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当年收藏的文物古玩不计其数,张易自幼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还特意搜集了几十块大辽墓碑,专门钻研了契丹文。
也正式因为整天泡在古董里,他爹一直觉得他是玩物丧志,以至于被赶出张家。
在看到金叶时,他就认出了契丹文的内容,压根不是什么金刚经,而是一篇墓志铭。
肯定是造假者从辽墓碑上原封不动抄下来的。
反正契丹文失传已久,没几个人认识。
他之所以要过来仔细看,就是在解读墓志铭上的内容。
“茹青姐,你让他说说,也许真能说出道道!”赵潇潇不以为意地说道。
她觉得张易说东西不对,不过是想表现一下,刷刷存在感而已,那么多行业里的顶尖高手都看过,都觉得没问题。
无论是从工艺、花纹、还是黄金纯度上都符合宋代风格,自然是真的。
“好,那我就说说,汉字自然不用说了,宋代的字和现在的字没多大区别,大家都认识。
金叶是汉文和契丹文一一对应的。
你们看金刚经的经字,对应的契丹文是这个字对不对?”张易指着其中一个契丹文说道。
“对,这么显而易见,还用说吗?”柳茹青皱着眉,不耐烦地回应说。
“可到了第五行,又有一个经字,对应的契丹文却不一样了,还有第十行,还有一个经字,对应的契丹文又不一样了,还有第二十三行,第五十六行!
每一个经字,对应的契丹文都在变化!
这就说明,上面的契丹文,是造假者随便抄的,根本不是金刚经!”张易详细地解释说。
此刻,柳茹青和赵潇潇都傻了眼。
特别是赵潇潇,特意找来一个放大镜,仔细对照了一番,脸刹那间就变了。
显然,张易说的没错,金叶是假的。
之前鉴定金叶的人,没有人认识契丹文,只是从做工、花纹、黄金纯度上来做得分析甚至所有人都将文字内容忽略了。
如果不是张易及时发现,赵家将会以三千万的价格购买这些金叶,后果难以想象。
“姐……姐夫,谢谢你……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问题……我们赵家可要倾家荡产了!”赵潇潇感激地对张易说道。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运气,纯属运气!”张易淡然地说道。
而此时,柳茹青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可内心中却很欣喜。
所有人都觉得张易一无是处,是个废物。
连她也一直这么认为。
没想到张易这次经这么长脸,帮自己的姐妹挽回了三千万的损失。
“运气?我看绝不止运气,姐夫,做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视细节,能观察的这么仔细,你肯定是一个鉴定高手!”赵潇潇夸赞说。
“潇潇,你可不能夸他,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我看这次他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柳茹青笑着说。
“姐夫,您在帮我看看这两件东西!”赵潇潇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张易充满了好奇,直觉告诉她,张易并不是普通人,所以想要试探。
紧接着,她拿出了一对清代的五彩帽筒。
帽筒上有左右对称的鸳鸯戏水图,画的惟妙惟肖,还有题诗。
“这对帽筒不错,应该是康熙年间的,能保存的这么完整,价格至少能在三十万左右!”柳茹青可是经过柳老太爷精心调教过的,在鉴定方面,也算是行家,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错,上面的款识确实是大清康熙年制,茹青姐好有眼力!”赵潇潇称赞道。
张易并未说话,而是拿起了桌上的卡尺,仔细量两个帽筒的高度,直径!
看到张易一阵乱忙,柳茹青和赵潇潇都笑了。
又不是字画,测量高度和直径干嘛?
一看就是外行。
“姐夫,怎么样了?快说说你的高见吧?”赵潇潇忍不住对张易催促说。
“假的,现代工艺!”张易将卡尺放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假的?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对帽筒可是我从家里拿出来的充门面的,当年柳老太爷也鉴定过,确定是真的!”赵潇潇立即说道。
“不错,当年爷爷鉴定时,我也在场!”柳茹青也证明说。
“两个帽筒的高度都是25.63公分,直径9.08公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张易将测量数据说了出来。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只能说明这对帽筒一模一样,在康熙年间,就能制造出一模一样的两个帽筒,说明古人的智慧是不能低估的!”柳茹青撇了撇嘴,说道。
“姐夫,你到时说说,这数据说明了什么?为什么你凭借两组数据,就能断定帽筒是假的?”赵潇潇很感兴趣地望着张易,追问说。
“古人的智慧确实不能低估,但我们更要相信科学。
在古代烧纸瓷器,完全是手工,没有现代化工具。
试问一下,在纯手工的情况下,作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无论是高度还是直径,误差小于0.1毫米,可能吗?”张易分析说。
这一问,让柳茹青和赵潇潇都傻了。
纯手工,误差小于0.1毫米,毫无疑问,没人可以做到。
只要是人,就会有疲劳感,即便没有疲劳感,也会有呼吸、有心跳。
这些都是影响工匠制作陶瓷的重要因素。
所以手工制品,绝不会出现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
“张易……这……你是从哪里学到这种鉴别方法的?”柳茹青突然间感觉,张易让她很陌生。
“我也是刚刚捉摸到的!”张易揉了揉鼻子,很轻松地说道。
“天才,绝对是天才!
茹青姐,让他来我这上班吧,一个月一万,不三万!”赵潇潇语气局促地对柳茹青恳求说。
“潇潇,你疯了?他是什么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月开三万工资给他?你不怕赔哭了?”柳茹青难以置信地对赵潇潇问道。
“茹青姐,他可是你男人,你怎么不想想,他这套方法虽然是野路子,但起到的效果却是出其不意的,如果他肯学,我再找个大师详细的教教他,用不了多久,他就是鉴定届顶级大师。
五万块钱一个月,请一个顶级大师,怎么会亏?”赵潇潇信心满满地说道,几乎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