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他看真切，周战便已经关上了车门，绕到一边坐进了驾驶室。
刚才压下去的某些情绪此时又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甚至傅璟衍不受控制的几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可留给他的只有扬长而去的车尾。
周战的余光往一边的反光镜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傅璟衍的视线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来。
等距离拉远，傅璟衍的身影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周战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他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
在周战刚收回视线准备跟顾南歌说点什么的时候，顾南歌的声音却是先响了起来。
周战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由一怔，视线落在顾南歌脸上，“你……看到了？”
顾南歌嗯了声，“在台上的时候看到的。”
“我以为刚才……”话说到一半周战把话又咽了下去，淡声说道，“你管他跟以前一不一样，反正跟你没关系了。”
“秦总那边有意让我管理分公司。”顾南歌的声音很轻。
周战一愣，“你们扬程的分公司可是在边城啊，你打算回来？”
顾南歌没说话，她用一年多的时间爬上设计总监的位置，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只是她没想到上边会有意让她来边城坐镇分公司的设计总监兼公司副总。
她自然也知道这是上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倘若她拒绝，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为了避开一个过去的人，似乎不太划算。
“你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周战见她半晌不说话，便轻声说了句。
顾南歌在听到周战的话后这才将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我会考虑好的。”
周战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可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在顾南歌面前是禁忌，周战不想提也不愿意提。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
车子停在蓝岸门口停下，周战转脸看向顾南歌，“慕浅约的是几点？”
“晚上六点多吧。”顾南歌应声道，“正好这个时间我给客户完善一下3d实景图发过去，客户那边着急动工。”
周战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那我接你还是你等慕浅过来接你？”
“你来吧，她来的话，估计晚上新闻头条就爆了，说她在酒店养了人。”
周战笑了下，“行，那我五点过来？”
顾南歌点头，“好，你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两人告了别，顾南歌便直接进了酒店。
周战看着顾南歌进去后，便将驱动车子驶离。
刚驶入主道，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边城。
周战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周战觉得这个电话百分之八十是傅璟衍的。
周战并没有着急接电话，而是等对方打第三个的时候才掐着点接了电话，语气微冷，“哪位？”
电话里默了几秒，才传来傅璟衍清冷的声音，“是我，傅璟衍。”
周战轻嗤了声，“傅璟衍？谁啊？我不认识。”
“周战！”傅璟衍那边沉了声。
周战在信号灯路口踩下刹车，声音比起刚才傅璟衍的还要冷上几分，“有事？”
傅璟衍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卡壳。
“怎么？不去陪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了？来我这找不自在？”见傅璟衍半晌不说话，周战便冷嘲热讽的说道。
“周战。”傅璟衍再次喊了声周战的名字，几次到嘴边的话却仍旧是没有说出口。
周战心里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也没主动提及。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没事挂了？”在信号灯变成绿灯之后，周战淡声说了句，便准备挂电话。
这时，傅璟衍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刚才上你车的人，是她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周战当即就笑了声，冷声道，“傅璟衍，你他妈脑子是进水了么？当年你亲自帮她的收的尸，你忘了？”
傅璟衍没说话。
周战也没给傅璟衍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要是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当年在你跟你那白月光卿卿我我的时候，她宫外孕险些死在手术台上，之后又死在了你面前，那满地的血水你是忘了么？她最后连尸体都是残缺的，傅璟衍，你他妈现在还敢提她？”
可能是周战骂的太凶，让傅璟衍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或者说，他压根就无力反驳。
周战骂完也没给傅璟衍开口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在挂电话前还骂了一声国粹！
愤愤的将手机丢在了一边，随即用力的拍了下方向盘，发出一声刺耳的车鸣声。
另一边，傅璟衍站在cbd中心后门的台阶上。
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脑海里却全都刚才周战说的那些话。
满地的血水……
残缺的尸体……
有那么一瞬间傅璟衍只觉得眼前都是通红一片，像是回到了当年在榕园客厅时看到的落地窗前的满地的红色，以及那车轮之下蜿蜒而来的红色……
高睿送完温知希赶来接傅璟衍的时候，看到就是傅璟衍蹲在地上满脸痛苦的模样。
高睿心下一紧，几步冲上前，“傅总，您还好吗？”
那眼前的红色经久不散，让傅璟衍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暴躁，眸子也是红的不成样子。
高睿见状便知道傅璟衍可能是心理疾病犯了，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傅总，您坚持一会儿。”
傅璟衍是被高睿强行扶上车的，在上车之后，高睿从扶手盒里给傅璟衍拿了一包香薰，那味道比较冲，之前傅璟衍这样的时候全都靠心理师给的这种香薰将傅璟衍的理智拉回来。
可显然这次并没有用，高睿都被这香薰熏的要晕过去了，可傅璟衍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高睿只能赶紧关上车门，将傅璟衍送去了心理咨询师那边。
在去的路上高睿就联系了傅璟衍的心理师贺询。
高睿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可还是没等到心理治疗师那边傅璟衍就晕了过去。
贺询在看到晕倒在车里的人时，不由的皱了下眉峰，“怎么回事？”
高睿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到的时候傅总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