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瞧不清女人的脸，只能看见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垂在床沿边。
一只脚的高跟鞋落在地毯上，露出圆润的脚趾，隐隐泛着粉色。
“你在做什么？”
卫城气喘地跟在叶瑾身后，刚踏上二楼楼梯，就听见叶瑾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
陆泽回头，忽然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一阵刺痛，嘴角流出血迹。
动手的人力气很大，他一头栽倒在床上，精心打理的发型变得凌乱，遮住阴沉的眸子。
他嘴角依旧带着笑意，没有反抗的意思。
血液横飞出几滴，落在顾南枝脸上，滚烫滚烫。
“叶、叶瑾。”
顾南枝动了动唇，几乎是从唇间发出的气音，掩埋在走廊外惊呼声中。
如花瓣坠落在地上的声音，悄无声息。
叶瑾动作诡异地停下，扭头看着顾南枝。
眼皮逐渐发沉，顾南枝最后看见的是叶瑾脱下外套，罩住了她。
一片黑暗。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
顾南枝放心晕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布局冷硬，像是样板间。
整个房间，除了黑白灰色调之外，没有一点色彩。
顾南枝脸色变得煞白，“我、我死了？”
身旁响起轻笑声，顾南枝转头，就见叶瑾靠坐在一旁椅子上，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他戴了一副平光眼镜，遮住了平日里的桀骜纨绔。
有点……人模人样。
顾南枝迟钝地眨眨眼，怪不得周周总说男人要找帅的，身材好的，胸大的，这样生气了，光是瞧着这张脸，再大的火气都会熄灭。
顾南枝眼睛一眨不眨。
叶瑾从一旁捞起保温杯，仰头喝着没什么味道的白开水。
喉结上下滚动，有种别样的性感。
不知道是不是药还残留在身体中，顾南枝觉得小腹无端生出一把火，顺着身体蔓延，几乎要将她烧着了。
没听见顾南枝说话，叶瑾看过去。
顾南枝躺在漆黑的大床上，黑色的床单衬的她白的发光，长长的海藻一般的头发在床上铺开。
对上她直白的眼神，叶瑾摘下眼镜，笑的狰狞。
“你想怎么死？牡丹花下死怎么样？我不介意亲手弄死你。”
最后几个字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不再看顾南枝，转头继续对着电脑。
手指敲击键盘的力气也大了一些。
哒哒哒的声音回荡在屋里，仿佛敲击的不是键盘，而是顾南枝的脑子。
“成年人，随便和男人走，脑子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叶瑾的话有些刻薄，顾南枝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心中不受控制的想，若是被下药的是白柔，他还会这么无所谓在一边处理工作吗？
忽然一切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顾南枝撑着胳膊坐起身。
仅仅一个动作，身上渗出一些冷汗来，几乎浸湿了身上的白衬衫。
白衬衫？
顾南枝手指摸过衬衫，明显尺码很大，袖子遮住她的手指尖，衬衫勉强遮住她的大腿根。
这好像是……叶瑾的衣服。
她抱住被子，“我衣服……”
出口声音沙哑，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保姆换的。”
见顾南枝还是盯着他，叶瑾找补。
“你身体没什么看头。”
顾南枝蹙眉，她身体没什么看头，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压在落地窗前，衣帽间里，极近疯狂。
既然叶瑾这么说，顾南枝反倒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站起身。
“昨天的事谢谢你，能借你浴室用用吗？”
叶瑾神情淡漠，眼神平静的盯着屏幕，一只手支在桌子上，露出一小节腕骨。
他扫了一眼顾南枝，“请便。”
他指了个方向，顾南枝转身，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扣子。
浴室的水声响起，叶瑾挺直的脊背这才松懈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单手捂住了眼睛。
只要一闭眼，面前都是顾南枝那双笔直修长的腿，衬衫胸口处隆起，扣子勉强能扣上。
“真是要了命了。”
浴室水声响了一阵子，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叶先生。”
叶瑾听见有人软软地叫了他一声。
他抬眸望去，浴室缝隙露出一双水淋淋的眼睛。
顾南枝抿抿唇，“您还有没有别的衣服，刚才的衬衫沾上水了。”
叶瑾觉得有些热，调低了空调温度。
“没有，我不经常到这边来。”
顾南枝‘哦’了一声，她的旗袍皱巴巴的堆在角落，已经不能穿了。
她随意把旗袍扔进洗衣机，在衣服没干之前，她算是暂时不能离开了。
只能套上叶瑾的衬衫。
衬衫宽大，还带着微微的竹子的清香。
从浴室走出来，她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间别墅，大岛台上还堆着一些没开封的碗筷、锅和一些新鲜的菜。
郭襄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一头的汗水。
“叶总，东西放在这，我还有工作，先离开了。”
“等等。”
顾南枝叫住郭襄，“能麻烦您帮我买一身衣服吗？”
旗袍现在还在洗衣机里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她不能只穿着叶瑾的衬衫招摇过市。
郭襄支吾了一声，下意识看了叶瑾一眼。
很快他回过神，头抬起五十度，盯着客厅精致的水晶灯，就不看顾南枝。
“抱歉小姐，附近没有买衣服的地方。”
顾南枝看着丰富的蔬菜和肉类，摆在展柜中都能开超市了，怎么可能一件简单的衣服都买不到，显然是在敷衍他。
“你身上的衣服买不买？多少钱都行……”
“啊？”郭襄抬高声音，一边大声一边向门口蹭过去。
“我没听清，不好意思小姐，您是叶总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我兴奋的耳朵有点失聪。”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一个字落下，郭襄的已经打开大门。
顺着玻璃，顾南枝瞧见郭襄小跑出院子，猛踩油门，车呜地一声冲出别墅区。
“你特助……挺幽默的。”
“我就喜欢幽默的人。”
“叶先生爱好不同凡响。”
叶瑾走进厨房，拆了包装，将厨具归位，挽起袖子清洗蔬菜。
动作利落。
在水流声音中，顾南枝隐约听见叶瑾低笑了一声。
“说话这么委婉，昨天晚上你可没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