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百合将客厅盖假花的纱布剪了,在袖口缝了卷了一些,裙摆隔十厘米缝一圈,一共四五层,袖口做了弧形设计,肩上打了蝴蝶结。
又做了一条同款裙子,由于假雪纺布不够,就用纱巾剪出菱形的细布条做装饰。
两条低配带土味的公主裙就好了。
看起来不一样,其实是换汤不换药。
这两条裙子,花费的布料,拢共只花了一件衣裳的布料,还剩边角料。
又收了些衣裳,回忆着老电影里的服饰,略微改动,动作越来越熟练,缝纫机不停的踩,做了七八条裙子。
看起来,和新布料做的,也差不多,阮百合更加有信心了。
屋里的光渐渐暗下来,她打开灯,又做了两条,能用的衣裳已经过半,其余的都不太适合做年轻女孩的衣服。
天完全黑透了,她揉揉酸涩的眼,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出了屋门。
院里摆着一张矮桌子,放了几个盘子。
一个盘子里,装着白水焯过的肉,正正方方的,一碟水煮萝卜,一碗煮得半生不熟的玉米粒。
陈馨和陈香跪在桌前的锡盆边烧纸,模糊夜色里,火光照出两人凄哀的脸。
点燃的香,从院门口开始,在路两边开始插,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微弱的红点明明灭灭。
想来,是蒋美琴和陈盈去插的引路香。
阮百合也没说话,在簸箕里拿了些纸钱。
陈香和陈馨对视一眼,往边上挪了点,给她腾出地方。
蒋美琴和陈盈回来了,她一边烧纸一边哽咽念叨,“放心去吧,不管再苦再难,我也会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妈我也会好好照顾的,你在那边也要吃饱穿暖。”
陈馨脸色发冷,“照顾奶干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回来看一眼,只顾带着她的乖孙四处蹭饭。”
蒋美琴已经泣不成声,无暇搭理她。
她哭声越来越大,惹得几个孩子也哭起来,四人抱头痛哭。
阮百合哭不出来,只好退远一些,看到顾花枝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就从角落里站起来,向她走去。
顾花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她说,“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阮百合翻了个白眼,“你才死了,滚一边去。”
顾花枝盯着她看了又看,确定是人,才挺起胸脯,冲院子里大声说:
“啧啧,真是可怜啊,现在剩孤儿寡母的,还得管这个好吃懒做的肥婆。美琴,我要是你,就回娘家,或者找个人嫁了,总比在这等死的好,能活一个是一个呗!”
蒋美琴哭声一顿,抹着眼泪没说话。
顾花枝往院里走了两步,昂着头说:“美琴,我有个娘家表哥,今年三十五,还是青头小伙,虽然是乡下的,好歹有田有地。至于你两个闺女,陈馨不是十二岁了,找个人家当童养媳,陈盈倒是可以带着。”
阮百合听着她幸灾乐祸的语气,一把将她推出去,“要嫁给你表哥还是当童养媳,你自己去吧。”
“也是哈,估计也等三郎回来呢。这陈家三兄弟,只剩陈老三这棵苗苗了,现在两个寡嫂。他就算回来了,娶哪个比较好呢?”
顾花枝捂着嘴笑,完全不顾今天是陈老二的头七。
三年前,钢铁厂因为机器老化,出现问题,拢共死了两个人,一个是陈老大,一个是顾花枝她男人刘老三。
本来两人因为男人在一个车间的原因,关系还挺好,整天在巷口东家长李家短。
结果,男人死后,同人不同命,顾花枝因为没孩子,还喜欢碎嘴,天天婆家被排挤,阮百合依旧风生水起。
她就看不顺眼了,表面笑嘻嘻,背后挑拨离间。
就原主对陈老三霸王硬上弓的主意,还是她出的,没发生什么,却闹得人尽皆知,也是她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