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夸赞，便有人诋毁，这是常态。

不过这说妖女的人话都还没说完，那些站神女的立即就不乐意了，三言两语地就将那妖女论的批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那妖女论的人也不私心，仍旧小声嘀咕着，不怀好意地看着李清歌。

这番‘讨论’她自然是听见了的，不过她并没有制止，妖女神女的不管哪个她都不想沾，她早就有了对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些新品今日将会限量以极低的价格出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那么这些新品到底是什么呢？”

武戒不遗余力地热情地叫卖着，词是李清歌昨天就写好了要他背下来的，感染力十足。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绿和秋菊也一一将盖在玩偶头上的布揭了下来。

木桌上的玩偶长相形状都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呀，那是猫吗？”

“那个是什么？看起来像马，但马的脖子有这么长吗？”

“哎呀管它是什么呢，这也太可爱了，怎么卖啊？”

武戒侧了侧身，李清歌便走到桌前，等面前的人都安静下来，她才开口，

“今日锦绣坊只卖这十个玩偶，每个玩偶十文钱。”

这话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

十文那可太便宜了，想之前李富贵赔张三那可足足赔了两百贯。这玩偶看起来做工精致，布料瞧着也是上档货，十文钱一个，大家不免觉得这李清歌是不是脑子疯了。

这下那些认为她是神女转世的也不免心里犯嘀咕，毕竟神女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嘛！

李清歌顿了顿又继续说，

“十文钱是有条件的，买的人要抱着玩偶在满江城里走上一天才行。”

这个条件是李清歌昨天想出来的，当时武戒不理解，她给出的理由是十文钱价格太低了，担心百姓会不相信。

虽然贪小便宜是人之常情，但价格太过离谱，人的第一反应就会变成怀疑了，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诈，然后反而不敢买。所以李清歌才提出这种简单却麻烦的条件，这样百姓才会放下戒备。

不过这只是李清歌搪塞武戒的借口罢了，她真正要做的是借此宣传玩偶。

新东西肯定是需要宣传的，而对于教育程度不一的平民百姓来说，真人宣传比起有字的传单，那肯定效果要好上很多。

十文钱的要求一出，围观的百姓确实是对价格的怀疑低了很多，但却对着要求表示不解。

“为什么要走一天？”

“还得抱着这个东西？”

李清歌当然不能拿搪塞武戒的理由来对付这些群众，好在原主的大众印象摆在那，她干脆一叉腰，一跺脚，翻了个白眼，

“我李清歌的要求就是这样，能做到的就买，不喜欢的可以不买！”

这才是大家熟悉的李清歌，众人对视几眼，便没多说什么，这个指着猫咪，那个就拿起了长颈鹿，都说想买。

“诶，李清歌，你这总共就十个，我们有这么多人，你这不够分啊！”

“是啊是啊，该不会是价高者得吧？我说怎么可能十文钱！”

“这不是骗人吗！”

氛围一下子剑拔弩张了起来，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清歌早有准备，她示意武戒上前，她自己就老神在在地坐在小绿搬来的圈椅上，吃着秋菊剥好的葡萄。

武戒搬着早就备好的木箱子上前：“这个木箱里有一百个纸团，里面分别写着一到一百的数，抽中前十位的人便可以买这些玩偶，购买顺序则从一到十来排。”

“那剩下的呢？”

“对啊，抽中别的就买不了了？”

“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对啊对啊，那我们抽中别的的，那不就是白瞎了吗？”

“你这那不行！”

李清歌眼瞅着形势不对，用力拍了拍桌子，嚎着嗓子，

“等过几日锦绣坊还会再次出售这些玩偶，这十个只是限量特价。大家也清楚，这十文钱是很便宜的了，我们总不能做亏本买卖吧？”

“等之后锦绣坊开卖了，拿着纸条却没买上的人，就可以凭着纸条，以优惠价购买玩偶。虽然肯定比十文钱贵，但也绝对比原价便宜。”

听了李清歌这番解释，众人的情绪才平复了些，再加上武戒那副读书人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会骗人的，众人这才开始有序地抽起纸条来。

李清歌在抽纸条的间隙特地注意了下，每次起哄的似乎都是那么几个人，轻易煽动大家的情绪，然后想让大家一起针对锦绣坊。

不过也不奇怪，她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虽然会吸引客群，但自然也会吸引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很快每个人手上都握了一个纸团，有的人打开一脸失落，有的人则忍不住扬着手中的纸条，恨不得昭告天下。

这就是饥饿营销。

抽到前十的人，按着顺序买着玩偶，买到玩偶的人都紧紧抱着，爱不释手，很快桌上就只剩一个了。

“第十位，第十位在不在？”小绿报着数，然而却迟迟没有人上前。

“第十位没有人吗？没有的话就换第十一了。”

“有，有！”

人群中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一个拄着烂疤棍、衣衫褴褛的老人佝偻着走上前来，

“我……我抽到了十。”

老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那是久未清洗的味道，很明显，这个老人是一个乞丐。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人还捂住了嘴鼻。

李清歌接过纸条看了看，确认没错后，怕老人家耳背，特意大声耐心地说，

“老人家，现在只剩这个鳄鱼的了，价格十文钱。”

她也不懂，明明鳄鱼这么可爱，怎么偏偏就被留到了最后。

老人家笑呵呵地点头：“绿的好，绿的好啊，我孙子就喜欢绿的东西。”

“……”

这喜欢绿色，挺别致。

老人颤抖着从腰带里摸着钱，李清歌正打算将鳄鱼玩偶递过去的时候，一个身形雄壮的男子突然一把将老人搡开，

“老子才是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