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丫头,便是出身不俗,但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恐怕和村姑无异了吧?”
“马兄,你这话说的太刻薄了吧?什么叫村姑,粗手大脚,言语粗鄙的才是村姑,人家好歹是秦家大小姐,就算住在乡下也是有奴婢伺候的,哪里用得着去干活!”
有女子声音插进来:“兰镇是个什么地方我们没去过,但是霜兰肯定知道,她都说了那是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哪里来的奴婢伺候?恐怕你家大姐是个面黄肌瘦,身体羸弱的人,等好好将养些时候,才能出来见人吧。”
秦霜兰莞尔一笑:“大姐姐是吃了不少苦,所以回家后父亲特意叮嘱我好好教大姐姐规矩,以后自然也是同我一样的了。”
卢宏面色猛地一沉,谁都没注意到他站在哪儿。
“秦二小姐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讽刺青竹妹妹不懂规矩吗?”
众人有些尴尬,但也只是片刻。
大家一起社死,就相当于没死了。
卢宏脸色难看,他生的清秀,但也有武人的英气,生气时面色不怒自威,十分唬人。
学堂里静悄悄的没了声响,正巧了,庄明肃捏着一本书过来,喜上眉梢的。
“今日倒是安静,大家且都先坐下来。”
众人正愁没有台阶,闻言顺势坐下。
卢宏不敢在先生面前造次,憋着火气,也兀自坐下了,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庄明肃素来懒得理这些小事,将手中的书籍落在桌上。
这是一本书帖,上面的字乃是当世大家令姜先生所书。
这位令姜先生,谁也不曾见过他,因而能求得他的字帖,属实艰难。
秦霜兰之所以能被庄明肃破格收为学生,便是因为她知道庄明肃喜欢写字,苦练之后,才顺利进学。
“先生,这可是令姜先生的字帖?难怪先生看起来红光满面,原来是得了好宝贝了!”
“令姜先生的字行云流水,潇洒飘逸,骨格清秀,极具美感,千金亦是难求,许久没有在金陵看见他的真迹了。”
“先生,您是何处得来的?还有吗?”
众人议论纷纷,到底是读书人,自然也是喜欢的。
秦霜兰眼巴巴的瞧着,在这些人里,只有她的字写的最好,庄先生偶尔也会提点她,若是能得一本令姜先生的字帖,自然面上有光,谁不羡慕?
庄明肃却抬手按下,没有同他们说道的意思:“今日不是跟你们来说字帖的,而是有一位学子,也要入学堂同你们一道听课。”
这可是件稀罕事,每年能进学堂的,也就只有一两个人。
众人注意力很快散去,落在新来的同窗身上。
秦霜兰恍惚想起来,父亲是说过,有一个人占了庄先生入学名额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青竹,你进来吧!”
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他们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秦青竹本就站在学堂外,闻言迈步入了学堂。
银珠窝在角落里,探头往里瞧。
她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方才学堂里的争吵她都听到了。
敢说我家小姐是村姑,我倒要看看你们待会是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