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整整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才到“醉梦”。
梦姐的指甲染着最鲜艳的红色，指间夹着正点燃着的香烟，眼底带着几分调笑。
“怎么？秦二爷太能干，你顶不住，想着回来换位主儿？”
“嗯。”梦姐混迹这种场所惯了，说的话自然也露骨了些，陆南枝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下一秒，梦姐颇为可惜地“啧”了一声。
“嗐，我还以为你跟了二爷那么久，也算是破他身边女人的记录了，还以为你能让他收心从此享福，没想到，也是一个没福分的。”
说着顿了顿，再次开口：“不过你上次哭哭啼啼来找我，目标明确是他，现在呢？”
陆南枝还没开口，梦姐便又开始咋呼起来：“嗨哟，你可别告诉我，你想吊另一位爷啊！上次你来这儿的时候，可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现在嘛……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咯！”
“我知道。”陆南枝低声回应，眼底带着几分落寞。
梦姐瞧着她身形纤细，眉眼间透出几分愁意，我见犹怜。
她也知道陆南枝的可怜身世，心里还是同情她的。
梦姐摆了摆手：“得得得，我帮你留意着就是了，起码别让你被那些臭老男人糟蹋了。”
“多谢梦姐，我知道，要不是你照顾我，我也没法搭上秦先生那条线。”陆南枝拉着梦姐的手，此时她的谢意是真真的。
“好了，也得你自己争气，换作别人，就算我给牵线了，也不一定能成。”
陆南枝眼皮轻轻抬起，眸中泛着似有若无的泪花，可怜巴巴，又乖巧。
梦姐没入行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乖巧的小姑娘，所以看着陆南枝格外亲切。
也巴望着自己的女儿如果还在，以后长成陆南枝这样是最好的。
“瞧你这小嫩脸蛋，秦二爷是真的不怜香惜玉！”梦姐掐了一把陆南枝的小脸，婉叹道，随后又跟她唠了两句，便被人喊走了。
陆南枝在化妆间捯饬了一下自己，依然是白开水妆容，看起来甜美乖巧，我见犹怜。
她频频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依然没有任何响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已经十点了。
这个点，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
就在陆南枝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跟梦姐撞了个满怀。
“哎哟，你还没走呢！正好正好，一个大客户来了，找了好几个都被轰出来，我看啊，只有你最合适了。”
陆南枝此时还有些懵，但心里还是庆幸的。
大客户？今晚最大的客户，莫过于那位了吧？
“不过你这身衣服不行，还是先换了再说。”
梦姐不由分说地把陆南枝给推进了试衣间，让人找衣服给她换上。
隔着试衣间的门，愤愤不悦地吐槽：“也真是好笑，又要嫩的，又要懂事儿的，现在懂事儿的有几个嫩的？”
“我给找了乖巧的嫩妹，又说是在装嫩，怎么都不满意，要清纯妹妹来我这儿干啥呀？干脆去学校，不省心省事儿多了吗？”
陆南枝从试衣间出来，梦姐的话戛然而止，看着她一身打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蓝色娃娃领的水手服，红色的领带扎着，藏蓝色的百褶裙，不长，只能稍稍盖住臀部。
白色的过膝袜勾勒出她细长的腿部幼稚，黑色小皮鞋踩在脚下，这一水的灵动，说她就是高中生，也没人会不相信。
梦姐看着她唇上的鲜红，干脆也给抹了去，换了一个水光的嫩粉色。
陆南枝皮肤白，涂上粉色不仅不死亡，还能多出几分小妹妹一样的青春蜜桃感。
“我就不信，这回还能让人给赶出来！”
梦姐十分满意地自言喃喃，陆南枝还没醒过来神，就被她拉着去了包厢。
陆南枝来过这儿两次，知道顶楼上的包厢，只供给最尊贵的客人。
自然，送进来这里的女孩子，都是纯洁干净，没什么不三不四的。
距离今晚的目标，又多了一步胜算。
包厢门推开，陆南枝的视线快速扫了一圈，一屋子西装革履的男人，衣冠楚楚，谈笑风生，手中端着香槟酒杯，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什么。
可进了这里，陆南枝瞧着，他们倒是有几分衣冠禽兽的人模狗样。
梦姐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将陆南枝推到了主位旁边那个男人面前。
这个男人看着三十来岁，生得周正，气质也挺儒雅，在这一群男人里面，算是不错的，大概也不会跟秦邵那样，那么难伺候。
只是，目前的局面已经形成，主位还空着……
陆南枝心里头又燃起了希望。
“洪先生，这位是我们这儿最水灵的姑娘了，不过人家是大学生，家里困难不得已才出来兼职，您可要怜香惜玉一点哦……”
话音落下，洪先生抬眸看了陆南枝一眼。
果然呢，水灵的大学生，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嫩的跟成熟的蜜桃一样，眼睛很大，水灵灵的很干净，看不出来多少杂念。
洪先生的目光柔和下来，将手中的烟掐灭：“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梦姐瞧着洪先生与陆南枝搭上话，便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二十了。”
“我看不太像，跟我女儿差不多，瞧你这嫩得跟水蜜桃似的，一掐肯定能出很多水！”
话音落下，屋子里的男人便开始起哄：“哎呀禽兽哇，你看这话你都能说出口！”
洪先生调笑着不应付那些人，伸手将陆南枝往他身边拉近一步：“别管他们，都是坏蛋，咱们聊咱们的，你在哪儿读书？”
对于洪先生的问题，陆南枝一一应答。
乖巧无比的模样，显然取悦了面前这个男人。
他大手一挥，再次将陆南枝揽得更近了些，拿过来一杯酒，在她面前晃了晃，冰冷的杯沿碰到了她的唇。
“会喝酒吗？”
会不会喝是一回事，洪先生在没在里面放什么东西又是另一回事。
陆南枝看着杯中那只有一口的酒，咬了咬牙，接过酒杯便要饮下。
忽然酒杯从手中被夺走：“小丫头，没人告诉你在外面别随便喝陌生人的酒吗？”
“我以为跟洪先生聊了这么会儿，咱们已经不算是陌生人了。”
话音刚落，洪先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开怀哈哈大笑：“好！机灵啊这丫头！”
洪先生伸手掐了一把陆南枝白嫩的小脸，手感上佳，十分满意。
陆南枝偷偷松了口气，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一脚，心仿佛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
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伫立着，陆南枝朝着门口望过去，没看清楚人脸，心头却冷不丁地“咯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