的好吗?良心不会痛吗?”小肉球在乾坤袋中质问。
“挺好的,不会。”攸宁回答,并在乾坤袋上设置了一个隔音阵法。
小镇的遭遇绝对与那妖僧有关!他念的经哪里是什么佛经,全都是靡靡魔音!
攸宁还没吐槽完,就见蓁蓁站起身,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像破庙走去。
“蓁蓁?蓁蓁?”任凭攸宁怎么喊,蓁蓁都没有回应。
攸宁紧追两步,追上前去,伸手去拉。蓁蓁转过头来,双目无神。
一声刺耳的尖啸在攸宁的脑海中响起。有那么一瞬间,攸宁失了心神。
当攸宁醒过神时,蓁蓁已经来至破庙的门前,伸手就要触碰到那早已破败不堪的牌匾。
‘困魔’?这破庙不是叫娘娘庙吗?那匾额上写的怎么是‘困魔’?还是梵文!
蓁蓁就要将那匾额掀起。
攸宁知道,蓁蓁一定是被控制了心神,不管如何都要先阻止蓁蓁。
只是,攸宁还是晚了一步!
当攸宁抓住蓁蓁的时候,匾额掀开。
如开山爆破一样,整个破庙被一股气浪冲上天际……
满天暗红的光芒是攸宁最后的记忆。
“终究还是来晚了。”暝影看着那始终没有分开的手,叹气:“好在两个都救下来了,若是漏了一个,小家伙大概会哭鼻子吧。”
同样的境况,同样的场景在暝影的脑海中再次浮现。
暝影和濛涪是一对师兄弟,一起拜入风伯门下,一起修炼,一起进阶,同吃同住,出双入对。所有人都以为二人会结成道侣,往后余生,修行路上不再寂寞。
然而就在证得大道,飞升成仙的那一日,濛涪的身边围绕的是仙音袅袅,霞光万道;而暝影身边围绕的却是魔气森森,晦暗深沉。
他是魔族!
他是现任魔尊之子!
可是他自幼拜在风伯门下,从未参与过魔族的任何事物,更不可能做过什么为祸人间的事!可是濛涪眼里的疏离和拒绝让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濛涪斩断了和暝影的所有联系。
暝影知道,他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可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暝影只想再见一面濛涪,想当面说明一下自己虽然是魔族但从没做过坏事,哪怕对事实不能做出任何改变,也只是希望他不要恨自己,讨厌自己。
暝影一次又一次的扣响濛涪洞府的大门,得到的答复都是濛涪在闭关,不便见客。
见客!曾经最亲密的伙伴,爱人,变成了客!
难道在他眼里,只因自己是魔族,就只能成为他人生中的过客?
魔尊的儿子不止他一个,父亲也表示过一切都随自己的意愿,自己也可以为了濛涪放下一切,随他生活在仙界,不理仙魔俗世。
呵!曾经的过往都是笑话吗?宁愿承受天罚,天道誓言也是说毁就毁!
暝影一气之下毁了濛涪的洞府,天兵天将将其捉拿,锁进封魔池,日日受涤垢仙琼侵蚀,他都没有出现!哪怕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过。
魔尊带着百万魔军向天界施压,希望天界释放自己的儿子,并保证暝影再不闹上天界。风伯询问濛涪的意见,只得了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暝影终是释放了。只是暝影的心,永远地留在了封魔池。
不久,老魔尊仙逝,兄长莫臻继位。
天界传来消息,濛涪上仙失踪。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暝影!暝影是最有动机也最有能力掳走濛涪上仙的。
天兵天将集结于两界边境,仙魔大战一触即发。
暝影被锁困在幽冥魔狱,对此一无所知……
陷入回忆的暝影,周围泛起了黑雾,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魔尊!”柳蝉听到魔尊暝影带回两个人类的消息,就赶了过来,一进暝影的寝殿就看到暝影背对着那两个人类,独自发怒的样子。
“什么事?”暝影深吸一口气,甩甩头,似要将脑海中的所有画面都甩出去。
“泰平镇的封印,破了。”柳蝉把刚刚的到的消息告知。
“我知道。”那封印不仅破了,还是在自己眼前破的。
“莫臻集结了百万魔众,不知他要对付的是谁。”当年仙魔大战结束,暝影将莫臻拉下魔尊宝座,囚禁在幽冥魔狱,联合人族修为高深之人在所有通往人族地界的通道上都布置了封印阵法。如今阵法破,不知他要对付的是暝影,还是人族。
平静了十数万年的仙魔人三界,大概又要热闹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暝影吩咐。
柳蝉张张嘴,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洒脱不羁,垂下眼眸,掩盖眼里的关切。
“小家伙,若是我在他的身体里种入一颗魔种,你还会对他不离不弃吗?还会牵着他的手游遍这大陆吗?还会,待他如初吗?”
所有的怨,所有的恨,所有的不甘心化成一滴泪,没入蓁蓁的身体,在某一处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