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想许婷婷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惊慌,反而是淡然一笑。
“人命?”许婷婷眸中之色若水,差点笑了出来。
她索性不奉陪了,撒开他的手悠悠地走到大路上去。
“林嫂……”凛子逸怔了怔,想想哪哪都不对劲。
他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刚要说些什么。
只见许婷婷红唇颤了颤,嘴里念念有词地。
她抬眸看了眼天色,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头牛,一天过去了……”
说得正起兴,就被挡在眼前的岸然身影吓了一跳。
许婷婷顺势望了上去,凛子逸正冷着脸睨着她。
没好气地嘟囔道:“你再挡着我就更来不及了,现在我们只有一头牛,再加上今天救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还有两天……”
她恨不得自己能够掰成几个来用!
救人?
凛子逸不禁掀了掀眼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许是刚刚那碎嘴婆子胡说八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凛子逸收敛了视线,转身就往回走去。
许婷婷忽然蹙眉,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
来到田里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地里已经井井有序地插满了秧苗。
微眸半阖,她握紧拳头默念着:“2023,2023。”
“就是她,快把她抓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吆喝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许婷婷睁眼时就已经被一群衙门的人团团围住。
“官老爷,你可得替我做主呀。”李秀扒拉开人群,钻了出来,骂骂咧咧地指着许婷婷,“这人真是造孽,把我家沟渠给填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许婷婷定睛一看,这人正是早上那碎嘴婆子。
原来这亩田是她的,她把沟渠挖得如此深,害得附近几亩田都无辜遭殃。
而且正如凛子逸所说的这是官家所为。
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眼眸经转,这事可能要费些功夫查查。
“把她抓起来送回衙门。”捕头一声令下,其他人就要行动。
“慢着。”许婷婷沉着脸说道。
李秀瘪着嘴,“官老爷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们一家可指望着这田来养活。”
“不好意思李婶,擅自挖掉你家沟渠是我的不对。”许婷婷诚恳地道歉,“但是这沟渠挖得太深了,殃及我们还有其他邻居的稻田,而且你没有发现吗?你家的菜长不出来也是因为这常年被水浸泡,土壤太湿导致的,所以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你。”
听完许婷婷的话,李秀脸上愤怒之色愈发浓烈。
“大家都听到了,她也承认了是她的不对,官老爷快替我主持公道吧。”李秀油盐不进,转头看向许婷婷的眼神充满了戾气。
捕头迅速动手将许婷婷架走。
“你们太不讲理了,人家小娘子说的也没错。”
“就是就是,你们不能乱抓人。”
围观的街坊邻居看不下去,纷纷吐槽。
而衙门的人仗势欺人惯了,怎会理会。
“你们再吵就是妨碍朝廷命官办事了啊,都给我老实点。”捕头押上许婷婷走的时候别提有多耀武扬威了。
“清者自清,既然这样,我相信你们定会公事公办,我不为难你们,跟你们走。”许婷婷勾唇一笑。
一路上,许婷婷思绪万千。
不如将计就计,到时候顺藤摸瓜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公堂上:
“跪下。”衙役一把将许婷婷按住,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她分毫。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县令见怪不怪地问着。
李秀双膝着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大人,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呀。”
一听是这么回事,县令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厉声道:“十恶不赦,打入天牢。”
“县令大人明察秋毫。”许婷婷蹙眉,故作声音急切道。
“我听你说为民做主,好大的口气,那本县令这工作让你来做好了。”县令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县令大人说笑了。小女子只是为了打理好自己田园养家糊口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许婷婷不拖泥带水地说着。
李秀却喋喋不休,“那你就是搞了我家沟渠,你还得赔我钱。”
许婷婷掀了掀眼皮,不禁冷笑道:“依我所知,这沟渠还是凛家的,只不过后来被某些人强行说是自己家的,凛家没心思打理田园,再加上街坊邻里地不想计较……李婶,凛家的沟渠用着还舒服吧?”
许婷婷一直好声好气地以理服人,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讲理。
索性她也不再退让。
她字字在理,说得李秀有些心虚。
“你好大的胆子,这里面的水可是官老爷吩咐装起来的……”李秀双手叉腰,阴冷一笑。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县令打断,“公堂之下休得吵闹。”
一时间,李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噤声。
看着眼前这一幕,许婷婷不禁掀了掀眼皮。
这果然是管家所为,里面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挑了挑眉,勾唇一笑,“管老爷转行研究起种田来了?”
话音刚落,引得公堂里外笑声一片。
县令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来人,把她给我打入天牢。”
一声令下,许婷婷就被押进了大牢。
“冤案啊大人,小女子没杀人放火,你这属于徇私枉法了。”许婷婷也不惯着他,大声吆喝着。
只不过她留下来还有其他目的,便任由他们将自己押入天牢。
公堂之外不满声不断,可是在他们看来已经习以为常。
而县令怒视着李秀,脸一黑,吓得李秀急忙低头。
天牢:
一路上,许婷婷耳边充斥着络绎不绝的冤枉声。
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关着一堆的犯人,一个个饿得骨瘦如柴,面黄肌瘦。
地上不断有老鼠串来串去地。
牢房里,囚犯们为了一只老鼠大打一架。
“进去。”
许婷婷就这么被扔进了进去。
一群大老爷们怔怔地盯着她。
不友好的目光让许婷婷感觉到身子一僵。
她定了定神,找了个角落待着。
可忽然从人群中涌出来一个面带刀疤的糙汉,色眯眯地对着她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