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等细菌培养结果出来再说吧。”一名胖医生消极道。
“等?”蔡利民表情一沉,怒声道:“我们可以等,但病人呢?照他们现在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你们心里清楚,作为医生,说话必须负责!”
“转院!我们没把握治疗病人,又不能等待细菌培养的结果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病人转院,转到其它医院去。”副院长姚富贵提议道。
砰!
姚富贵话刚说完,院长蔡利民愤怒的一掌拍在会议桌上,脸色气的通红:“草菅人命,你这是草菅人命!”
副院长姚富贵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将责任推出去,只要病人不是死在自己的医院,到时候追究起来,就算有责任,也会轻点。
为了推卸责任,放弃救治病人的最后希望,这种医德,令蔡利民寒心。
“什么草菅人命?蔡院长,作为一院之长,你说话最好注意点。”王富贵脸色一沉,显然不怵蔡利民,声色俱厉道,“冯市长三人在凯旋大酒店用餐时,忽然出现头痛、呕吐、高烧等症状,送来我们医院后全都陷入了休克状态,经查,这不单单是一起简单的食物中毒那么简单,而是伴随着某种不知名细菌感染!可是外人不明白,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起简单的食物中毒,如果冯市长因此死在我们医院的话,那他们会怎么看?简单的食物中毒被我们治死了,到时候我们可真正的成了草菅人命,这个责任谁担当?治死冯市长,谁又能担当的起!”
姚富贵的一番话,虽然极不给蔡利民面子,但众人心里都很赞同,现在的社会,谁不推卸责任。
“我一人担当!”蔡利民几乎是吼着说道。
无疑,蔡利民是勇敢的,可他的正义凛然却没有得到尊重的目光,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他,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是没有把握,但治愈的概率还是存在的,可如果我们就此放弃,那病人则必死无疑。作为一个医生,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病人,这是医德,也是做医生最基本的准则!”
“说的好听,还不是看人家是常务副市长,抢着邀功!”副院长姚富贵喃喃说道,声音虽小,但是会议室里的人都能听见。
“除了转院,你有更好的建议?”蔡利民冷冷的看着副院长问道。
这家伙仗着自己背后有人撑腰,平时就和自己争个不停,即便是现在这种时候,仍然不忘记阶级斗争。只要自己坚持的,他就持反对态度。
“我没建议,你是院长,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别忘了刚才的话,出了事,你负责!”
姚富贵心里是乐开了花,只要这个院长老头愿意一个人负责,那就好办!
到时候出了事,自己不但不会受到牵连,而且走走关系,甚至有可能将院长的位置取而代之。
“哼!”蔡利民怒哼一声,正想说些什么之际,一个保卫科的干事走了进来。
看到保卫干事进来,几人都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在这个节骨眼上,保卫科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蔡院长,有人在监护室门口闹事。”
“闹事?是病人家属吗?”
“不是,是一个年轻人,可能脑子有些问题,说要治病赚钱。”
“胡闹!”蔡利民不满的看了下保卫干事,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还要来向他报告,真是不作为。
“将闹事者控制起来,然后报警,这点事你们保卫科都解决不了,还要我教吗?”蔡利民怒道。
见一向和蔼的院长发怒,保卫干事心中一颤,委屈道:“蔡院长,我们报警了,可是那小子邪乎的很,我们实在拿他没办法!”
“邪乎?”蔡利民瞪了保卫干事一眼,再将目光从那些所谓的专家身上一一掠过,他知道,这个专家会议开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在叹了口气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见到院长出去,会议室的其他人连忙跟了过去,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
蔡利民心里对身后的这群人很不满,专家的推卸责任和保卫科的不作为,让作为院长的他无可奈何,确实是无可奈何。
一路走来,他倒没怎么在意那个闹事的家伙,而是将全部心思放在怎样治疗三名食物中毒的患者身上。
可是当离近监护室时,一阵惨叫声和求饶声传进他的耳朵。
“英雄,各位英雄,求求你们,别追啦!哎呀呀呀,别追啦!混口饭吃我容易嘛我!”
“老天呐,要打死人啦!救命啊!哪个好心人来救救我这个可怜的帅气小青年吧!”
“……”
看着依然在那与众保安周旋的家伙,保卫干部脑门上挂下几道黑线,:“蔡院长,就是这小子,这小子就跟条泥鳅似的,我们怎么也抓不住他,邪乎的很。”
蔡利民收回心思,顺着保卫干事所指方向望去……
这一看,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蔡利民看到,一个上身穿泛黄的白色汗衫,下身破旧大裤衩,头发凌乱不堪的胡渣男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与七八个保安嬉闹。
是的,是嬉闹!
因为胡渣男子表面看起来是在求饶,但给蔡利民的感觉却是在戏耍众保安。
尽管七八个保安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抓住他,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控制起来。
胡渣男子身边的方圆三米之内,仿佛成了他的领域,他就如一淌流水,在不停的流淌。
每当保安们认为已经碰到他的时候,他却极其自然的在几名保安的夹缝中流走。
他就如一淌会跳动的泉水,流动的轨迹诡异而优美,无论保安如何用手去抓,结果都会被他从指缝中溜走。
“你们保卫科干什么吃的?连一个乞丐都对付不了,对得起国家给你的那份工资吗?不作为,这就是不作为!”姚富贵还没扶正,就已经有了院长的气魄。
保卫干事瞥了他一眼,低着头没敢说话。
蔡利民没空理会余富贵在那摆弄官威,走向胡渣男子。
“院长!”七八个保安见院长过来,都停下了手,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看余天的眼神,如同见了鬼似地。
“呼……”余天吐出一口气,苦着脸道:“为了治病赚钱,混个温饱,难啊!”
“大叔,你是这里管事的吗?太好了,我是来治病赚钱的,病人在哪里?快带我去吧。”
“……”蔡利民有些无语,余天刚刚展示的身法,让他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不简单,可这年轻人的造型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更何况,他不可能会将病人的生命交给这个素不相识的落魄青年手里。
“哼,原来是个神经病,我说王干事,你们这么多人连个神经病都对付不了,还要出动警察?我看保卫科的能力很有限嘛!这样,明天你们保卫科写一个检讨和整改措施给我。”姚富贵又一次习惯性的摆起了官威。
当面被批评的那个保卫干事脸色都绿了,却不敢顶嘴。
余天一听,顿时心里骂娘了,靠!又一个嫉妒咱的,你说咱长得帅点就这么招人嫌吗?
不能忍了,再忍真的成龟了!
“喂!”
“你是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