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国土,招商,工业园都在陈培东手中,如果他下决心要卡谁,还真的没任何一个企业可以落地。
因为,任何企业,无论什么企业,首先通过环境保护评估才能办理其他证照。
采矿还要在国土办理一些证照,国土也在陈培东手上,如果他不点头,休想在龙乡挖一粒矿。
“是啊,国土也是他分管,怎么今天没来开会?真是奇怪了。”余伟民又插了一句。
“闭嘴,国土开不开会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李南笙非常恼怒,拍了一掌沙发扶手,恨恨的骂道,“上面有人脑袋被门夹了,竟然整出这么不伦不类的分管划分,他妈的,一个刚刚调任的副市长,分管都快赶上老子了。”
对于刘灿文让陈培东分管三个那么重要的部门,李南笙是非常不爽的,环保局他没所谓,但招商和国土都是硬生生从他手中划出去的啊。
夺权,他定义刘灿文的分管划分就是夺权。
余伟民不再吱声,胡秀英不想吱声,包厢里很安静。
“胡秀英,听说陈培东去招商局调研,啥都没干,直接就去你的房间了,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沉默了一会儿,李南笙的情绪恢复,没再纠结分管的事。
“我们没什么关系啊,嗯,就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呀。李副市长,您这话什么意思?”
胡秀英觉得李南笙这样问话是在侮辱她,有点点生气,说话的语气很生硬。
李南笙感受到她的不满,但他并不在乎,继续说道:“是吗?那你说说,他那天去招商局干嘛了?谁听说过,领导下去调研,什么事都没干就直接去女性下级的房间的,他调研什么啊。”
“我不知道他调研什么,他就是看了一眼,然后回办公室问了我几句近期的招商情况就走了。对了,他那天也说了,绝不可能批准在金顶山挖金,就算开了他,他都会想办法阻止。”
本来,胡秀英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这么快倒向陈培东的,但李南笙刚才那句带着侮辱性的话,让她立马就下了决心,要彻底的跟陈培东走。
“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
在李南笙看来,陈培东是用环保为借口跟他作对,所以他心里很是不爽,悄悄的生了恨意。心里骂了陈培东几句,接着说,“不用管他怎么说,明天招商局必须以最高规格接待南金的人,然后你胡秀英必须亲自陪同他们考察。”
“是……。”
胡秀英本来想用现在招商局是陈培东分管的理由怼回去的,但想了想,她又觉得现在和李南笙“撕破脸”等于给陈培东找麻烦拉仇恨,所以她只好很不情愿的应允下来。
“陈培东有没有给你什么招商计划?”
那天陈培东去招商局,没有讲话,没有座谈,只和胡秀英谈了话,所以陈培东到底什么意思,有没有给招商局安排事儿,定了什么计划或任务啥的,谁都不知道。
“就说了不会让金顶山的项目落地,以后会提高环评门槛,不能只走形式之类的话,假大空,没任何工作上的指导。”
胡秀英当然不会将那天陈培东说的话告诉李南笙,虽然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她就是不说。
李南笙希望能从胡秀英这儿打听到点什么,他完全没想到,胡秀英已在刚刚把他列为“反派”,从现在开始,他休想在胡秀英这儿打探到什么。
“这样么?如果他不许南金的投资落地,那你们局今年就不可能完成任务,你没跟他提?”
“我跟他说了,他说招商不能为了完成任务而招商,招商是为了经济发展,不是为了破坏环境,断子绝孙。”
“呵呵,果然是书生啊,一腔的书生意气,如果现在不给他饭吃,让他过几十年前,百年前那种饥荒日子,我看看他还会不会天天这么清高,不知所为。”
李南笙相信了胡秀英的话,所以判断陈培东就是一个只懂夸夸其谈的腐儒清流,满嘴的清谈,却不知所为。
腐儒清流,在现代社会里,绝对是不受待见的,什么玩儿嘛,整天就知道滔滔不绝,却无所作为,对社会毫无贡献,这种人被全社会唾弃。
所以,当李南笙觉得陈培东就是一个只会说,不会做的书生时,他的心情忽然就轻松起来。
“嗯,算了,不说了,上菜吃饭吧。”
“领导…我觉得…姓陈的并不是……。”
“好了,不要说了,吃饭。”
余伟民本来还要说点什么的,但却被李南笙阻止了。
饭菜上来了,三人默默开吃。
余伟民觉得李南笙轻看陈培东不是好事,所以心事重重,什么东西都吃不香。
而胡秀英已对李南笙心生厌恶,所以也是吃什么都不香。
于是,现场只有李南笙吃的很起劲。
“嗯,迎宾馆的饭菜还是不错的,比其他酒店好得多。”
李南笙吃饭,放下筷子说,“胡秀英,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回去准备明天接待南金公司的事吧,再说一次,要最高规格,不要出错,否则,我会生气的。”
“是。”
胡秀英知道李南笙赶她走是有话跟余伟民说,正好她也不想待在这里,于是放下筷子便匆匆离去。
“你那么害怕,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胡秀英走后,李南笙黑着脸问余伟民。
“领导,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隐瞒您呢?我担心的不是自己,我是担心领导您啊。”
余伟民给李南笙换了一杯热茶,自己端冷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姓陈的这样搞,明显是冲领导您来的啊。”
“怎么说?”
“工业园是您一手一脚搞起来的,如果照他那样说的干,园区很快就要关停了,这不是打您的脸么?”
“余伟民,你想多了,虽然他和我的观念不合,但我相信,他也是为龙乡,不会因人废事,不会故意做损害龙乡经济发展的事。”
余伟民闻言,一拍大腿说:“哎呀,领导啊,您千万不要以为别人和您一样,全心全意发展龙乡,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有些人,他们在意的手中的权力及头上的帽子。”
“是吗?那你认为我该怎样?”李南笙沉思了一下反问。
“反击,您必须反击,将一切不利在萌芽阶段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