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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保镖的护花生活(下) 全文 第13章 小纨绔和老纨绔

钱学诚也被上官小阳的态度弄得怔了一下,不过他并不认为上官小阳真的认识这些人,不说别的,就是楚云秀跟金梓,根本就是插班入校没多久,他钱学诚都没见过一面,更何况是一个大一的上学的学生?所以,钱学诚心里,很快把上官小阳定义为了诈他的,直接开口就道:“你不用装了,楚云秀就在这里,她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不要擅自用那种亲密的称呼!”

上官小阳眼睛眨个不停:“你说,她是楚云秀?”

那个女生本来听到钱学诚说她是楚云秀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但听到上官小阳怀疑的声音,立刻就来了火气:“没错,我就是楚云秀!”

“同名同姓吧……”上官小阳扁了扁嘴道。

“这绿水南山大学,就只有一个楚云秀!哼,难道你还能认识其他的楚云秀不成?!冒充校花?那可是大罪过哦!”

那个女生恶狠狠地道,一点都没注意到,西门小童儿在一边轻轻地叹气摇头。

听着那女生理直气壮地回答,上官小阳差点没一口气岔过去。

不过他没有有再解释,而是直接拿起电话,拨通楚云秀的号码,低声道:“云秀,有没有空啊?”

“看情况,干嘛?”

电话那边传回一个慵懒的声音,一听就是闲得发慌。

“来,来我这边,有好玩的事情!”

上官小阳用一副大叔送萝莉棒棒糖地腔调道。

“什么好玩的事儿?你这族氏伙又坑谁了?”

楚云秀似乎是撑起了身子,声音稍微不那么闲了一点。

“怎么会,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这么不堪?你这种定位绝对是错误的,我怎么可能坑人?我倒是发现了,有人在坑你啊!”

上官小阳嘻嘻哈哈道。

“坑我?!”

楚云秀那边的语气一下就来了精神,那杀气,透过话筒都能震得上官小阳耳朵疼。

“我这边有个丫头,自称是你哦,你说有没有趣?这又算不算是坑你?”

上官小阳继续乐呵呵地笑道。

“找死!”

楚云秀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上官小阳摸了摸鼻子,看着一圈围观他的目光,笑了笑道:“我好像做了件不怎么地道的事……唉,都是被逼的,被逼的!”

三组的社员们面面相觑,上官小阳刚才打电话时,虽然是压低了声音。

但是,那声音压得也太没诚意了吧,别说是三组的人了,就连一组的人都能听得见。

当然,楚云秀那边极富穿透力和杀伤力的御姐音,同样也让众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难道上官小阳真的认识楚云秀?除了西门小童儿之外,其他的校花都和他有着神秘而亲密的关系?很快,这一切就要揭晓了。

三组的人当然更希望上官小阳的话是真的,一组的楚云秀是假的?但是,上官小阳带给他们的震惊,实在是很难迅速消化,连一组那边的骂架都顾不得回应了,都盯着上官小阳,眼睛里就差冒出星星来了。

上官小阳的电话,钱学诚当然也听到了,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偷偷地看了身边的那个女生一眼,从她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有些没底。

刚才上官小阳打电话到时候,心里就有点慌了,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强撑下去。

不过经过这么一出,一组这边的社员心里也都同样没了底。

自从西门小童儿阴差阳错跟着上官小阳,被他们一组的人拱手让到三组去了之后,他们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总觉得低人一等。

今儿好不容易弄了另外一个校花加盟,现在又被上官小阳质疑是个西贝货。

而且听人家电话里说的,马上就要把楚云秀本尊真的召唤来了,如果被证实,那一组的脸面可就掉到沟里去,捞都捞不起来了。

钱学诚也感觉到了,一组的社员们心里都泄了气势,连嘴皮上的战争也渐渐落在了下风,心里一急,变硬着头皮冷笑了一声,鼻孔朝天地对上官小阳道:“演!你就接着演吧,我看你从哪儿找个冒牌货来。

一会冒牌货不敢来,你可别说楚云秀今天大姨妈来了,来不了了?”

钱学诚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活动室的大门,砰地一声发出了巨响。

众人一回头,差点儿惊得没把眼珠子掉出来。

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居然哐当一声直接连着门框整个倒了下来,在地上砸起了一大片的灰尘。

而那尘埃的掩映中,一个高挑的声音,逆光而立。

“谁说老娘大姨妈来了?你才大姨妈来了,你全族氏大姨妈都来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楚云秀。

活动室里的所有人,都被楚云秀一声狮子吼震得耳朵发麻。

上官小阳摊了摊手,楚云秀一开口就运转了内力,而且是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这让他该说什么好?钱学诚看着楚云秀一身杀气地朝着他走了过来,本来还准备应对两句,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脸上啪啪连续被人各抽了一个大嘴巴子,火辣辣得疼。

“你,你怎么敢打我!”

钱学诚一下子就怒了,想要站起来还击,不过却发现他连在楚云秀面前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只得色厉内荏地叫了一句!“嘴欠!该打!”

楚云秀丢了钱学诚一记白眼。

“你太嚣欧阳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叔叔是钱校长!”

钱学诚努力地想要拔高自己的气势,趾高气扬地把背景报了出来,只是那高昂地神态再配上他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脸,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楚云秀一听钱学诚的话,倒是乐了,笔直修长的美腿看似轻轻地往钱学诚身旁的一张椅子上一搁,那欧阳厚厚的实木椅子应声而碎。

“钱校长?是钱副校长吧,别说你是他侄子?他儿子我都虐了个半死!不服?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就说楚云秀甩了你两巴掌!看看他怎么来护着你!”

上官小阳在一旁也乐了,这钱副校长也太悲剧了,怎么就老往楚云秀枪口上撞呢,这也太前仆后继,死而后已了吧。

钱学诚完全被楚云秀的气势给震住了。

他瞟了瞟身旁的凳子,又瞟了瞟活动室的门,实在没有勇气继续顶下去了。

最大的底牌都已经报出去了,万一楚云秀真不在乎,当场就给他一脚,估计是拿到医院去拿胶水都粘不起来了啊。

钱学诚刚才本来打算着,就算来的是真的楚云秀,他也可以说成假的,可是,现在这一个照面,他就直接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不但胡搅蛮缠没敢开口,还白白被人当面扇了两巴掌,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冲脸打的!但是,钱学诚也只好打落门牙活血吞了,他当然不会觉得,他的身子骨能有那门坚固。

所有人看着楚云秀,心里都升起了一股恐惧的感觉,无论是一组还是三组的人,都怔怔地不敢开口说话。

“怂货!”

楚云秀看着钱学诚呐呐地连话都不敢说一句,鄙夷地丢了一句,然后转开了视线,“上官小阳,冒牌货在哪里?”

楚云秀沿着屋子扫视,最后目光落在一组那边一脸惊恐的女孩子脸上,笔直走了过去。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楚云秀还没走过去呢,那女孩就已经尖叫了起来,仿佛朝她走过来的不是一个身材窈窕,容貌超卓的美女,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一样。

“我是谁?认识汉字么?”

楚云秀冷笑着掏出了上学的学生证,把姓名那一栏杵到了那个女孩的眼前。

“呜哇……”那个刚才还一脸得色的女生,瞬间就是一脸菜色,居然哇地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钱学诚脸都绿了,早知道这“楚云秀”是假的,打死他也不会把她请到社团这里来丢人现眼啊,早知道真楚云秀这么威猛无双,打死他全族氏也不敢招惹这尊校花大神啊!“呵呵,对不起如果有用,绿水南山大学还要我干什么?”

楚云秀轻笑了一声,抓起那个女生,也不顾她哭哭啼啼,直接一挥手就把她扔到了门外,然后恢复笑容,朝里面的其他人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整个社团活动室自从楚云秀进来,就已经是鸦雀无声,所有人像是木雕一样看着楚云秀的表演,连大气也不敢出。

尽管楚云秀现在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论容颜丝毫比起西门小童儿也是不遑多让,反而另有一番御姐的致命诱惑力。

但是,整整一个活动室的男生们,连眼神都不敢乱动一下,他们都有同样一种感觉--这个有着致命诱惑力的美女校花,可能真的会让人致命的。

不信?!看看那扇实木大门就知道了,对了,还有那把椅子!现场所有男人,就都这么被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孩,给镇得像是一群缩起来冬眠的青蛙。

唯独有一个货不但没被镇住,还满脸含笑地欣赏着楚云秀的举动。

这货,当然就是上官小阳了。

楚云秀正准备离开活动室的时候,上官小阳对着她的背影懒洋洋地笑道:“喂,云秀,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哦,记得要请我吃饭!”

所有的男生都惊呆了,尼玛这是要逆天啊,刚见识了楚云秀大发雌威,居然还有人敢翻毛。

所有人都闭上了瞪大了眼睛,等着看上官小阳是怎么被楚云秀大卸八块的。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晃瞎了所有人的氪金狗眼。

楚云秀听罢上官小阳的话,姿态无比优美地转了一个身,对着上官小阳回眸一笑道:“行啊,不如我也亲自给你煮一顿晚餐怎么样?让小容给我弄点调料……”这一刹那,楚云秀的美丽几乎让那些男生彻底忘记了她有多危险了,纷纷露出了各种沉醉的神色。

唯独上官小阳一听这话,就像被踩了脚一样,差点没跳起来,脸色迅速冷了下来:“得,我跪了,饭就免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胆小鬼!又吃不死人!”

楚云秀娇嗔了一句,说完,就带了那个被她扔出门外的女生,离开了社团活动中心。

活动室里一片静谧,楚云秀的威压仿佛让他们坠入地狱,但临别时的那个笑容,却又一下子把他们送上了天堂,这种起落实在不是一般人有福消受的。

谁才是楚云秀,谁才是六位校花之一,已经不用争论了。

别说楚云秀已经拿出了上学的学生证,只凭她一出场的气质和容貌,就已经足以让之前那个女孩子自惭形秽了,孰真孰假,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分得一清二楚。

钱学诚黑着脸坐在那里,整个一组的人都焉头耷脑的,毕竟出了一个假校花,他们也都跟着颜面无光了。

还好,活动室里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三组的人也没了继续嘲讽一组的兴趣,纷纷干咳了几声,又开始各自围成一团聊起天来,除了纷纷多偷偷拿眼神瞟一瞟上官小阳之外,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每个男生都在心里寻思着同一个问题,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啊?看上去也没什么差别啊,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上官小阳在他们心中,已经瞬间进阶到和偶像一样的存在了,那深深的敬畏,甚至比刚才震住了所有人的楚云秀还要厉害。

什么叫做man?这才是纯爷们,铁血真汉子!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三组的社长凌垄,带着三组招新负责人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走了进来。

凌垄一站在门口,看着破损的大门,目光就转向钱学诚,看着他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有些想笑,但是又怕事情越闹越大,只好沉下脸对着三组的社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打架了?”

赵族氏兄弟一组和三组的人都纷纷摇头。

凌垄转过头又望了地上破损的大门一眼,怔怔地出神,半晌才接着问道:“那是干什么?这是要拆迁还是怎么地?”

钱学诚丝毫没有跟凌垄争辩的力气了,捂着脸直哼哼,只朝着上官小阳的方向指了一下。

三组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叽叽喳喳地跟凌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从一组讽刺他们找老师开始,一直到最后楚云秀来踹门大吼,扁钱学诚,拎走冒牌货,甚至最后对上官小阳的那回眸一笑,都讲得详详细细。

凌垄简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钱学诚做社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做的社团就不止一个,怎么会因为一个校花,就搞出这种大笑话来?至于上官小阳的事儿,虽然也让他很惊讶,但是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现在活动室里一片乱摊子,可别把正经事儿给搅黄了。

想到这里,凌垄看向钱学诚的眼神就越发的不善起来。

钱学诚看到凌垄在看他,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跟他对视,今天这事儿他确实丢人丢大发了,现在看谁都觉得心里发虚。

“这是你们的社团活动室?”

跟着凌垄身后的那位“贵客”,显然也是被这里的一片狼藉弄得很是诧异。

上官小阳这才看到凌垄身后请到的那位贵客,不由得也跟着愣了一下,随后心里就暗暗笑了起来。

这位赵浮生同学,要找个上学的学生带他进图书馆,就那么难吗?第一次找了个不靠谱的钱大少爷,这一次又找了个上学的学生社团,其实去办一张绿水南山市的通用图书卡就能解决了的事,他却一直不得门而入。

当然,现在的赵浮生,已经不记得他找过钱大少爷的事情了,自然也不知道上官小阳是谁。

容简的那一杯忘忧水,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

凌垄安抚了一下三组的社团成员,然后就把赵浮生引出来,给大族氏介绍起来:“这位是从北都来的学者,赵浮生赵先生,他在北都的各个博物馆都工作过,有着丰富的鉴赏经验,他接下来将跟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探究蜀山织典之谜!”

三组的社团成员听到赵浮生是北都来的学者,都纷纷朝一组那边递了个冷眼。

谁叫一组那边说他们要在学校里找个带队老师?凌垄请到的人,不但不是学校里的带队老师,反而是一位从北都来的学者。

上官小阳想了想,好像赵浮生的长兄赵浮玉的拜帖上,写的到访南大的日期就是今天,这赵浮生怎么还有工夫来参加什么社团活动?赵浮生遵从凌垄的邀请坐在了三组的桌子边上,开始进行了他手上一些资料的发放,上官小阳也拿到了一份,不过都是对蜀山织典的历史轨迹的一些追踪,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是,凌垄和这些社团成员却都如获至宝,如火如荼地讨论着。

上官小阳静静地听了一阵,还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轻轻放下手上的资料,开口叫了一声:“赵浮生!”

凌垄和其他社团成员顿时都看向上官小阳,毕竟他这一声赵浮生,叫得有点太不把人当贵客了。

不过,好歹是一个社团的人,他们也只是看上官小阳,并没有开口去说什么。

赵浮生抬起头,应了一声:“这位同学什么事?”

“令兄赵浮玉马上就要到南大了,你不会……忘了吧?”

上官小阳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忘忧水是不是起了什么副作用,让赵浮生忘掉那两个小时的事情之外,还搞忘记了一些其他重要的事。

“呃……”赵浮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怔了半天,吐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赵浮生这句话一出,让整个三组一片哗然。

虽然有一部分人并不知道赵浮玉是谁,但只要有一两个知道,马上就传播开去了,凌垄就是最震惊的一个,他都不知道,他请到的这位贵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金贵。

这个赵浮生,居然是赵浮玉的弟弟!“为什么不去接赵浮玉大师?”

上官小阳很清楚赵浮生现在不认识他,但他对赵浮生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所以开口继续了刚才的问题。

“哦,哥哥因为一点急事,推迟了行程,”赵浮生困惑地看着上官小阳,“你怎么知道他今天要来的?”

上官小阳得到了答案,自然不会再跟他深入交谈,随口答了一句:“那天路过校长室的时候,听校长提起过这件事而已!”

赵浮生仍然很困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名字挺像。

就乱猜了一下!”

上官小阳打了个哈哈,不过,第一次知道赵浮生的身份,确实也就是听着名字乱猜的,所以也不算是撒谎。

三组这边爆发一阵阵欢呼,很多上学的学生都围着赵浮生询问北都的那些博物馆的事情,而一组那边则是个个面色不善,士气低沉。

钱学诚捏了捏拳头,翻出手机来,目光落在上面的一个号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起身走出了活动室。

一组在短短一天之内,已经从三个社团之首的位置跌落下来,随着钱学诚的离开,一组的社团成员也都没有心情再继续活动了,纷纷也都找理由离开。

活动室里就只剩下上官小阳他们这个社团,他们自然是没什么好客气的,跟赵浮生一起研究起了他带来的那些资料。

因为赵浮生的到来,活动室里凭空生出了几分学术氛围,虽然都是跟蜀山织典关系不怎么密切的细节,但每个人都思考得很认真。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凌垄看着外面擦黑的天色,才结束了今天的活动,邀请赵浮生跟他们一去去吃晚饭。

赵浮生礼貌地谢绝了,他似乎也从今天跟上学的学生的讨论中,得出了很多新的想法,急着想要回去归纳整理。

上官小阳和西门小童儿自然就叫了司马小娟过来,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了。

上个学期,还没有那份校花排行榜的时候,学校里就有很多人注意到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了,现在有了那份排行榜,更是有不少好事者都把排行榜上的名字,跟现实中的人对应起来,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所过之处,都会有人指指点点。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那个排行榜!”

西门小童儿无奈地享受着沿路的注目礼。

“有什么不好吗?”

司马小娟笑嘻嘻地挽着西门小童儿的胳膊,“几万人的学校,就评出六个校花,咱们不是很厉害吗?”

西门小童儿点了点司马小娟的鼻子:“就你会想!”

司马小娟眼珠子转了转:“那是,难不成还被别人的目光给杀死啊?那上官小阳是白教你了!”

西门小童儿脸一红,推着司马小娟:“哪来那么多话,走,点菜去!”

司马小娟朝上官小阳做了个鬼脸:“你去占个桌子,我们去点餐台觅食!”

吃完晚饭之后,上官小阳带着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去送公羊如云,她们这个专业大二大三的上学的学生都将在晚上集合一起去机场,前往巴黎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实习。

接下来几天,绿水南山大学渐渐忙碌起来。

各个地方都悬挂起了红色的条幅,都是欢迎某某莅临绿水南山大学指导的字样,一时间整个学校里红旗飘舞,迎接仪式办一次有一次,讲座安排一场又一场,整个学校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这场七亿五千万的大闹剧,在绿水南山大学正式开场!事实证明无论是徐典还是上官小阳,都对这些大能的战斗力太保守了,他们最少都带了五六个人,多的有二十多人的考察团,这会儿才来了一半,就已经把绿水南山大学搅得天翻地覆了。

各种考察团一到绿水南山大学,并不是争着做学问,做研究,反倒是互相攀比住处,找南大的麻烦,提出各种要求等等。

反倒是赵浮玉这一类名族氏,并没有叨扰南大安排,一来绿水南山就自己解决吃穿住行,带的人也都只两三个,除了图书馆,连校长室都基本没有去过。

上官小阳六人有跟楚族氏乐师的换防任务,所有都没有跟各自的社团进图书馆,而上官小阳不去,西门小童儿自然也就不去了,林依凡不去,司马小娟也没有去,三个人没课的时候就在学校里走动,当然,主要是在上官小阳负责的片区走动。

这么闹腾了一两个星期,在社团会议上,一组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

一组的社长钱学诚宣布,他们也请到了一位贵客,不像三组那样仅仅只是收藏大师的亲戚,他们请到的,就是收藏族氏本人!于是,上官小阳他们有幸看到了一个二十出头,一脸嚣欧阳地走进活动室的年轻人。

“这位就是燕宝先生,千里迢迢从北都来绿水南山大学鉴定蜀山织典,他也是国内非常有名的古织物研究大师,我们相信在燕先生的带领下,一定能弄清蜀山织典之谜!”

钱学诚站在椅子上,对自己的社团成员说得唾沫横飞。

这么炫耀了一大通之后,钱学诚又挑衅地往三组那边看了过去,眼神里又充满了那种让人看上去想暴扁一顿的趾高气昂。

只不过他两边脸上被楚云秀扇的那俩巴掌印子还没完全消,鲜红的五指印配上他的神色,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三组的社员们对钱学诚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满肚子不爽,但又没什么办法,只好都拿眼睛看向了社长凌垄。

三组这边,赵浮生今天并没有过来,凌垄无法询问这位燕宝先生何方神圣,也只能冷哼了一声,摆出不在意的样子。

上官小阳却是皱了皱眉:“燕宝……燕……宝,”他看了看西门小童儿,然后不确定地转向一组那边,“这个名字有点熟啊!”

三组的社员们一听,视线纷纷转到了上官小阳身上。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欣喜,心道难道这又是一个冒牌货,刚好又撞到了上官小阳的枪口上?这些三组的社员已经对上官小阳生出了一种盲目崇拜的心理,就算上官小阳现在跳出来说他认识国族氏首长,他们都丝毫不觉得奇怪。

虽然上官小阳的声音不大,但钱学诚也同样听到了耳朵里,上次楚云秀的事情,上官小阳让他栽了个大跟头,这一次他又怎么会放过重振旗鼓的机会?钱学诚这一次很有底气,因为上次楚云秀确实是假的,但是这次,这位燕宝先生却是货真价实的!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钱学诚才把这尊大神请到手,现在听到上官小阳的自言自语,立刻就抓住机会,此时不踩更待何时,上次的羞辱,他钱学诚就要在今日报还。

想到这里,钱学诚阴阴一笑,朝着上官小阳假笑道:“上官小阳同学,怎么,难道连燕宝先生你也认识?不会又说人是假的吧?”

上官小阳抬起头,仔细看了看燕宝,确实没什么印象,摇头道:“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又不认识他!”

“哈哈哈,”钱学诚这下来劲了,“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你不是认识楚云秀么?你不是知道赵浮生吗?不是知道赵浮玉吗?怎么再来一个就不认识了,前面那些都是做戏的吧?搞得像是自己知识多渊博一样,原来也有黔驴技穷之时嘛?”

“闭嘴!”

凌垄本来只是听着,但钱学诚越说越有侮辱意味,他不得不站出来维护上官小阳了。

上官小阳却拦了一下凌垄,摇头道:“没关系,我确实不认识嘛,谁叫这位燕宝先生,没有赵族氏兄弟有名呢?”

这句话还没让钱学诚怎么样,却让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的燕宝彻底燃了:“我当然没有他们有名。

真正北都的实权派,又怎么会在你们这种小人物面前抛头露面!”

“实权派?”

上官小阳好像觉得记起来了一点什么,“又是姓燕的……”他已经有了个初步的答案,摇了摇头只是笑着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燕宝看上官小阳因为他一句话偃旗息鼓,顿时脸色就非常得意起来,朝钱学诚递了个眼神,立刻获得了钱学诚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好了,我们也开始今天的活动吧!”

凌垄见上官小阳不说话了,立刻就叫了开始社团活动,不想再让钱学诚纠缠下去。

“嗯,活动,活动!”

三组的社团成员心领神会,自然是不会给钱学诚继续讥讽的机会。

看到三组这边开始了社团活动,钱学诚也不好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只好也拉着燕宝一起,开始了他们今天的社团活动。

来绿水南山大学的专族氏并不少,掌握的线索也不少,尤其是有蜀山织典馆藏记载轨迹的人,已经逐步锁定了蜀山织典是个什么东西,楚云秀这几天也忙了起来,让进入图书馆的乐师,对被那些专族氏挑选出来的两百多件古籍,进行紧密盯梢。

燕宝也跟着一组一起,在图书馆里流连,但这几天他的心神不怎么宁静,好像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身边。

那种感觉,就仿佛让他回到了两年之前……两年之前,燕族氏举族上下,为了保护一个燕宝以前听都没听过的年轻人,跟另一个老牌的实权族氏族,斗了个两败俱伤。

这样的族氏族其实是很少起大规模争斗的,他们也许并没有子弟出将入相,也很少有人能说出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却是一层层利益网最终的源头所在,如果他们动了,那麻烦就大了。

可是当时,燕老爷子几乎是抱着灭族的决心,一步都不相让,这才吓到了对方,硬是把那个只身闯了北都第一军狱的年轻人给保下来了。

那件事,让整个燕族氏人心惶惶,虽然燕宝一早就被送走了,并没有见识到那个老爷子拼命保下的人,但那种从未尝过的恐慌,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不知道为什么,来绿水南山大学之后,燕宝居然又一次有了两年之前的那种恐慌的感觉。

“喝酒!带我去绿水南山最好的酒吧!”

燕宝心情烦躁地一挥手,从图书馆出来,就直接拉了钱学诚出去喝酒,希望能借着酒精让他烦躁的心情安定一些。

“呃,这……”钱学诚手上还抱着一摞资料,他今天还搭上了两个老教授,晚上还想回去整理一下,以期明天给三组来一剂猛药的。

“走,走,老子请客!”

燕宝没想到钱学诚还在犹豫,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走。

钱学诚也没有办法,既然是他请的贵客,自然也不能不招待,只能带着他去了东方大道,随便找了族氏酒吧。

燕宝一坐下就点了一大堆东西,昏暗的光线让他心情舒畅了些许。

钱学诚这才有机会问:“燕少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在图书馆的时候,就好像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燕宝一听不乐意了:“老子看上去像有病吗?”

钱学诚急忙摇头:“不,不,我只是怕燕少水土不服,感冒了什么的!”

“水土不服?”

燕宝一听这个词,觉得舒服多了,如果是水土不服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

“燕少,要不要来两个女人!”

钱学诚去医院的建议被否决后,立马又提出第二个建议。

“绿水南山这么点地方,能有什么女人,算了吧,不想倒胃口!”

燕宝是北都各大娱乐场所的常客,对绿水南山的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

第二个建议也被拒绝了,钱学诚知趣地没有再开口,倒是旁边一个搂着美女的中年男人,醉醺醺地朝燕宝道:“小兄弟,这么说就不对了,绿水南山是风水宝地,这可是个自古出美人的地方啊……”“哦?”

燕宝倒没听过这种说法,扫眼看了看中年男人怀中的美女,哼笑道,“就这种姿色,还差口气儿吧?”

“我说的当然不是这里的庸脂俗粉,”中年男人一点都没顾忌怀中人,哈哈笑道,“你有机会去星辰俱乐部看看,你们北都的美女,也完全比不上啊!”

“你知道我是谁?”

燕宝一下来了兴趣。

“哈,白天在图书馆有一面之缘,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会随口跟人打招呼的!”

中年男人又笑了起来。

“看来是前辈?”

燕宝口中叫着前辈,但在这种场合,语气也不可能带什么敬意,“你也是为蜀山织典来的?”

“嗨,”那个中年男人直摇头,“哪儿轮得到我,我就是来玩玩闹闹,能看一眼就满足了!”

“好心态!你怎么称呼?”

燕宝眯着眼睛直接勾了勾手,让那个中年男人坐到他这边来。

“我来自司马杭,姓公羊,单名一个奕字!”

中年男人伸出手,跟燕宝握了握。

燕宝并没有听过公羊奕的名字,但钱学诚却上了心,立刻激动地道:“难道……您是司马杭公羊族氏的人?”

想来从司马杭来绿水南山,还有财力玩收藏,又姓公羊,除了那个公羊族氏,也没有第二个出处了。

“没错,小伙子有点见识嘛!”

公羊奕见到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还抬出司马杭公羊族氏来,满脸都是得意。

“哎呀,那您明天一定要去我们社团转一圈,让我们小辈们见见大族氏风范!”

钱学诚马上作出了邀请。

如果说燕宝还因为年龄的问题,让人有点不认同,那么一个司马杭公羊族氏出身的收藏族氏,分量就一定足够了。

公羊奕一挥手:“好说,好说!”

钱学诚满心欢喜,一点都不后悔跟燕宝来酒吧了,一来就撞上一个古老族氏族的收藏族氏,这还有什么好多说的?捡到宝了!燕宝却对公羊奕没那么热情,他虽然是个纨绔,但他比钱学诚更知道一点,那就是大族氏族里什么人才会是纨绔。

只有不掌权的人,才会成为纨绔,种个花,养个鸟儿,玩点收藏什么的。

简单来说,像公羊奕这样的老纨绔,基本就是属于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完全没有希望东山再起的人。

对于燕宝来说,这种人结交了有什么用?所以,燕宝知道了公羊奕的身份之后,对他就挺冷淡的,倒是钱学诚在不停地跟他交流。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钱学诚陪着公羊奕喝了不少酒,慢慢商量下来明天一起去社团的细节。

在钱学诚看来,出身司马杭公羊族氏的人,那可是大人物,总不能怠慢了,一定要好好招待,顺便让三组的那群土包子开开眼,知道一下什么才是老学者。

燕宝也没有阻止,反而是钱学诚讨好公羊奕的举动,让他找到了一股莫名的优越感,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周五的晚上例行是各个社团的总结会时间,上官小阳和西门小童儿都没有缺席。

钱学诚满面红光,一进活动室,就大嗓门地招呼一组的成员开会,那嗓门大得就像是要让隔壁两个活动室的人都听见一样。

“这货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看着钱学诚一副莫名其妙的兴奋样子,二组和三组的人都互相看着摊手。

“看他这样子,好像是蜀山织典拿在手上了似的……”三组这边一阵冷嘲热讽。

这种互相嘲讽的事情,上官小阳跟西门小童儿一般都不会参与,除非是涉及到了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他们才会开口说两句。

其实上官小阳对这种无聊嘴炮也是非常无爱,只要没有人不长眼把口水喷到了他或者身边的朋友身上,上官小阳一般都是免开尊口的。

当然,如果要有人非要以身试法的话,他也不会吝啬强大的喷人实力。

佛门狮子吼听说过没有,碧海潮生功听说过没有,魔音灌脑听说过没有,和武林高手吵架,那绝对是脑残片吃多了。

钱学诚做过几次反面的典型之后,似乎学乖了不少。

在例行的每日对喷中,不但没有再犯二向上官小阳挑衅,更是很少见地对这些冷嘲热讽毫不在意,手上扬着那些研究资料,满嘴跑高速列豪华小汽车都跑到西周时期地质结构的问题上去了。

二组和三组的社团成员一看,连钱学诚这种嘴炮轩辕子都没有犯二,也都懒得继续跟一组的小喽罗们纠缠下去了,慢慢的都偃旗息鼓了下来。

各组都开始了各组的活动,社团活动室里难得的一片祥和美满。

“上官小阳,你觉得不觉得有点儿怪啊?”

西门小童儿朝一组那边扫了一眼,小声对上官小阳说了一句。

一组的人今天的确是太反常了,居然肯这么安安稳稳地开展组内活动,丝毫没有打扰二组和三组的意思。

这场面,太过和谐了一点儿。

“事出反常必为妖,鬼知道钱学诚这人妖今天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管他呢,反正现在绿水南山大学是牛鬼蛇神齐登场!”

上官小阳嘿嘿地笑了笑。

“呵呵,说公羊操,公羊操就到,有鬼来了!”

西门小童儿捂着嘴偷笑着,朝着门口努了努嘴。

上官小阳顺着西门小童儿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社团活动室门口果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上次被钱学诚带来过的燕宝,另一个则是大族氏都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燕宝还是冷着一副扑克脸,好像谁都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一样的德性。

至于那中年男人倒是满脸含笑,不过一进来就目中无人,下巴抬得老高,表现得很倨傲,架子先端起来了再进门,进来之后还像领导巡视似的四处打量,不时地点点头,露出一脸看似高深莫测的笑容。

钱学诚恭敬地把那中年男人和燕宝迎进了社团活动室,请到自己的社团桌子边,这才指着那中年男人拉大嗓门对着社区活动室里的所有社员介绍道:“同学们,同学们,这位是来自司马杭公羊族氏的收藏族氏,公羊奕先生,来,大族氏表示热烈的欢迎!”

一组的社员们见社长钱学诚似乎又请来了一名校外的收藏族氏,不由一起拼命地鼓起了掌。

虽然他们没一个人认识公羊奕,但是依旧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更何况这是给他们一组长脸的事儿,当然要把气势弄高一点才行。

二组和三组的社员们虽然也没人认识公羊奕,但是出于礼貌,也稀稀拉拉地跟着鼓了几下掌,也没当场落了公羊奕的面子。

这时,却听噗地一声,就在众人都满脸茫然地狂鼓掌地时候,上官小阳正在喝的一口水被很不礼貌地喷了出来。

本来上官小阳还没注意钱学诚想搞什么玩意,反正蜀山织典只要一有结果了,这些社团就差不多该解散了,现在这么多各路专族氏学者都涌入了绿水南山大学图书馆,加上有楚族氏的乐师盯着。

有了这么多的免费劳动力,想必很快虎图腾,也就是所谓的蜀山织典就能浮出水面了。

到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虎图腾拿到手,世界就清净了。

可是,上官小阳却没想到,钱学诚欧阳口报出的名字,却让他差点被呛到。

虽然七亿五千万一出,大量的牛鬼蛇神都被牵扯了进来,但是他却没想到,居然连公羊族氏也来趟这趟浑水了。

这趟浑水可不浅,要是一不小心淹死了几个公羊族氏人,恐怕会影响公羊如云的心情啊。

虽然上官小阳知道,以公羊如云的性格肯定是绝对不会有一丁点怪罪上官小阳的意思,但是他依旧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所以上官小阳不由仔细地打量公羊奕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说实话,虽然司马州一行,上官小阳见过的公羊族氏人并不过,对这些公羊族氏人也没几个有好感的。

但是起码公羊族氏给上官小阳留下的印象,是深沉、古朴,甚至有些刻板和迂腐的,可这位公羊奕先生,完全跟那些词不沾边,那一双眼睛转悠的,别说他是收藏族氏了,就说他是个贼上官小阳都信。

“不错,不错!”

公羊奕却丝毫不知道,上官小阳已经在心里直接把他划归到老纨绔的分类里去了,感受着下面上学的学生们的热烈掌声,得意洋洋地伸出双手,往下虚按了两下,连说了两声不错,才在钱学诚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三个组的上学的学生都完全不知道,他那两声不错指的是什么不错。

难不成是指这个社团活动室?这可是绿水南山大学破旧程度算得上倒数的活动室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大到能把地质系来参加蜀山织典研究的上学的学生,全都给塞下去。

管他呢,先听听这族氏伙说什么再说吧,二组和三组的社员们这么想着。

“大族氏都知道,来自司马杭的族氏族,都古色古香,源远流长,这位来自公羊族氏的公羊奕先生,就是燕宝先生为我们请到的又一个贵客,”钱学诚小捧了燕宝一把,又道,“今天,就让公羊奕先生给我们讲一下,古织物的结构和保存吧?”

公羊奕还在点着头,突然意识到钱学诚要他讲话,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古织物公羊奕见过的并不少,但是,如果要说到什么研究,他还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他这么多年也没把心思放在什么学术上,玩收藏只不过是无聊的爱好而已。

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公羊奕就是在泡吧中度过的,又怎么可能懂什么古织物。

但是,看着一屋子人看他,他不说也不行,想了想自己那点子学问,糊弄上学的学生足够了,于是也不怯场,欧阳口就讲起了棉麻、丝绸等等,用一些毫不相关的话题,忽悠地一众上学的学生眼冒金星。

“那请问,经过这么多天对蜀山织典的研究,大师有没有什么心得呢?”

钱学诚进一步问道,同时朝二组跟三组的社长都递了个挑衅的眼神。

“咳,这个……”公羊奕这下觉得麻烦了,他进图书馆去,也就认识了几个收藏大师,几个研究人员,至于蜀山织典,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压根就没准备去碰。

“大师,怎么了?”

钱学诚不解地看了公羊奕一眼。

“哦,没怎么,这几天啊,我……”公羊奕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地道,“我的感触很深,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觉得绿水南山大学应该立刻封闭图书馆,保护这件珍贵的文物!”

这种文不对题的回答,就连钱学诚都愣住了,傻傻问:“还……还有呢?”

“嗯,蜀山织典是华夏文明丝织文明的里程碑,我们应该防患于未然,对这件古织物进行完善的保护,否则一旦遭到破坏,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公羊奕振振有词。

“呵呵,”三组那边,上官小阳的声音飘了过来,“大师既然这样说,是已经知道蜀山织典长什么样了吗?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

“当然可……”公羊奕话说得太顺嘴了,差一点就顺着上官小阳的话说了下去,话到一半却陡然发现,自己说什么啊?什么保护?什么破坏?东西根本都没找到呢!不过,就在公羊奕公羊大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时候,他看到了上官小阳的脸。

还没有出口的话,顺理成章地就变成了一声:“咦?怎么是你?”

坐在上官小阳身边的西门小童儿,登时眼睛亮了起来,拉着上官小阳道:“我说刚才怎么看着眼熟呢,这不是上次公羊如云姐族氏的那个……”上官小阳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在司马杭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那天公羊如云又是被逼婚,他哪里还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人长什么样。

“你们……难道,又认识?”

钱学诚已经无力了,他简直想把当时负责招新的人拎起来扇两巴掌,这个上官小阳还真是跟他们八字犯冲,怎么无论拿出点什么来,他就能搅合一番。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应该认识我!”

上官小阳微笑地看了公羊奕一眼。

公羊奕一下就觉得,自己的架子端不住了,真面目被揭穿了。

哼地一声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倒是燕宝接着公羊奕刚才的话说了下去:“没错,我也觉得,绿水南山大学对图书馆的保护太松懈了,应该封馆才行,只能允许有资质的专族氏进入!”

钱学诚一听味道不对了:“那我们社团呢?”

燕宝看了钱学诚一眼:“被专族氏承认过的社团,自然是可以进入的!”

钱学诚立刻开心了:“这个提议,我觉得不错,以后就不用看到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在那么重要的文物前面跑来跑去了,这几天可是让我担心得不轻……”西门小童儿皱着眉看了看上官小阳:“他们怎么好像就把封馆的事情定下了似的?”

上官小阳听着西门小童儿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朝着那边举手道:“封馆的事情,我想,你们至少应该听听徐校长的决定吧?”

“哼,不过是绿水南山大学一个小小的校长,说话能算什么?”

公羊奕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把徐典放在眼里。

上官小阳摊开手,轻轻叹了一声:“好吧,看在跟公羊族氏的交情上,这句话我当做没听见……”公羊奕脸都黑了,上次上官小阳在公羊族氏闹出了那么大阵仗扬长而去,害得他在司马杭的收藏圈子里被笑话了好一阵。

至今公羊奕都还没搞清楚,上官小阳大闹公羊族氏究竟是怎么回事,问公羊族氏的核心,个个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言,他正郁闷得不行。

结果,现在这小子居然还敢攀什么交情?

上官小阳提起跟公羊族氏的交情,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可没有委屈自己屈就别人的习惯,这公羊奕一看就不是个善主,再这么针锋相对两句,场面上恐怕会很难看。

当然,难看的人肯定是公羊奕。

虽然这种当场踩人脸的事情,上官小阳非常轻豪华小汽车熟路,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但让一个公羊族氏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打脸,这肯定不是什么让公羊如云会觉得开心的事情。

所以,看在公羊如云的面子上,上官小阳就算再不喜欢公羊奕的德行,准备随口说两句也就罢了,不会想要说得太深,太多。

点到为止就好,再深入一点,恐怕公羊奕就接受不了了。

可是,上官小阳没有想到的是,他倒是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但是公羊奕却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打算。

上官小阳的话,听在公羊奕的耳中,不由又让他浮想起了上官小阳再司马州大闹公羊如云和东方律明订婚的现场情景。

坏了公羊族氏长女和东方族氏联姻的大好喜事儿,还当面提什么和公羊族氏的交情?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和打脸啊!公羊奕心里对上官小阳的积怨不是一般地深,一听上官小阳提到和公羊族氏交情的事儿,不但没有听出上官小阳话里不愿继续纠缠的意思,反而是脑子上青筋直冒,心里一股邪火立马冲了上来。

其实以公羊奕在公羊族氏的地位,几十年来,他连公羊族氏绣品的工艺流程一个环节都接触不到,也从没想过振兴公羊族氏啊什么之类的,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但是不代表他不关心公羊族氏的利益啊,因为公羊族氏才是他能这么安逸生活的保障和后盾。

对于公羊如云和东方律明的联姻,公羊奕是非上官小阳见其成的,就算公羊族氏真的被吞并了又如何,有了背景更雄厚的东方族氏做后盾,他公羊奕岂不是在司马杭能更吃得开?可惜,他的白日梦好没做完,就因为公羊如云退婚的事,而彻底宣告破灭了。

自从公羊如云退婚之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可没少看他笑话!这些纨绔子弟都没什么本事,与谁亲善,与谁疏离,无非就是对方族氏世如何而已。

公羊族氏被上官小阳这么当场打了一记响彻司马杭的耳光,在这些纨绔眼里,已经是声势大不如前,公羊奕在纨绔圈里的地位当然就有所下降。

最让公羊奕不能接受的是,在外人面前被鄙视也就算了,他回到公羊族氏,只是想知道自己被看笑话的原因,却没有一个公羊族氏嫡系愿意清清楚楚地跟他解释,公羊如云那天到底在干什么,公羊族氏上下又为什么要对上官小阳忍气吞声!尼玛连被人打脸了,还不配知道原因!这种憋屈,谁能体会?本来借着蜀山织典的名头来绿水南山,公羊奕是想散心的。

结果没想到真是冤族氏路窄,居然在这里也能见到上官小阳,不但心没散成,反而是又惹一肚子火。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公羊奕觉得自己都快要气爆了!“交情?什么交情?我们公羊族氏跟你这种货色有什么交情?”

公羊奕捏着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几乎是咬着牙,恨恨地对上官一回敬道,“虽然我不知道在司马州的时候,你到底使了什么龌龊手段,但是我告诉你,别以为就凭你这种低三下四的货色,就真的能攀上我们公羊族氏的公羊如云大小姐,年轻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乱攀交情会让自己误入歧途,也许能走狗屎运爬得高点儿,快点儿,但是山上风大,摔下来,恐怕要粉身碎骨!”

听到公羊奕这一席话,钱学诚整个人都差点激动得跳起来了!太对胃口了啊!钱学诚感觉这公羊奕简直就是他的知音啊,这番话他早就想对上官小阳吼一遍了,可惜三番两次被上官小阳当众打脸啊,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终于有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帮他说出了心声,看上官小阳这小子还能怎么翻身!哈哈,攀交情!尤其是这个词,太给力,太到位了!真是用得让钱学诚太沸腾了,他简直就可以说,上次上官小阳叫来楚云秀,不也一样也是在攀交情嘛……说不定,上官小阳根本就跟楚云秀不熟,只不过是借着出了个冒牌货的机会去献殷勤的,没想到最后被他歪打正着,反而是当众落了钱学诚好大一个面子。

上一次,上官小阳用楚云秀狠狠地打了他的脸,钱学诚早就想找机会扇一巴掌回去了,而还有什么比公羊奕现在这句乱攀交情,这一习“义正言辞”的呵斥,更让他心情愉悦的?简直就是原封不动地,把上官小阳扇在他脸上的一巴掌给还回去了!“听见没有,没事不要乱攀交情!”

一组那边有不少人是钱学诚的死党,自从上官小阳进了三组之后,他们的嚣欧阳气焰就被打压得就剩一点小火苗了。

一听公羊奕的话也乐了,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机会,纷纷阴阳怪气地朝上官小阳这边扔起了技能满级的嘲讽。

“就是啊,会泡美女不得了啊?又不能当饭吃……对了,那美女是不是也是你乱攀交情攀来的?”

“也不看看公羊族氏是什么地位,这种交情也敢乱攀,不怕攀不上去,掉下来摔死啊!”

公羊奕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一组社员,发现一时间很有些群情激奋的感觉,发觉他的一番话,居然有这么多人附和,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嘴角也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从心底里来说,公羊奕并没有把公羊族氏的嫡系大小姐看得多重要,他对公羊族氏本族氏,也谈不上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只是趋利而已。

但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愿意拿一拿长辈架子,维护维护公羊族氏高门大院的尊严的。

“唉,年轻人想娶一个世族氏小姐,少奋斗几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那也要看人是不是?公羊如云小姐在我们公羊族氏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的,你这种……”公羊奕摇晃着椅子,慢悠悠地“教育”上官小阳,越说越带劲起来了。

“请你闭嘴!”

就在公羊奕洋洋得意地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西门小童儿突然一拍桌子一声娇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上官小阳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公羊奕的话却已经彻底把西门小童儿激怒了。

上次公羊族氏逼婚,让一向温婉的公羊如云不得不用最激烈的方式反抗,如果不是上官小阳在场,弄不好当场就已经香消玉殒。

这件事已经在西门小童儿心里种下了深深地埋下了一根刺,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痊愈,哪里还容得旧事重提?起初西门小童儿还只是捏着拳头,尽力地想要忍耐,但看着公羊奕越来越得意的神色,语气里对上官小阳越来越不尊重,西门小童儿还怎么能受得了,直接就拍桌子站了起来。

现在的西门小童儿,已经不是在司马州的时候,那个只懂得躲在上官小阳背后哭的小丫头了。

经历了林族氏的危机,经历了社团的经营,她迅速而疯狂地成长着,不知不觉地,公羊如云在她的心里,不再是要为她的任性和无知收拾残局的姐姐,而已经成为了她要去保护的人之一。

而上官小阳,同样也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不容任何人侮辱。

“我不管你是公羊族氏什么人,但是,”西门小童儿吐词清晰地朝公羊奕道,“公羊如云姐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她喜欢的是上官小阳。

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人,质疑她的决定,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

无论是什么人!”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说话的呢……”公羊奕当然记得这也是当天跟着上官小阳一起大闹婚礼的女孩之一,刚刚红润了一些的脸色,又变得黑了下来。

“我怎么说话的?你应该先问问自己是怎么说话的?”

轻缓的声音弥漫在活动室里,“公羊如云姐性子温婉,懒得跟你们计较,但是我不会!”

她凌厉地扫了一眼公羊奕,“你也有资格说上官小阳的坏话,你有什么资格?别说你充其量只不过是公羊族氏一个旁支,小喽罗一样的角色,就算是公羊族氏族氏主,看到上官小阳也不敢大放厥词。

如果你再说一句上官小阳的坏话,不用上官小阳哥哥出手,我现在就直接动手把你丢出去!”

公羊奕的脸色一下子比猪肝还难看,上官小阳的话也就算了,可是西门小童儿居然骂他是个小喽罗。

虽然他的确是公羊族氏旁支,但是活了四十多年,还真没被人这么当面踩成这样。

他觉得一口气血猛的涌上了胸口,心烦气闷,指着西门小童儿全身气得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指着我,怎么?不认识我吗,我告诉你好了,我叫西门小童儿,浩瀚集团董事长林步尘的独生女儿,如果你不信我会把你丢出去,大可以尝试一下,然后打电话回公羊族氏看看他们会不会帮你出头!”

西门小童儿继续冷笑道。

拿公羊族氏出来拼背景?好,喜欢拼背景,那就拼吧!西门小童儿今天是真的被这个公羊奕惹毛了,为了上官小阳,西门小童儿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上官小阳看着西门小童儿娇颜大怒,直斥公羊奕的模样,不由低着头淡淡地笑了起来,连他都没想到,曾经对容嬷嬷百般忍让的西门小童儿,居然有一天也会拍案而起,甚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这到底是他这个教官的功劳呢?还是罪过呢?公羊奕已经被西门小童儿逼到了死角,连脸上的肌肉和褶子都抽动了起来。

不过,他还真不敢继续跟西门小童儿正面对峙下去了,西门小童儿陡然叫出来的背景,确实把他都下了一跳。

浩瀚集团,不但是公羊族氏的重要盟友,而且还是绿水南山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前段时间力挫大同怡华国际之后,声势更是蒸蒸日上。

俗话说,强上官不压地头蛇。

现在可是在绿水南山的地界上,别说他公羊奕根本算不上什么强上官了,浩瀚集团也不是什么地头蛇,而是已经隐隐有绿水南山地产界上官头老大的气势了。

在绿水南山得罪了林步尘的女儿,那不是找死是什么?他怎么没听公羊族氏嫡系里谁说过,公羊如云大小姐,在绿水南山还有这样的靠山!公羊奕听罢西门小童儿的威胁,脸色彻底颓败了下去,他可不敢去赌上一把,看看西门小童儿一个小姑娘到底会不会言出必行,把他丢出去。

上次西门小童儿和上官小阳一起闯入公羊如云订婚现场的事情,早已经给公羊奕留下了他们什么都敢做的印象。

所以面对着西门小童儿的咄咄逼人,公羊奕,彻底怂了。

现在,也没有人有心思去观察公羊奕的表情了。

静谧的社团活动室里,每一个人已经因为西门小童儿的话,吓得嘴巴欧阳得老大,就连钱学诚和燕宝,都死死地盯着上官小阳,像是他脸上画了只蝴蝶似的。

“我……我没听错吧,西门小童儿刚才在说什么……”一个三组的的上学的学生低声咬牙,顺手还捏了捏旁边另一个人的胳膊。

“呃,我没听清楚,我觉得我可能也听错了!”

被捏胳膊的人同样低声道。

“西门小童儿说的公羊如云姐,是指另外一个校花公羊如云吗?公羊如云原来是司马杭公羊族氏的人?怪不得那么多学长追她……”继续有人窃窃私语。

“应该是吧,我有点弄不懂了,西门小童儿到底在说什么……她不是上官小阳的女朋友吗?公羊如云又跟上官小阳什么关系。

哦,还有上次那个楚云秀……”三组这边的人,脖子都僵硬了。

上官小阳抬起头,朝他们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所有人都立刻偏头,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外星人在对他们笑,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这些校花已经都是一个个背景大得吓死人,她们又通通和上官小阳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那上官小阳身后的背景,那还不得吓死人啊!西门小童儿说完了话,看到公羊奕没有再对上官小阳出言不逊的意思,脸上的神色才冷静了下来,淡然对凌垄社长道:“不管他们了,我们开始吧!”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冲冠一怒的事情,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凌垄还没有回答,就听一组那边传出重重的哼的一声,公羊奕恼羞成怒,实在是受不了现场各人投想他的目光,愤愤地拂袖而去,留下钱学诚他们不知如何收场。

最后,还是燕宝一句话帮他们打了个圆场:“公羊先生怎么会跟小姑娘计较呢,估计是先走一步,现在就去找徐校长商量封馆的事情了!”

钱学诚心里本来还有些忐忑,生怕得罪了公羊奕,然后,又突然得知西门小童儿居然是浩瀚集团的大小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校花排行榜出来还没多长时间,对于每个校花的背景,都还没有详细的介绍。

如果早知道西门小童儿来头这么大,钱学诚或许也不是这么个做法了,这一次,公羊奕又是他请来想要撑场面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脸上一下也搁不住。

还好,燕宝这个台阶及时递了过来,钱学诚眼睛一亮,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就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里面放的,封馆,坚决要封馆!”

上官小阳翻了个白眼,嗤笑了一声,心道这绿水南山大学的图书馆要是那么容易封掉,那徐典就不是楚族氏出身的人了!这借口找得,还真不是一般的烂。

在场的二组三组的同学,也都不是傻子,纷纷向钱学诚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钱学诚脸色讪讪的,只得招呼着燕宝和一组的人自说自话了,这几天他别的好处都没有,脸皮却硬生生地厚了好几分。

整天被人抽脸都抽肿了,抽着抽着,这脸皮可不就厚多了么。

不过上官小阳看着钱学诚的表情,却偷偷地坏笑了一声。

在公羊奕被西门小童儿气走的第三天,绿水南山大学各大社团居然真的传出了图书馆要封馆的传言。

这传言,当然就是上官小阳放出来的,在他的推波助澜下,这条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在校园里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下,顿时引起了南大几乎所有上学的学生的愤怒。

因为封闭图书馆,不只是影响到蜀山织典的研究社团,而是影响到全校的上学的学生,甚至全市有绿水南山市图书卡的市民。

“上官小阳,看来你这乱造得够劲啊!”

楚云秀看着各大社团都举旗反对封馆,不由得佩服起上官小阳的先见之明。

“那是,不给他们添点乱,再过几天,说不定他们连你们楚族氏放在里面的人都要赶出来呢!”

“呵呵,试试看!”

楚云秀笑得很妩媚,也很有杀气。

不过就像上官小阳所说的,虽然就算没有社团,楚云秀照样能让楚族氏乐师以各种理由留在图书馆里找东西,但是,一旦那些闻风而来的各界“砖族氏”学者们一起闹腾起来,总归是有些麻烦要解决。

哪里有现在混在社团上学的学生里来得轻松。

至少现在这样,几乎不会给徐典添什么额外的麻烦。

至于社团造成的一些小小混乱,那可要比那些要求百出,态度嚣欧阳的各界砖族氏学者们小上太多太多了。

上学的学生坚决反对封闭图书馆,徐典也在几天之后,于公开场合明确表示,绿水南山大学的成立是为了上学的学生,图书馆的设立也是为了上学的学生,不可能把图书馆变成研究所,也不可能把图书馆变成考古现场。

最后,徐典撂下一句话:“一切影响上学的学生正常学习、生活的研究机构,立刻收拾行欧阳,离开绿水南山大学!”

徐典的态度也让绿水南山大学的上学的学生社团挺直了腰杆,很多专族氏对上学的学生都友好起来,毕竟谁都不想因为这么点儿事,而失去研究蜀山织典的机会。

“呃,徐校长这样做,会不会得罪那些外面的势力?如果联合起来向他施压,他会不会很难做啊?”

西门小童儿虽然很高兴徐典的处理方法,但是,还是有点为他担心。

“放心吧,他身后有人罩着呢!”

上官小阳摇了摇头,“就现在绿水南山大学来的这么些人,还动不了他!”

因为徐典的态度,就连赵浮玉都跟着赵浮生来了一次上学的学生社团,三组的士气更加是前所未有地高涨。

随着蜀山织典的范围缩小到了五十件,楚云秀在图书馆也只需要留下一百个乐师日夜轮班盯紧就行了,其他人回到各自的区域重新参与布防。

上官小阳他们回到溪谷庄园进行调整,这么长时间住在学校,他们也掌握了很多的一手资料,对于虎图腾的了解,也更加深了一些。

几个人坐在一起,听陆元祈总结。

虽然得出的结论并不乐观,但已经比他们想象的进度要快很多了。

“现在那些专族氏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描述上,现在选出的五十件东西,都是符合当时战乱年代,合并进南大图书馆的那些藏书中,关于蜀山织典的记载,接下来几天,他们的工作应该就是要依照年代剔除了!”

陆元祈整理着楚族氏的乐师送过来的资料道。

“这种依照年代剔除,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楚云秀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不难,如果是确定年代,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但是只是按照年代进行粗略的排序,大概十天半月的,就够了!”

陆元祈道。

“那就是说,最多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可以拿到虎图腾了?”

东方翎儿眨着眼睛问。

“可以这么说!”

陆元祈摸了摸东方翎儿的脑袋。

既然需要时间,那也只有再等下去,现在南大图书馆虽然并没有被封闭,但顶层已经自动形成了一个小圈子,相信蜀山织典的结果,就将在这个小圈子里产生。

散会之后,上官小阳刚回到房间,电话就响了起来。

“上官小阳,你好,我是东方律明,我刚到绿水南山,想请你出来喝个茶聊一聊,你有时间么?”

东方律明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呃……公羊如云不在啊,她去巴黎实习了!”

上官小阳没想到这个时间东方律明会来绿水南山,他往阳台上走了几步,吹着舒服的夜风,提醒他道“而且,这个时间小童他们应该也休息了呀!”

“没关系,我就是找你坐坐而已,公羊如云我知道她不再,小童她们族氏我改天再去拜访就行了。

我是送叔爷爷来绿水南山观摩蜀山织典的,顺便办了点事,现在刚好办完,”东方律明道,“看着离溪谷庄园很近,就打电话问问,看你有没有时间!”

“哦,原来你还真是找我呀?我还以为你是打个幌子想见见公羊如云她们呢。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上官小阳对东方律明不讨厌,反正离溪谷庄园近,就答应了下来。

东方律明被上官小阳的话噎了一下,不过接触了几次,他也大概知道上官小阳的性格,也不生气,无奈地笑了笑,应了一声。

上官小阳挂了电话,随便穿了件格子衫,穿了双拖鞋,就往外面走,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

楚云秀这两天住在楚族氏,东方翎儿和金梓也早就睡了,容简嘛,只要不出门就基本呆在自己房间里,至于陆元祈,基本被上官小阳无视了。

不过他没想到出门的时候,陆元祈刚好在厨房煮好了茶,看到上官小阳要出门,急忙问跟了过去叫道:“喂喂,上官小阳,去哪玩儿呢?”

上官小阳一边找钥匙一边挥手:“出去转转,散个步!”

“开豪华小汽车么?”

陆元祈警觉地问道。

“你妹的,散个步开个屁的豪华小汽车啊,你听说过开豪华小汽车散步的么?”

上官小阳无语道。

“嘿嘿,不开豪华小汽车就好,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陆元祈飞快地把茶汤分好,然后放在厨房,朝上面叫了一声容简,就穿好衣服跟上官小阳一起出去了。

郊区的晚风吹拂在脸上,非常舒服,绿水南山靠水,气候十分宜人,而且溪谷庄园刚好临湖,气候尤其凉爽湿润。

陆元祈在山上虽然也享受着很好的空气,但没有绿水南山水源这么丰富,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上官小阳看着陆元祈跟出来,也没说什么,跟东方律明约好了地方,就朝着那边走。

如果要抢速度,两个人五分钟之内就可以到那里,但既然只是和东方律明约着一起喝茶,所以上官小阳也不着急,就这么跟陆元祈也就随意地散步过去。

“怎么了,你约了人?”

陆元祈是出来之后,才见上官小阳又打了个电话,问道,“如果是美女的话,我就不去搅你的场子了!”

“没事,是个大老爷们。

要见美女我怎么会把你给带上?”

“呵呵,那是,带我去泡妞成功率太低了,别人美女肯定会看上我,直接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陆元祈习惯性抬杠。

“你就做梦吧!”

上官小阳白了他一眼。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上官小阳和陆元祈才慢悠悠地走到跟东方律明约好的西子茶楼,这是溪谷庄园这边比较好的茶楼之一,当然,这边也没什么不好的茶楼,基本都还过得去,毕竟这里茶楼的顾客,几乎都是溪谷庄园的住户,非富即贵。

东方律明也没特意等上官小阳,已经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好,已经下了单。

等上官小阳和陆元祈进去的时候,他正埋头吃一盘蒸笋,连他这种言谈举止无不讲究风度的人,吃相都显得略快,一看就知道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其实以东方律明在东方族氏的地位,一个玩收藏的长辈,是不需要他这样陪同的,但上官小阳知道他的性格,既然是同路来绿水南山,他肯定要安排好长辈的饮食起居,才会顾得上自己吃东西。

不把事情做到一丝不苟,无可挑剔,那就不是东方律明了。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上官小阳直接在东方律明对面坐了下来,朝他笑了笑,也不客气,直接顺手拿了了个杯子就给自己倒满了杯茶。

“吃过的,只是吃的不多!”

东方律明也朝上官小阳一笑,“一忙起来,人就总是没食欲!”

他又看向陆元祈,问道,“你朋友?”

“嗯,带他出来放风!”

上官小阳也是随口答了一句。

陆元祈瞪了上官小阳一眼,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你妹的放风!”

不过,有外人在场,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朝着东方律明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

坐了片刻,东方律明蒸笋还没吃完。

上官小阳本来是想顺口问问,东方律明住哪里,酒店订了没有,却又觉得以东方律明的谨慎,这问题完全是废话,所以也就没有开口。

“很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东方律明的笋子终于吃完了,细致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对着上官小阳和陆元祈露出了一个歉意地笑容,然后对上官小阳问道。

“还行吧,就那样呗,正在体验大上学的学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上官小阳笑了起来。

“这个笑话真冷!”

东方律明自然也知道上官小阳说读书,完全是打哈哈。

以东方律明掌握的上官小阳的一些信息来看,这族氏伙的实力,哪里还用得着去绿水南山大学读书?恐怕直接去做特工都绰绰有余了,说什么做教官,大概也就是借着陪公主读书的由头,肆意地游戏花都吧。

两个人很有一阵没见面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自然地也聊到司马州的事情,说起听风楼,说起公羊如云,都没有什么避讳。

陆元祈也不插嘴,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他在山上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八卦可听。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当然要听个够才行,不过这厮哪怕是心里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面皮上依旧恬淡无比,一副坐看云卷云舒地神态。

上官小阳早就习惯了陆元祈这德行,一旦在别人面前,那就是一副谦恭佳公子的样子,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时不时还能吟诗作对,看上去要多优雅有多优雅。

可是,一旦没有外人在,他就原形毕露,在族氏里一边煮茶一边跳上两圈脱衣舞,上官小阳也不会觉得奇怪。

东方律明却是第一次见到陆元祈,显然是被他在他面前的形象给蒙骗了,对于陆元祈表现出来的谈吐风度,十分心折,很有点遇见知音的感觉,言谈之中连连表现出想要与之结交的意思。

唯独让东方律明感觉好奇的就是,像上官小阳这么一个不说话时吓死人,一说话时气死人的族氏伙,是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气质高洁的好友的。

东方律明也算是识人颇多,当然能看得出上官小阳和陆元祈之间的交情十分铁,言语间非常熟稔随意,显然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

不过,若是让他知道陆元祈真正是个什么德行的话,哪怕以东方律明的沉稳冷静,恐怕也要惊得连眼珠都掉出来。

“上次在听风楼,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后来问过了,那个女孩子名叫师琪,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不像人样了,唉,可惜,好好一个女孩子……”东方律明这是提起来才跟上官小阳说起假冒的祈姑娘的事情。

因为上次上官小阳离开的时候,刚发生了公羊如云退婚的事,师琪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东方律明也一直没机会说。

现在刚好见到了上官小阳,东方律明还是说了一声。

上官小阳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陆元祈,陆元祈的眼睛里平静地就仿佛夜里的大海。

“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上官小阳叹了口气,知道陆元祈虽然不说,但一看他的眼睛,上官小阳就知道他其实是在意的。

“听她自己说,她以前在祈姑娘身边伺茶的,”东方律明回答道,“她的手被伤得有些重,只怕,从今以后是没法再制茶了,不过,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当日若不是上官小阳你指出她的伎俩,恐怕我们这些俗人,不但受了害,还真要以为她就是真的祈姑娘。

唉,算了,这事儿过了也就过去了吧,她现在在我的别馆住着,等她身子养好,我再送她离开!”

“嗯。

这事儿麻烦你了!”

上官小阳看到陆元祈的眼睛里有了笑意,这才点头对东方律明道了谢。

“呵呵,这有什么麻烦的,本来就是公羊族氏的人惹出的乱子,就算跟公羊如云有缘无分,帮着公羊族氏收拾一下这么点事,也是应该的!”

东方律明不太明白上官小阳为什么要因为师琪对他道谢,师琪不是应该冒犯到了上官小阳才对吗?“喝茶,喝茶!”

陆元祈给每个人倒了杯茶,没有再让东方律明继续师琪的话题。

陆元祈在云顶居也听说过东方族氏大名,东方族氏有两三个老爷子是非他的茶不喝的,他跟其中一位有过一面之缘,待东方律明自然也没什么生涩。

更何况,师琪确实是从他那里出去的,听东方律明说她在外面做的事,他虽然很生气,但更多的,还是惋惜,还是痛心,因为,师琪的茶艺,确实是他身边最好的一个。

现在这样的结果,或许也是陆元祈最能接受的吧。

“绿水南山的茶到底还是没有司马杭的茶有味道,”东方律明喝了一口茶,知道上官小阳爱茶之人,笑道,“不过,能有祈姑娘亲手为你定制茶叶,估计对于你来说,这边的茶跟司马杭的茶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入不了你的眼!”

“还好还好,好茶也不是天天能喝到的。

再说了,你们天天把祈姑娘捧到天上去,也太看得起他啦,哈哈!”

上官小阳故意地瞟了陆元祈一眼,随意地闲聊道。

“上官小阳,这句话我就不太苟同了,祈姑娘的确实是当今之陆羽,但凡好茶之人,天下谁人不识君!”

东方律明正色说道。

“哈哈哈,他若是听到你这么高的评价,一定得瑟死,不过你把他和茶圣相提并论,恐怕他还没胆认!”

上官小阳又偷偷地揶揄了陆元祈一句。

陆元祈倒是仍旧正襟危坐,压根没理会他。

东方律明对上官小阳的话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认识祈姑娘的是上官小阳,又不是他,东方律明也不好反驳,只好笑着继续饮茶,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下去。

三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各自品着手中的茶汤。

反正是出来散步,顺便在茶楼坐坐,上官小阳也没指望能喝到什么好茶,不过,绿水南山也不产茶叶,东方律明这种喝惯了极品上官井的人,自然觉得这边的茶不怎么样了。

陆元祈却一点也不挑,细细地品味着茶盏里晶莹剔透的液体,甚至把茶叶放进嘴里一根根地嚼着。

上官小阳知道陆元祈喝茶,不是喝成品,这茶虽然炒制工艺不行,但确实是很好的鲜叶做的,而且是今年的新茶。

陆元祈把杯子里的茶叶全吃进去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东方律明道:“这茶的鲜叶不差,只是做茶的人偷懒了,这茶须晒十分软,他却只晒了七分就拿去炒制了,欠了火候的茶能做出这种味道,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呵呵,陆兄弟也喜欢好茶?”

东方律明笑着看了看上官小阳,也能理解,上官小阳那么爱茶,他身边的人懂茶也没什么了不起。

况且陆元祈看上去就像是懂茶爱茶之人。

至于上官小阳么,好吧,虽然他的确也很爱茶懂茶,但如果只是看面相,他都像个只懂汽水的。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

陆元祈微笑地端起杯子,嗅着芬芳的茶香,“不过,我不只是喜欢好茶,只要是茶我就喜欢,对于我来说,这世上就没有不好的茶……”“哦?这话怎么说?”

东方律明本身也是很喜欢茶的,听到陆元祈这么说,一天的疲惫立刻都消散开去,打起精神就想跟陆元祈探讨一番。

陆元祈爱茶,不分品种,不分工艺,甚至给他端上一杯路边小摊卖的奶茶,他都会爱不释手,仔细地去品尝。

不仅如此,陆元祈本身也会做很多茶饮,包括酥油茶、茶酒等等。

可以说,他还真就是一部活着的茶经,还是十分现代化,时尚化的茶经,只要是与茶有关的东西,他都十分精通。

即使是口感很不好的陈茶,陆元祈也研究过,发现同样有适合的做法能让其泡制出来的茶汤拥有特殊的沉香,口感上佳。

所以,在陆元祈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茶。

套用古上官小说里的话来总结,没有不好的茶,只有不会制茶品茶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口味,喜欢的茶就是好茶,不喜欢的则是不好的茶,”陆元祈见东方律明来了兴趣,而且语气诚恳,显然是真心求教,便微笑着缓缓开口道,“就拿我们手中的这杯茶,不过就是一道工序偷了懒,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反而,是迅速的加温,保留了原叶鲜嫩的味道,”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子,“只要加上一点海盐,再加一点蜂蜜,你会发现鲜香、甜美的感觉,完全被诱发了出来……”陆元祈要了一个小磁炉,把茶汤再次煮沸,东方律明还没有喝就已经瞪大了眼睛。

“来,你再尝尝!”

陆元祈很快就当场把这些茶汤来了一次二次加工,然后沏了一盏,递给了东方律明。

在刚才陆元祈重新煮制的时候,东方律明就已经被这茶的香味所吸引,对陆元祈的话已经是信了八分,现在接过茶盏,轻嗅了几下,这才慢慢地啜饮了一口。

当茶汤入口之时,东方律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快的轻呼。

因为,果然就如陆元祈所说,一股他从没感受过的鲜香甜美,毫不掩饰地扑鼻而来,倒了一杯尝了一口,那种甘而不涩的味道,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味蕾。

这种独特的味道,他从来没有品尝过,这茶的味道堪称一绝,又超出了传统沏茶的藩篱,起码东方律明是第一次喝到。

“好茶,真的是好茶!”

东方律明连连啜饮,很快就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那味道仍旧唇齿留香,让他意犹未尽,忍不住击节赞叹。

虽然东方律明发现只要每次遇见上官小阳,总能有新鲜独特的事情出现,连饮茶都是一样。

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次上官小阳没有出手,仅仅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朋友,却依旧带给他震撼的感觉。

不,是比以前还要震撼。

毕竟上官小阳泡制的茶也是一绝,但是上官小阳一看就从未真正将心沉淀在茶道一途上,泡制的茶叶还在东方律明的认知之中,但是今天上官小阳带来的这个朋友,却是真正让东方律明见识和品尝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茶叶,原来还可以这么泡!“感觉怎么样?”

看着别人喜欢自己处理过的茶,陆元祈也很高兴。

说实话,他还真没怎么给隐世八大族氏之外的谁泡过茶,虽然他对自己泡制的茶有绝对的信心,但这一系列的泡制方法和理论,毕竟是他个人的见解,在茶之一道上,陆元祈还没那么厚的脸皮,认为自己的方法就是圣经。

“一绝,真的是一绝!虽然我品茶功力尚浅,在这茶里面喝不出盐的味道来,但真的很提味,我回去也试试看,不过想必陆兄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我也只能是邯郸学步,徒具其表罢了!”

东方律明笑道。

“呵呵,东方兄谬赞了,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神秘的,盐是百味之首。

不说泡茶,说简单点,你在牛奶里加一点盐,也会发现牛奶变得更香更可口的!”

陆元祈很细致地解释道。

上官小阳完全就被当做了空气,东方律明和陆元祈两个一本正经地讨论着怎么让茶变得更好喝的问题,他都快无聊得打哈欠了。

他是懂茶爱茶,但是可不像东方律明这么好茶,更不可能像陆元祈一样为茶而生,他还是对找个一百分的好媳妇,比较感兴趣。

不过,陆元祈在云顶居住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跟一个隐世八大族氏之外的人聊得开心,上官小阳也不忍打扰,只能在旁边等着。

随着天色变晚,东方律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今天本来只是想出来见个面,没想到把你们拖到现在,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再来向陆兄请教!”

这两个人真是让上官小阳大开眼界,才喝个茶的工夫,就跟那儿称兄道弟了。

上官小阳看着东方律明和陆元祈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还互相留了电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哦,跟上官小阳出来散步,也没带什么好茶,”陆元祈微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一看就是刚才在族氏里煮了茶剩下的,顺手就被他揣兜里了,“大概就二两多吧,拿回去尝尝!”

“好的,谢谢了!”

东方律明看了看那纸包,也就没有推辞。

陆元祈是一时兴起,随手相赠,茶叶是自己喝的,所以是随手拿牛油纸包的,上面还系着两根红线,他随手挽了一下,把打开的茶包又给系好。

东方律明看到这么半包茶叶,也知道是说到兴起,对方有结交之意,也就收了,如果是那种包装极好的珍品,他恐怕一时间还不一定会收。

收了陆元祈送的茶之后,东方律明也从脖子上解下一枚翡翠递给陆元祈,算是回赠。

这个翡翠挂坠是极正,极漂亮的青绿色,通透度很高,几乎是全透明的,整个一块雕成貔貅的样子,大概有一块橡皮那么大,就连上官小阳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虽然见过这样品质的翡翠,但也只是在见过而已。

族氏里这些珠宝玉石之类的东西,老祖宗都拿去给姑娘们了,绝对轮不到他。

陆元祈拿着翡翠,一入手也是愣了一下:“咳,雕工这么好的帝轩辕翡翠……”东方律明见陆元祈识货,开心地笑了笑:“来绿水南山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也就这挂坠还拿得出手,拿着玩吧!”

陆元祈想也没想,摸了摸手中温润光洁的翡翠,直接转向上官小阳:“你说,这种品质的翡翠,清茹会不会很喜欢?”

上官小阳笑了笑:“不知道,你给她留着呗,说不定她一高兴就以身相许了,你就不用打光棍了!”

陆元祈点了点头,飞快地把东方律明送的翡翠收好,然后从兜里把装盐、蜂蜜、糖等等物品的小细瓶全都拿出来,都交给东方律明:“这颗翡翠我收了,我这里也有几个瓶子做得还算漂亮,你也拿着玩吧!”

东方律明刚才在陆元祈放盐的时候,还没怎么仔细看,现在才看清楚了陆元祈拿出来的几个瓶子。

每一个瓶子都是用上好的天然水晶制作的,个个都是晶莹剔透,雕着各种漂亮纹样,在正中间有一个“公羊”字,宛如书法大族氏亲笔写上去的一样,连落笔的浓淡都雕出来了,栩栩如生。

“真漂亮的雕工,这简直是艺术品,应该是出自名族氏之手吧!”

生在司马杭的东方律明,对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感兴趣,但审美却不会因为不感兴趣而落下。

陆元祈拿出的这几个瓶子,就算是东方律明都觉得爱不释手。

“她不是名族氏,但没什么名族氏比她强!”

陆元祈看着东方律明拿在手中的瓶子,淡然笑道。

虽然他的语气并不慷慨,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骄傲与自信,让人很难升起一丝怀疑的心思。

上官小阳耸了耸肩,他当然一眼就能认出来,陆元祈手里的那几个小瓶子,全部都是神匠公羊族氏的少主,公羊清茹亲手之作。

当然没什么名族氏能比得上!现在拍卖行里经常抄到天价的明清御用玉器,很多都是公羊族氏当年外放的族氏仆亲手雕制的。

公羊清茹的手艺,当然毋庸置疑。

不过,公羊清茹是他们几个之中,唯一对翡翠情有独钟的,如果是她看到东方律明的这枚翡翠,哪怕是让她现场雕十个瓶子出来换,她也绝对不眨一下眼睛。

这个晚上,三个人聊得十分尽兴,最后在茶楼门口道别,陆元祈约东方律明下次再见。

东方律明拦了辆豪华小汽车,才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不过,怀中的茶叶淡淡的清香,却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让他有一种很舒爽的感觉。

一路回到酒店,东方律明进门就看到他早先送到来的东方再山老爷子还没睡下。

“叔爷爷,怎么还没休息?”

东方律明怕老人身体出问题,语气不禁就有几分焦急了。

“无妨,无妨,”老人家的鼻子动了动,“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哦,去东方大道那边办事,顺路去看了个朋友,”陆元祈把茶叶拿出来,“临走的时候,朋友送的几两茶叶!”

老人家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不起眼的小包里的茶叶,轻轻地嗅了几下,再抬起头来看东方律明的时候,脸色已经是一片震惊。

东方律明被东方再山的表情吓了一跳:“叔爷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你……你见的什么朋友?”

东方再山比刚才更小心地把茶叶包好。

“呃,就是那个……上官小阳啊,叔爷爷你也知道的,上次跟公羊如云订婚的时候闯进来的那个人,我跟他还挺投缘的!”

东方律明解释道。

“上官小阳吗……”东方再山闭上眼睛,呼吸之间全是从那半包茶叶里飘出的香味,“他还真是大手笔,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拿个好点的东西装起来!”

“贵重?”

东方律明摇头道,“严格来说这不是上官小阳送的,是今天他身边一个很喜欢茶的朋友送的!”

东方再山又深深看了东方律明一眼:“朋友?”

“是啊,”东方律明被这么一问,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古怪,“他……呃,姓陆!”

就在东方律明说完话的这一瞬间,他突然想了起来,上次在听风楼,上官小阳揭穿假冒的祈姑娘的时候,说过的一个名字,陆元祈。

东方再山看着东方律明陡然变化的脸色,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这是祈姑娘的茶!”

“这么说,”东方律明已经傻了,看着那半包茶直眨眼睛,“刚才,刚才……不会吧,我难道是在,跟祈姑娘同桌喝茶,”他掏出手机,脸色更加诡异起来,“还,还跟他……互相留了电话?”

东方族氏一老一小,已经全无睡意了,赶紧把祈姑娘的茶拿出来泡了一壶。

“好茶啊,好茶!”

本来已经很累的了的东方律明,品尝了那茶中惊人的口感,感受着清香的茶汤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只感觉四肢百骸都泛起了一股清爽之意,困乏的感觉一扫而空。

今天晚上,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连品两种味道绝然不同,但又都是绝顶佳茗的茶汤,东方律明觉得这简直是近一年来,最幸运的一个晚上了。

“祈姑娘的茶,即使让我这种品了几十年茶的老族氏伙来说,都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总感觉茶里带着一股子仙气儿!”

东方再山也是细细地品了一口茶,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说着。

东方律明在旁边听得直点头,爷俩也不说话,就端着各自的茶盏一口一口专心致志地品味着其中的奥妙。

直到一壶茶喝完,东方律明才想起来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准备问的事情:“叔爷爷,为什么还没有睡觉啊,都已经这么晚了,您老总不成是未卜先知,知道我有好茶带回来,特地等着的吧!”

东方再山笑了笑:“嘿,要早知道你有祈姑娘的茶带回来,老头子我就是枯坐一宿那也值当啊!不过,我倒是准备睡的,有人非要来叨扰一番,我也没办法呀,你猜猜,是谁来了?”

“呵呵,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说吧,是谁来叨扰您?”

东方律明笑道,不过他心中却是感觉有些奇怪,他下午才刚把东方再山送到酒店,然后就去办事去了,办完了事儿又直接约了上官小阳喝茶,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又没有通知别人,还能有谁能知道他们到了?“还能有谁啊!公羊族氏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公羊奕!他也来绿水南山了,还想撺掇我这把老骨头去跟人家一个年轻人过不去。

我看这小子脑子里不是进水了,是进了胶水!”

东方再山呵呵笑着,手里捧着祈姑娘的茶,心情非常好。

但是,东方律明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公羊奕?他不在司马杭呆着,跑到绿水南山来闹个什么劲儿?他又要跟什么年轻人过不去?还求到您这来了?”

“要说他想对付的年轻人啊,我们这不还欠着人家的情呢!”

东方再山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茶盏。

“他要对付上官小阳?”

东方律明心里一沉。

“可不是么?公羊奕那小子说,上次你和公羊如云的事儿黄了,他还是耿耿于怀看不过眼,这次在绿水南山大学碰到了上官小阳,就想教训他一番!”

东方再山躺在沙发上,笑着朝东方律明道。

“这个公羊奕,脑子的确是进了胶水了!公羊族氏的正事儿没见他操心,倒是来关心起这些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了!再说了,他想对付上官小阳,怎么就求到您这来了?”

东方律明对上官小阳是毫无恶感的,虽然公羊如云算是被他抢走了,但他是听到了公羊如云亲口说出的心声,自然不会把这个罪怪到上官小阳头上。

“估计他是已经出过手了,反倒被人家给教训了,干又干不过,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求到老头子我这来了呗,还想拿我们东方族氏当枪使,老公羊族氏的这些蠢材啊……可惜了长房那么好的一双儿女,却被这些蠢货闹腾得一个无心继承族氏业,一个干脆连族氏都不想回了!”

东方再山感概道。

“哎,那这公羊奕准备怎么弄?”

东方律明叹了口气,接着问道。

“我没兴趣知道,自然也就没详细问!”

东方再山笑叹了一声,“你说,上官小阳到底是什么角儿,有什么来头,公羊族氏不会现在还心里没个谱吧?”

“谁知道呢,公羊族氏上下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就连公羊如云的父亲都是不想再说的样子。

但是又没见他们继续闹下去,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清不清楚上官小阳的根脚,倒是上次那个东方翎儿的小丫头好像和公羊族氏有些牵连,可能公羊族氏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一直没继续闹下去吧!”

东方律明还真不知道上官小阳具体的来头,只好沉吟着推测道。

“呵呵,看来你也还不知道上官小阳身后的背景吧。

不过还好,你现在跟他也还是友非敌,就这么保持下去最好!这个上官一啊,背景不简单哪!”

东方再山晃了晃脑袋道。

东方律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望向了东方再山,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东方再山这是要提点一下他,况且他也对上官小阳背后的背景非常好奇。

“这还要从上次那事儿说起,本来,老头子我对上次的事儿也很不满意,在上官小阳带着公羊族氏娃娃离开司马州的路上,还准备派人去拦上一拦,给你找回点场子的……毕竟,司马杭是东方族氏的地界儿,弄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面子上都有点儿挂不住!”

东方再山慢慢地说道。

“呃,叔爷爷!”

东方律明根本不知道那次还有这样的后续,“后来呢?”

“后来,我没把上官小阳拦下,你爷爷倒把我给拦了!”

“啊?为什么?”

“那几天,刚好你爷爷一个朋友从北都过来,听了上官小阳的名字长相描述,立刻让我们东方族氏不要做傻事,这样我才没有动手!”

“我爷爷的朋友这么说的?”

东方律明在那之后就一直在外奔波,也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件事,没想到这一提起,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上官小阳啊,在绿水南山看起来不起眼,但把他的名字,拿到北都一些资深的大族氏族里,那可是能掀起三丈三的巨浪的人!”

“我也调查过他,可是,没查到有什么巨浪跟他有关啊!”

东方律明困惑了。

“呵呵,你还太小了,还接触不到我们老人家的圈子,”东方再山笑着摇了摇头,“这小族氏伙啊,不简单的,你跟他争女人,输得不冤!”

东方律明低下头,又为东方再山倒了杯茶。

东方再山一边喝着茶,一边把从东方律明的爷爷那里听来的事迹,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东方律明听,本来他们也没想要东方律明了解上官小阳做过什么事,只不过今天提起来了,东方再山也就顺口跟他说了。

其实,即便是听了东方再山口中的描述,听到上官小阳在北都发生的那些事,东方律明却仍旧觉得,上官小阳身上的迷雾云山雾罩,丝毫没有减轻他身上的神秘感。

反倒是越发的让人更加的好奇和敬畏起来。

上官小阳曾经进过军队,作为国族氏最高级别的特殊军种上过战场,还斩获了无数功劳,获得了各种荣誉勋章。

若只是这事儿,上官小阳也就只是一个在军方有些身份的军人而已,还不值得像东方族氏这样的族氏族忌惮。

甚至,连让他们能兴起一点儿兴趣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兵而已,能有多大能耐。

但是让东方族氏改变主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上官小阳在一次任务结束回国之后,因为高层角力让他一个战友做了牺牲品,本来这种事情太过司空见惯,根本没人会拿一个小小的特种兵当一回事。

没想到,这战友和上官小阳关系非常铁,这件事儿却触了上官小阳的逆鳞。

好族氏伙,上官小阳为了这个战友硬是闹了北都一个天翻地覆,最后差点没让北都几个大族氏族闹起内讧来。

即便是闯了如此大的祸事,上官小阳仍旧没事儿人一样活蹦乱跳,安安稳稳退役,听说还是他自个儿不想干了,然后……就来绿水南山祸害人了。

就这件事儿,彻底让东方族氏忌惮了。

能把天捅了个窟窿,还安然无恙,上官小阳这小子背后的背景,可见一斑。

其实这些往事,都已经被北都的那些真正握着实权的族氏族压了下来,毕竟当年很有几个族氏族在这件事儿里被人狠狠地踩了脸,当然不愿意有外人再知道这些事情的存在。

所以,有关上官小阳的这些轶闻,还真不是东方律明这个年纪的小辈,能够接触得到的。

这一老一小一直聊到了天亮,东方律明才对上官小阳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上官小阳自然不知道他曾经留在北都的传说又让东方律明好生的敬畏了一把,他心里依旧关注的,只有虎图腾的事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绿水南山大学半个月浩浩荡荡地折腾之后,蜀山织典是什么东西,终于得出了结论。

被各大专族氏一口咬定,就是蜀山织典的一本哲理典籍,已经被安放在了绿水南山大学标本馆的古物橱窗里,材质并非他们之前说的古织物,而只是一种丝绸而已,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岁月,还能直接用手翻阅,没有任何氧化或者腐蚀的迹象。

蜀山织典被确定的当天晚上,上官小阳、楚云秀和陆元祈,就摸进了已经被重重保护起来的南大标本馆。

“这个是假的!”

陆元祈一拿出那被保护起来蜀山织典,也就是虎图腾,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当即就叹了口气,下了一个让众人又惊又怒的结论。

“怎么回事?”

上官小阳最先发问道,他倒是没有因为陆元祈的结论而乱了方寸。

“这个,从图上涉及到的古建筑的图样来看,最多是宋元时期的东西,跟上古图腾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元祈一边继续查看,一边对众人分析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

楚云秀也有点丧气,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就是一个赝品,这实在是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没事儿,这个虽然是假的,但是不代表没有研究价值,我先研究研究再说,说不定就有真品的线索呢!”

陆元祈说道。

“行,就这么办,散了吧,另外这几天盯紧了,不要让别人先摘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