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拖曳的血痕，内侍总管暗地啐了一口。

瞧把他能的，真当马屁这么好拍！

早在陛下一开口，他就知道说的是什么事。

要是能以此得陛下欢心，还用得着他这么个小太监？

他早就亲自上了！

有些事陛下可以说，他们奴才却不能妄议。

就跟民间夫妇一般，无论嘴上有多不满多么不忿，你真当陛下想听的是你的附和？

那不是再捅一遍陛下的心窝子吗......

砰！

一声巨响，内侍总管立刻躬身跪下。

看着地上被香炉砸出的一个坑，他也不敢回想方才的事了，几乎大气不敢喘。

许久，空中响起一道沉怒的声音。

李随：" 你也这么认为，朕和她无缘？"

“......”

李随：" 嗯？"

李随：" 说话！"

“回、回陛下，怎么可能无缘呢？您和公主，不，和娘娘那是天作之合！”

李随：" 天作之合？"

李随：" 既是天作之合，为什么她总想着别的男人？死了都想着！"

内侍总管欲哭无泪。

这，他怎么能知道啊！

好在男人似乎也没想让他回答。

缓缓捂住心口，他似乎能感觉到那处已痊愈的伤在隐隐作痛。

李随：" 她不仅想着别人，还要......要杀朕！"

她不仅想杀他一次，还要杀第二次、第三次......

想到这里，李随的满腔怒气如烟般消散，徒留空荡荡的一片。

他回到阶上坐下，拿出了一支银簪。

那日早在她温顺地任他亲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异样。

果不其然......

“陛，陛下......”

内侍总管期期艾艾地开口。

“人一辈子那么长，年少时的恨又能持续多久呢？”

“陛下和公主都还年轻......”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簪子折射出银灿灿的光亮。

李随：" ......"

男人握了握银簪，沉默半晌后挥手。

李随："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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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一开始看笑话的姿态，前朝诸臣震惊地发现林彦泊的提议竟然得到了很多人赞同。

“你，你们这是心念旧朝，既然如此何不罢官离去！”

“大人此话甚是诛心，我等皆为陛下臣子，忠诚之心日月可鉴！”

既然在明面是和平演变，李随自然不可能将前朝旧臣全都砍了。

事实上也不可能都砍了——人都没了朝廷就要停摆。

毕竟这年头书籍被官宦士族把控，识字的人就那么些，有才识的人就更少了。

理所当然，李随收用了不少投诚的前朝旧臣。

但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夹起尾巴做官，丝毫不敢和前朝的事有牵连。

直到林彦泊——炙手可热的承恩公竟然提出了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提议！

此外，林彦泊上书如此荒唐的建议，竟然没有被斥责，反而顺顺当当成了承恩公。

你品，仔细品！

于是，当再次朝议立后事宜时，一群夹着尾巴的人突然支棱起来！

他说亡国公主怎堪后位，立刻就有人反驳他安乐伯还在呢，你说话注意点。

两派对峙，吵得不可开交。

在皇帝不干涉的情况下，如此拉锯了半个多月，直到封赏将领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