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说话呢？”
老太太面上挂满不悦，“你弟弟出生的时候就是难产，生下来瘦的像鸡崽子似的，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你不为他高兴就算了，还说他吃的壮！”
“是我让他难产的？”谢月笙反问。
老太太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哪、哪有你这样的？真是没理辩三分。”
谢月笙知道和老太太说不清楚，就干脆不理了，进了里屋径直翻出了自己的存折。
老太太见谢月笙是来真的，瞬间急了。
“你还真要拿走啊？你这不是要你娘的命吗！”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挡住了谢月笙的去路。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家里眼看着都要揭不开锅了，你还想方设法的抠钱，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
谢月笙面上满是冷漠，淡淡的开口。
“第一，这钱本来就是我的，我拿走，合情合理。第二，妈，你要是真害怕吃不上饭了，跟着我过也行。我不能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但是最起码能吃的上饱饭。”
谢星宇火了，“你怎么说话呢？难不成我还虐待妈了？”
“是啊。”谢月笙嗤笑一声，“看样子你还有能力给妈养老送终，是我说错了。”
谢星宇被堵了回去，才发现自己怎么说都不对。
要是认怂拿这个钱，就会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要是强冲颜面，就是没必要拿这个钱。
左右为难，怎么选都不行。
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谢月笙拿着存折要出门，急得冲上去扯住谢月笙的袖子。
“不行！反正这钱你就是不能拿走！”
讲理他讲不过谢月笙，就只能耍无赖了。
“妈岁数这么大了，就算是你分家出去，可给妈留点养老的钱合情合理！你凭啥独吞这个钱！”
凭啥？
谢月笙被谢星宇给气笑了，刚想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柔婉却不失气势的女声。
“就凭这钱是他拿命换来的！”
周觅大步走进来，直愣愣的往谢月笙面前一档。
“幸好我是来了，要不还真看不见这么出好戏呢。”
周觅抱着手臂，满眼嘲讽的看着谢星宇。
“谢月笙在部队卖命的时候你在哪儿？他眼睛受伤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别人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你只顾着贪图享乐，这会儿见到好处了才想着过来分一杯羹。真是人长得丑，想的倒美！”
谢星宇被周觅的一通输出搞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臊的脸蛋子滚烫。
“你说谁丑！”
谢星宇火冒三丈，上前想要抓住周觅的衣领。
周觅机灵的往后一退，避开了谢星宇抓过来的手。
“哎呦呦，这是干什么啊？说不过就准备打人？”
周觅故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格外嚣张。
“我说小叔子，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打人是犯法的。这事儿本来就是你没有理，你要是敢动手打人，我就闹到大队里去，让领导们评评理。”
谢星宇被周觅器的牙根打颤，这娘们实在是太嚣张了，竟全然看不出从前半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莫不是大病一场被人给夺舍了？
谢星宇心里不服气，叫嚣着又要上前。
“有本事你就去闹吧，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人是站在你这边的。”
周觅从前不过就是一乡野丫头，还敢看上人家城里来的知青，因此瞧不起她的人海了去了。
嫁了人还不消停，本就臭名昭著，看不惯她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谢星宇就不相信了，难不成那些人都不长眼睛，要站在周觅那边和自家对着干。
可老太太眼珠一转，却觉得这事儿万万做不得。
比起周觅，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好吃懒做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公社上那些人早就看谢星宇不顺眼了。
要是把事儿捅出去了，让大家知道前因后果，以后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
别说现在这些少的可怜的工分，怕是以后有没有活干都是两说呢。
老太太连忙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上前拉住周觅的手说好话。
“老大媳妇儿，这可万万不能去闹啊。就算咱们现在分开生活了，可到底也是一家人，让人知道了平白惹人笑话。”
笑话？
依周觅看，现在才是最大的笑话。
“妈，你不用再说了。”周觅冷漠的甩开了老太太的手。
“非得贪图人家的财产，死拦着不放人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怕别人笑话的？”
周觅抱起手臂，冷漠的扫了老太太一眼，又补充到。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部队把这些费用给谢月笙的时候好像没说这是用来贴补家用的钱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部队对谢月笙的补偿。也就是说除了谢月生以外，没有人有资格处置这钱妈，您活了这么大岁数，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吧。”
老太太额头上满是冷汗，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要么便不开口说话，一说话便满嘴的大道理。
他们想反驳，却也无计可施。
“行，那你们就拿走吧！”老太太泄气一般的往后退了一步。
谢星宇心中火急火燎扯住老太太的袖子，和她低声耳语。
“妈，你是老糊涂了吗？这钱要是让他们拿走了，还能再拿回来吗？你可别被周觅的小蹄子两句话就给吓到了。”
老太太拼命对谢星宇使眼色，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你还看不明白吗？你今天拦着不让她走是不行的。他们今天就是跟家里鱼死网破，这存折也是必须要带走的，你再挡着能得到什么好处？”
“可那是咱家的钱！”谢星宇不乐意了。
“大哥拿走就算了，那周觅算是个什么东西？整天就知道撺掇大哥拿这拿那的，今儿让他们把钱带走，明儿说不准又要什么别的东西，那咱们还活不活了？”
老太太哪里不值这样的道理，可眼下的情况硬碰硬是使不得的。
周觅看着窃窃私语的二人，轻笑一声。
“看来妈你是默认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