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一刻也不敢耽误,“我们走。”
一旁邓春娘张了张嘴,不敢插话。
眼睁睁看着樱宛被请走,自己也被仆妇客气但坚决地赶了出去。
女孩的果决,倒吓了郑追一跳。
明明厂公说过,他那个夫人……胆小得很。
来的时候,自己还担心会吓得她不敢来。
可……又有什么办法?
郑追是顾玄卿一路带上来的心腹,他的身体,他中的毒,郑追不是不知道。
甚至,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无不希望他能开放道德约束,真得喝一口药……
也好过平白遭这个罪!
樱宛一出府门,便被请上马车。
一路疾驰,颠得她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要里蹦出来。
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她也听过东厂顾玄卿心狠手辣的声名。
说他是踩着忠臣良将,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玉面修罗。
尤其几年前,东厂负责查当朝太子太傅孙景栖谋逆一案。
那么大一个枝繁叶茂、上百人的孙家,查到最后,只剩一个孤女……
那些骇人传闻,樱宛不是不怕。
可她现在已是厂公府的人了。
不救顾玄卿,她们一家怕是死得更快!
马车急停。
郑追:“厂公毒发,不便移动,只能劳烦您……”
樱宛一掀车帘,眼前是一片竹林。
郑追领着樱宛到一条小径处,“厂公,就在里面。”
樱宛沉着点头。
她出来得急,身上只穿着家常袄裙,还是郑追在车上备了大氅,才勉强压住寒风。
一人深入小径,走了莫约一刻钟,才看到路尽头停着一辆带有东厂徽记的马车。
樱宛加快脚步。
刚一靠近便闻到车里浓重的血腥气。
女孩心中一急,掀开车帘,果然看到顾玄卿脸色雪白地倒在车里。
樱宛瞳孔紧缩,立刻爬上车抱住他。
男人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一张俊脸雪似的苍白,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侧腰处虽包扎过,却还是随着他难以抑制的颤抖,不断渗出血来。
“爷,爷你没事吧?”
或许因为受伤失血,这一次发病看起来格外严重。
男人发冠散乱,墨玉似的长发垂在脸侧,被汗水黏在唇边。
原本就有几分苍白的脸颊,竟浮起淡淡的青色。
魏大成行医多年,樱宛也算耳濡目染。
知道男人这脸色,再不解毒,恐怕……
她不及多想,直接解下大氅垫在男人身下。
纤细的手指急得发颤,几次才解开衣襟。
然后吃力地托着顾玄卿的头,俯下身子……
可男人失了血色的双唇紧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说什么也不愿张嘴。
“都什么时候,你快张嘴……”
樱宛急得快要哭出来,顾不得很多,便捧着男人的头,向自己胸口凑过去。
顾玄卿双唇触碰到她……又冰又软。
一阵麻酥酥的奇异感觉,电流般窜遍全身。
樱宛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想要放手。
可,不行。
她本就是个奶罐,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得认。
现在顾玄卿病发,又受了伤,不喝她这一口东西,怕是熬不下去。
她得救他!
樱宛定了定心,身子发着抖却靠得更近。
胸口,散发着浓香的汁液滴落在男人脸上。
顾玄卿最开始意识混沌,此刻倒被香味刺激得有了点反应。
男人漆黑的长睫一抖,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自己的处境,顾玄卿猛地一撑身体,怒向樱宛:“是你!别碰我!”
他从樱宛怀里挣扎起身,反手一抹,擦掉脸上的汁液。
男人浑身颤抖,脸色青白交加,“出去!”
樱宛看清了他眼中的厌恶。
他视她如恶鬼,如秽物。
恨不得她马上消失。
可她不能走。
樱宛抱着男人的双手更加用力,强压下难堪,“爷,你多少喝点,你的身体……”
不知廉耻!
顾玄卿用尽全身力气,反手一推,彻底推开了她。
自己身子也因为没有了支撑,倒了下去。
樱宛被男人推得撞在车壁上,胸口痛得她几乎窒息,眼前一片金星乱舞。
几息后,才勉强缓过来。
顾玄卿现在难过极了,他身子榨不出一点力气,寸寸筋脉都刀割一样,苦不堪言。
他今日受伤中伏,本就有毒发的预感。
自知撑不到家,才远远支开手下,打算硬撑。
可这女人……把一切都毁了!
原本他只是冷痛,现在……
女人那双眼睛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都快分不出是真实还是虚幻。
更别说,小小的车厢里,浮动着那一股要命的甜香……
本能的驱使……
男人筋骨分明的修长手指用劲,几乎要把身下的车板直接洞穿。
他不愿像个畜生般苟且偷生。
可、可为什么,他们都逼他?
她也逼他?
顾玄卿抬头,再看向樱宛的目光,一片阴冷。
“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
男人咬牙切齿。
明明答应过不再做这种事,今天却又来逼他。
这个女人,果然没有信用可言。
既然左右都是活不了,不如……
男人声音低沉,樱宛并未听清。
可看顾玄卿的样子,她也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女孩张开双臂,心里也做好了再次被推开的准备。
下一刻。
男人突然暴起,身子重重地欺上樱宛,把她整个人抵在车壁上。
樱宛看见,顾玄卿眼中浓重的红血丝,心中一阵惊惧,“爷,爷你要喝?”
“很想我要你,是吗?”男人声音冷得彻骨。
还没等樱宛回答,他一把扯开了女孩衣襟。
顿时,香味更浓。
樱宛知道她必须这么做,可屈辱感还是迫使她别过脸去。
“爷,快、快着些儿……”
下一刻。
胸口一阵刺痛,樱宛疼得几乎快要晕厥。
这感觉……不、不对!
女孩骇然地低下头去。
男人埋首她胸口。
却是在……撕咬。
尖锐的疼痛从胸口传来,樱宛惨呼一声,“好痛……”
她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一双小手在顾玄卿背后用力地乱抓。
可男人失了神魂一般,不管不顾地重重咬下去……
直到口腔中满是腥甜。
不……不对,自己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