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顾潇湘才反应过来,许落秋是在和自己解释,为什么自己这段时间迟迟不肯离去的原因呢。
顾潇湘的嘴角勾了勾,没在说什么,转身和许落秋一起坐在了大相国寺的那颗树下面,惬意的晒着太阳。
黑烟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许落秋的身后,弯着腰贴在他的耳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主子,他来了。”
许落秋的眼睛从未睁开一下, 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不过片刻,一身布衣打扮的许泰然就出现在了许落秋的面前。还未等他发出任何的声音, 躺在摇椅上的许落秋突然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而现在只能是站在对面轻轻地问了一句,你好么?许落秋的心底不禁感叹着,物是人非。
“恩, 我来了。”许泰然坐在许落秋的面前,神色之中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小心翼翼了,有的只是隐藏的杀气和愤恨。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许落秋忽视掉许泰然眼底的那股阴狠, 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这些年你,怎么样?”
许落秋费力的将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变成了寻常的客气, 也害怕他将要说出口的话,会生了他们之间的情分。许落秋忘了,早在很多年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情分,再见面亦是仇人。
“你说呢?”许泰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句,“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找我来到底要干什么,不是叙叙旧这么简单吧?”
许泰然可不信许落秋有这么好的心情,能镜自己在千里之外 叫来,只是为了叙叙那可笑的兄弟情谊。
“醉梦楼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该是摊牌的时候了,“皇帝到底是谁?”
许泰然的心底一惊,许落秋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发现里面的事情了?他是怎么想到两件事情连在一起的?
难道是凭着蛛丝马迹猜到的?许泰然的脑袋里飞快的旋转着,看着对面依旧是悠闲的许落秋,自己的心底竟然有些害怕。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即使心底在害怕,许泰然的脸上仍然是什么变化也没有,“ 皇帝就是皇帝,醉梦楼还是醉梦楼。”
许泰然的话明显就是废话,跟没说一样。坐在一旁的顾潇湘都忍不住的想要骂他,何况坐在他面前的许落秋呢。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喜欢听呢,”许落秋仍旧是淡淡的,如墨般的眼神里有几分不悦,“怎么回事,你我都很清楚,不比绕那么大的圈子。”
“皇帝是不喜欢先皇后的,可现在却在先皇后的宫殿里能呆到一个多时辰。”
“皇帝也从来不喜欢太子,对太子也是避之不及,可最近却让太子参政,着天下谁不知道太子的德行是最不好的,竟然还能稳坐太子之位,要不是太子逼宫,说不定太子还能登上那个位置!”
“这里面要说没有你的功劳,我是不会相信的!”
“皇家的影子暗卫,你说我说的对么?”许落秋说完,端起桌子上还在冒气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星月大人,来到这里,怎么也得喝口茶吧!”
“许落秋,你真的很聪明,”许泰然也不再装了,站了起来,面似寒冰,眼神像是看着死人一般看着他,“通常太聪明的人都会活不长,你知道么?”
“哦,是么?你可以来试试的。”许落秋毫不在意他的威胁,甚至是许泰然在说动手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站在许落秋身后的黑烟,在许泰然动手的那一瞬间,剑出鞘,直接顶在许泰然的脖子上。
“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快剑手,”许泰然的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你不会杀了我的。”
“你是我,我不会么?”许落秋含笑的眼睛看着许泰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对,你不会,”许泰然很笃定许落秋不会那样做,“因为你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包括恭亲硕王府的秘密。”
“恭亲王府没有秘密,”许落秋身上的气息一变, 面若寒冰,冷声说到,“杀,一个不留!”
手不知道何时挡在了顾潇湘的眼睛上,轻声的在她的耳边说到,“乖,不要怕。”
顾潇湘的手慢慢地放下了,身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即即使是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她很不舒服,她都没有动一下。
顾潇湘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那份难得的温暖让顾潇湘在多年以后也难忘记。
凤顷颜还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仿佛这里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偶尔的会说几句让人抓狂的话:
“我说,黑烟,你早上肯定没吃饭,不然你干嘛要留他一口气啊……”
“黑烟,你这个天下第一剑是不是浪得虚名啊,怎么那个人的血喷了一地……”
“哎呀,黑烟,你弄脏我的鞋子了……”
“黑烟,你能离我这里远点么……”
“黑烟……”
黑烟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马上就到临界的边缘了,“要么帮忙,要么闭嘴!”
冷冰冰的话,成功的让凤顷颜闭嘴了。
许泰然见情况不妙,吹了一声口哨,立刻有大批的人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
“许落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许泰然仰天大笑,眼神里迸发出的杀意似乎要将他一寸一寸地凌迟。
“只怕你没有这个能耐!”许落秋揽着顾潇湘的腰,纵身一跃,眨眼之间,人已经到了几丈之外,“凤顷颜,差不多了啊!”
唉,凤顷颜在心底叹了口气,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理了理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衫,无比哀怨的看着许落秋,“师弟,我发现我就是一打手的命!”
“你知道就好。”许落秋才不吃他这一套,白了他一眼带着顾潇湘走了。
“我们这样好么,”顾潇湘很抱歉的看着许落秋,“不用帮他么?把他自己一个人仍在那里,不好吧?”
“放心,凤顷颜有那个能耐,我们不用担心她。”许落秋安抚似的拍了拍顾潇湘的肩膀。
凤顷延有多大能耐,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那些人还不够他玩的呢,不出一炷香,凤顷颜肯定会到恭亲硕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