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一结束,不等白氏邀功,他便黑着脸,冷冷说道:“你教了战夏这么多年,把她教得这般没有规矩!冒冒失失,好好的寿宴被她搅乱至此!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去宫里请个嬷嬷来好好教导她,什么时候教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说完,怒甩袖子回了书房。因着卓战夏落水的缘故,卓相连带着看不惯白氏了。
卓战夏醒来之时,已是傍晚,她浑身上下疼得厉害,是那种钻心的疼,疼在骨子里。
她刚醒,一旁的丫鬟便急忙上前伺候。
“我身上好疼……对了,卓眠春那里怎么样了?爹有没有惩罚她?”
卓战夏抽着气慢慢坐起,小脸白得透明,想起那个女人目如寒星、似笑非笑的样子,是又恨又怕。
丫鬟有些茫然,“二小姐,大小姐在她的菡萏院啊,老爷为何要惩罚她?”
说到老爷,丫鬟又抹着泪告诉卓战夏:“二小姐,您在寿宴之日落水,惹得老爷十分不高兴,老爷说要请宫里的嬷嬷来教您规矩呢。”
“什么?”
卓战夏情绪激动地拉着丫鬟的手,尖锐的指甲陷入肉里,丫鬟不断痛叫着求饶。
她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倒了霉!
卓战夏大吵大闹,一把摔了床头的药碗,丫鬟跪在边上一句话也不敢说,白氏闻言过来了。
看见白氏,卓战夏一把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叫着:“明明是那个贱人把我……”
卓战夏正尖叫着,忽然怔住,因为她想起当时小花园内,只有她和卓眠春两人,即便她告诉爹是她推了自己,卓眠春定是不会承认的。
况且现在爹还对自己十分生气……
如今,这锅是不背也得背!
卓战夏一股气闷在心头,怒火上头,身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了,下来就是一通乱砸,砸得地上处处是碎玉,丫鬟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白氏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咬牙切齿道:“这笔账,我一定会给你讨回来,但是你父亲现在对我们已经是很不满意了。”
卓战夏喘了口气坐在床边,白氏瞧着地上的狼藉,冷冷一笑:“你去和相爷说,二小姐生病了,学不了规矩。”丫鬟如临大赦,连忙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
卓战夏抓着手帕,不断的撕扯着,暗暗咬牙道:“卓main春我一定要你好看!”
白芍得知这个好消息,立马就告诉了卓眠春,不解道:“大小姐,你说二小姐怎么好好的会跌进池塘里面,而且二小姐一直说自己身子疼得厉害,但是府里的大夫只是说二小姐受了风寒,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老爷很不高兴,斥责了二小姐一顿,连带着夫人也受了冷落......”
白芍叨叨的继续说着,卓眠春嘴角不由得勾起笑来,手上的动作也一顿。卓眠春救卓战夏的时候,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掐,但是这样的掐外表是看不出问题的,毛发无损,但是这样的疼痛病人自己才知道。
白芍心情看来是不错,但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卓main春干的。
白芍看着大小姐的心情不错,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我听府里的人说,过补了几天,听说是年大将军要回来了,你是年大将军的......”白芍看着小姐不说话,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大家都知道,大小姐和大将军的感情并不深厚,其实都是怪夫人在从中作梗。
卓眠春眯着眼睛看着外面树下那几条盛开野花,貌不起眼。可是卓眠春却笑了,看来这花如今是长对地方了,不起眼的东西往往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卓眠春这才看着白芍,好像是说外祖父快要回京了,卓眠春暗自沉思,原主的外祖父只有原主娘一个女儿,因为原主娘早早逝去,卓相又立即迎了白氏进门,所以原主的外祖父和丞相府关系并不好。
不过,她毕竟是外祖父唯一的外孙女,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对她肯定是有亲情的。原主以往性格怯懦,并不敢和外祖父联系,连外祖父曾送来的信也不敢拆,而是烧了了事,导致外祖父送了几次得不到回信,也就心灰意冷了。
卓眠春自然不会这么傻,这么大一个靠山,凭白推了出去!
外祖父身为镇国将军,一生征战、杀敌无数,到老了还在战场上奔波,只为了保家卫国,保护身后的众多平民百姓!
这种忠诚而又无私的精神,卓眠春向来敬佩。
想了想,她将白纸铺开在书桌上,提笔将自身的情况娓娓道来,语句中对外祖父颇为关心,软言表达自己的思念。
她看着白芍:“隔壁院子的那几个,你不是已经收服了,这封信你帮我送出去。记住,找你最信得过的那个。”
谁知白芍出去还不到一个时辰,泪眼汪汪地回来,焦急地说:“小姐,信被夫人身边的李妈妈抢走了!”
可恶!
眠春眸中一厉,她大意了!
本以为白氏和卓战夏吃够了苦头,也该安生点,谁知道面慈心狠的白氏竟还派了人守在院外。果然是执掌丞相府的主母,心思阴毒缜密,接二连三的受挫后竟很快如毒蛇般蛰伏下来!
此次叫她拿住自己的把柄,后面的手段肯定连风带雨!
卓眠春幽暗的眸中闪过一缕狠意,她先安慰了白芍几句,收拾了一下,准备亲手去将信拿回来。
只希望李妈妈还没能将信送到白氏手里。
“啊,小姐,信……”
白芍眼神无意一瞥,却见到那封信竟完好无缺地躺在书桌上!
这……莫不是她眼花了?
卓眠春朝后看去,心中也是一惊,有人瞒过了她,悄无声息地将信送了进来!从白芍回来,到信送进来,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说不定那个人还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