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喜娘低头看到她紧握的双手，抬脚来到她的身侧。

“顾小姐也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成为太子妃可是多少大家闺秀梦寐以求的事情，旁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听了这话她也只是机械的扯动着嘴角，看着顾嫣然情绪缓和了些许，喜娘这才继续开口，“其实今日，太子一同迎娶的还有丞相之女赵婉儿。”

“不过顾小姐当真好福气，虽说你们二人同一天进门，可您是太子妃，那赵婉儿不过是个侧妃罢了。”

顾嫣然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变成了苦笑，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祁怀安了。

丞相之女能够带给他的不止是太子之位的稳固，却偏偏只是一个小小侧妃，而自己呢，这个令他恨之入骨，不惜栽赃嫁祸都要毁掉的将军之女，却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顾小姐还是高兴点吧，哪有大喜之日哭丧着脸的，不吉利。”喜娘的话说到这里，依旧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顾嫣然耳旁喜娘的声音却越来越远，恍惚之中彷佛听到了另外的声音，那是当初祁怀安在她的耳旁轻语。

“我愿用一生一世一双人向伯父承诺，只要然然能够答应嫁给我。”

当时顾嫣然抬起头来看向了身后的身影，嘴角那抹连害羞都掩饰不住的笑，看到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该怎么告诉自己，那时的祁怀安不过是在骗她，不过是为了撬开她的嘴，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铺路，毫无感情可言。

从他母妃死在爹爹手中之后，她就不该再去相信祁怀安嘴里的一字一句，可她还是满心欢喜，以为那个爱他的少年郎还在，一直在她的身旁。

多么讽刺的画面，可偏偏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展现在她的面前，无论她的内心有多抗拒，都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眼前的两个身影紧紧拥抱在一起，无论什么都将他们分不开的样子，让顾嫣然心里徒增哀伤。

而眼前的一幕很快就被一片血红包围了起来，瞬间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看到了这里顾嫣然皱起眉头来，抬起手来拼命想要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哪怕只是幻像，可是一切终归徒劳，最后剩她一人坐在地上，孤苦无依。

“顾小姐，顾小姐？”

终于耳边的声音再次将她拉回到现实中，看着镜中的自己，抬起手来拦住了大家的动作。

“都下去吧。”

话音落地，不管究竟周围的人什么反应，顾嫣然抬起手来桌子上拿起那些少到可怜的首饰，对着镜中一样样的试戴。

不过身旁的下人也只是收起手来站在了一旁，却不敢离开，大家心中都明白今天对于太子殿下而言代表着什么。

若是今天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情，太子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紧盯着顾嫣然的动作，大气不敢出一口。

很快顾嫣然才收起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那些人，“走吧。”

喜娘看着眼前顾嫣然的眼中多了些许光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将盖头盖上去，牵着顾嫣然的手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踏出房门的一刻，顾嫣然这才再次感觉到周遭的热闹，让她瞬间皱紧眉头。

既然是祁怀安最期待的一天，她自然不能就这样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从房间往院中一路走来，顾嫣然似乎想到了祁怀安为何这样做，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偏偏让她亲眼看着三人一起走向她最向往的地方。

心痛吗？怎么可能不会，可她却只能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感觉到了手中喜绳的牵引，往地上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