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云红着眼,一字一句道:“我认真的,慕长肆,你绝不是良人。”
慕长肆双目猩红,抓住洛栖云单薄的肩膀:“洛栖云,你一个漂泊四方的贱民,无依无靠,又不贞不洁,哪里能找到我这样好的夫君?”
“一切拜你所赐。”洛栖云奋力挣开,离他离得很远。
当初在废弃茅草屋内说的什么余生定不负卿,如果无法兑现,便不要信口胡说,耽误她的一生!
“本王不许!”
慕长肆掀翻桌子,饭菜洒落一地,“你不吃,就等着饿死吧!”
没想到洛栖云竟敢丝毫不顾他的脸面,冲撞身为夫君的他。
难不成,她先前的温柔体贴,无私善良,都是装的么?
当初是洛栖云一个劲儿勾引、靠近他,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和离。
他不嫌弃她来自穷乡僻壤,无父无母,还娶她为王妃!她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取一点儿血怎么了?她是巴不得瑶瑶死!
“想和离?除非你死,不然本王绝不可能跟你和离!”
慕长肆摆袖离去。
洛栖云站在原地,眼底阴雾翻滚。
在厢房中待了好一会儿,她起伏的胸膛才渐渐平和下来。
方才,不知是触动了哪根弦,差点控制不住杀心,她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心中杀人的冲动。
前世,师父说她是他门下千古未出的奇才,但医者仁心,洛栖云却没有这颗“仁心”。
她杀伐果断,认理不认情,行医炼药,只看钱不看人,是亦正亦邪的邪医。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无心”是洛栖云最大的武器,也是她通向至臻的挡路石。
可现在敌众我寡,她孤身一人,并没有惹出事能够全身而退的本领,只能隐忍。
慕长肆离去不久后,白柔瑶便不请自来。
方才,吴管家急忙向她禀报,说府上银钱亏空严重,早就入不敷出了。
先前云中都与王府合作的很顺利,如今云中都却完全不理会慕王府派去对接的人,摆明了不愿与慕王府合作。
吴管家一接手事务,便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是洛栖云那一介草民,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先前将云中都给惹恼了,并且还敢贪污王府的钱财。
如此大罪,王爷得知后定火冒三丈,那贱人还能保住王妃之位?
但白柔瑶另有自己一番算计。
“姐姐~”
洛栖云扭头,一个身材纤细,楚楚可人的白裙女子伫在门口,看她的眼神有几分轻蔑,又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惜。
“白柔瑶?”
洛栖云的神色变得冷淡至极,一句话也不愿与她多说。
白柔瑶怔了怔,那明明做了坏事,却还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看起来人畜无害地模样,让洛栖云实在是受不了。
“传染病患者不好好待在院子里,还四处游走,你是想整个王府都染上奇症吗?”
白柔瑶并未听懂洛栖云话中的意思,也不知“传染病”是何,反而继续得瑟道:“染上奇症,不是还有姐姐吗?有了姐姐的血,慕王府上上下下哪一个会惧怕奇症?”
这是完完全全将洛栖云当作活血坛子了。
洛栖云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给?”
想占她便宜?也得看她乐不乐意!
白柔瑶掩住口唇,作惊讶状:“不会吧,姐姐不是这样自私的人~”
她纤眉一扬,仰头道:“姐姐这样被怪物玷污过的,左右也是个怪物,世人哪能容下你?姐姐还是好好求我,哪天我心情好,给王爷吹吹枕边风,才能多收留姐姐。”
呵,赶她走?
求之不得!
白柔瑶扔给洛栖云一册账本,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姐姐先前是卑贱如草的游民,自是不懂如何管理王府事务的,才惹恼了云中都的人,我懂。”
“你懂个屁!”洛栖云冷笑。
云中都是她家的,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惹恼了自己?
白柔瑶眼底闪过一抹恼怒,“王爷很是看重与云中都的合作,如今姐姐你毁了,难道不怕?”
她又说道:“只要姐姐老实承认,账本上亏空的十五万两银子是你贪污去的,妹妹可以勉强为姐姐说情,不将姐姐卖进窑子里去。”
洛栖云随意翻了下账本,一下明白了白柔瑶的意图,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