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
老者假意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小兄弟，这画，还是你拿去吧！”
“爸！这画，本来就是人家小兄弟先看到的，先来后到，让人家买吧！”
眼镜男笑呵呵道。
俩人一唱一合，演技尴尬。
陈凡哼笑。
也不想多搭理他们。
“小兄弟，多有得罪，这画，跟你有缘，咱们再会！”
眼镜男客套一句，跟着老者一起走了。
“算了，我也不要了。”
陈凡假意要走。
掌柜顿时急眼了。
“兄弟，你怎么也不买了？”
“你们看人家都不买了吗？肯定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陈凡摇头，道：“我又不傻？”
“别，别走。”
掌柜拉住陈凡，道：“便宜点给你还不行？”
“便宜？能便宜多少？”
陈凡道：“算了，人家都不要，肯定是看出是假货，我也不要了。”
“真货！这东西跟小兄弟有缘。”
掌柜道：“八折怎么样？”
“五折！”
陈凡伸出五根手指。
“小兄弟，你这也太黑了。”
掌柜苦着脸，道：“这价格，我收都收不了。”
“那算了。”
陈凡转身要走。
“别。”
掌柜叹口气道：“兄弟，你真会砍价，以后多介绍点客户给我呵。”
“行！好说。”
陈凡付了钱，打包走人。
掌柜嘿嘿坏笑。
这画，自己几千块收来。
转手卖几万块！
陈凡拿了画，去找老丈人。
老丈人一看给自己买了字画，喜不自胜。
“这画不错。”
老丈人点头，道：“溥儒王爷极擅山水画，这种人物肖像存世极少，价值不菲啊！”
物依稀为贵！
“只是，真假难辨。”
老丈人摸着纸张，道：“这纸张有些薄，墨迹也淡些，不会是假的吧？”
“放心，真迹。”
陈凡自信道。
关于古玩字画的记忆，极为丰富。
他可以肯定，这是一副真迹。
“你也不能这么草率决定。”
老丈人慎重道：“正好今天周末，我让藏友们来看看，鉴别一番。”
“没这个必要吧？”
陈凡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兴趣。
“有必要，我的几个藏友，可都挺厉害，还有一位是鉴宝大师，专攻字画。”
老丈人掏出手机，道：“还上过电视呢！”
说着，他就给几位藏友打电话，约了时间。
正好大家都有空。
老丈人就让陈凡备茶，准备招待。
“我三哥有个儿子，也懂字画，让他也来看看。”
老丈人突然想到。
闻言，陈凡皱眉。
老丈人这位三哥，可是挺混蛋的，连自家兄弟都坑害。
没一会儿功夫。
老丈人的藏友都到了。
都是一群有些闲钱的老头，专业谈不上，不过眼光都有点。
他们提出了和老丈人一样的质疑。
纸太薄。
墨太淡。
晚清的造纸工艺已经极为成熟发达。
宣纸已经制作的特别厚。
像溥儒这种级别的画家，肯定是用最顶级的宣纸。
可，这幅画的纸，显然太薄了。
“单凭这一点，还是难以断定真伪，咱们还是等鲍老来！”
“对！鲍老是书画大家，一锤定音。”
“对，等鲍老。”
众人意见一致。
鲍老，还是极为权威的。
大家都服气。
“我的好弟弟，你又买了什么字画？怕不是又要打眼？你又不富裕，脑袋又不清楚，玩什么古玩字画？”
一个老者笑呵呵走来。
还带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陈凡抬眼一看，不由乐了。
这俩人，不是古玩街抢字画的两个奇葩父子吗？
他俩是老丈人的亲戚？
“小凡，我跟你介绍一下。”
老丈人道：“这是你三伯，这是三伯家儿子，林远，你叫二哥就行。”
“三伯好，二哥好。”
陈凡笑眯眯道。
“呦！是你啊！”
三伯林正源乐了。
“有缘，有缘。”
林远也笑了。
“确实有缘。”
陈凡也笑。
三人笑作一团，看起来其乐融融。
“你们认识？”
老丈人一头雾水。
“认识。”
林正源笑着解释道：“太认识了。”
“怎么回事？”
老丈人脸色一白，道：“我这女婿没冲撞您吧？三哥？”
“谈不上。”
林正源道：“在古玩街碰上来，有副字画，我俩都喜欢。不过我穷，买不起，就让给你女婿了。”
“爸！也不能这么说，主要人家跟画有缘分嘛！”
林远笑呵呵道。
“对！小远说的对，人家跟画有缘，有缘。”
林正源哈哈大笑。
其中，不免嘲讽之意。
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一副假画。
“兄弟，花多少钱买的？”
林远问陈凡。
“不贵。”
陈凡笑眯眯道：“十几二十万吧！”
“有钱！”
林远伸出大拇指，道：“叔，你女婿真有钱，阔气。”
“兄弟，你有福气啊！哈哈！”
林正源也跟着道。
闻言，老丈人还以为是在夸他，不由高兴道：“哪有，这小子没啥本事的，不过心诚，人不错。”
“小远，你帮叔看看，这字画真假？你可是专家，考古学专业的高材生。”
说着，摊开画卷。
“叔，我也是半吊子，不算专家。”
林远故意推辞。
眼中嘲讽之色更浓。
“你毕竟是科班出身，比我们土老帽强。”
老丈人央求道。
“行，那我就掌掌眼。”
林远上去一步。
“等等。”
林正源道：“小远，忘记行里规矩了？掌眼，可是要收费的。”
“也对。”
林远后退一步，道：“不过，毕竟是亲戚啊。”
“确实，那就收一半？”
林正源笑道：“老弟，收两千块，不过分吧？”
“这…”
老丈人面色难看。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
“这什么这？收你点钱怎么了？规矩不能破，知道吗？”
林正源厉声道：“只收一半，已经算仁慈了。”
“好！好！”
老丈人吓得一抖。
他明显有点害怕这位哥哥。
抬手就要掏钱。
可，陈凡却冷冷道：“不用一半，这事，要守规矩，给四千。”
“也行！还是你小子懂事。”
林正源笑呵呵道。
陈凡冷哼道：“那就赶紧验吧！看看真伪。”
闻言，林远站着不动，有些不高兴。
“怎么个意思？让我先给钱？字画都买了，差你几千块钱？”
“三伯，二哥，有点瞧不起人吧？”
这话，已经是极为不客气了。
“瞧你说的，都是亲戚。你二哥也不是在乎钱的人？主要是规矩。”
林正源脸色难看，道：“小远，还不赶紧给你叔掌眼？”
“行。”
林远漫不经心的拿起画，只看了一眼，道：“假的。”
“啊？”
老丈人吓得脸色惨白，道：“怎么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
林远直接把画扔地上。
老丈人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哥，假的，你得说出哪里假啊！”
陈凡扶起老丈人。
自己这个老丈人，心理素质也是有点差。
“就是啊！总得说出点什么。”
“你张口就说是假的？不能服众吧？”
“年轻人，你这样容易打眼。”
其他藏友们，都有些不高兴。
本来是亲戚，还要收钱，就这事，大家都觉得这对父子过分。
“大家也不用吵。”
林远掏出手机，道：“这幅观音宝相图，在外国拍出了五百万人民币的天价，而且，在港地，也流通着一副观音宝相图，同样是溥儒作品。”
“世面上，最近有很多溥儒的作品，尤其以这幅宝相图居多。”
“事情很明显，有一个团伙，在仿制这幅画。”
“说实在的，就算没有仿制。”
“单凭外国拍卖那副宝相图，就可以断定，这是一副赝品。”
林远冷笑解释。
他正是因为此，才劝自己的老爹，不要买这幅画的。
“这么说，你根本没仔细看这幅画？”
陈凡笑眯眯的站出来。
这家伙，只知其一，不懂其二。
乱说一气，胡乱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