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府人家出来的时候,陈泰然脑子昏昏沉沉的,有无数念头在翻滚。
师父今天教他知道了很多事,比如江湖道,比如各个宗门的势力划分,这些虽然听起来像是扯淡,但人家确确实实存在,而且靠着自家绝活儿日进斗金,不服不行。
说起来,铁掌帮其实不算什么,一个二三流的宗派而已,只不过背靠龙帮,在江淮、江西一带干些黑活儿,颇有名声。
但再怎么说,人家是一个宗派,嫡系弟子几十上百,外围成员如周二炮那样的,数目亦是相当可观,至于小弟马仔,那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仅就实力对比而言,凯撒还真惹不起铁掌帮。
褚振东和赵小虎陪赵师傅两口子逛街去了,陈泰然被打发去上班,理由很简单,这些天是多事之秋,需要一个身手最好的去镇场子。
“泰哥,你去吧,辛苦了哟。~”赵小虎笑嘻嘻地把车钥匙丢给了某人。
陈泰然面色如常,上车就走。其实他很乐意去凯撒混时间,因为有免费空调可吹,免费扎啤可喝,游戏随便打,美女随便看,何乐而不为呢?~
行到一半的时候,汉兰达陷在马路中间开不动了——倒不是车子出了什么问题,实在是……他娘的车太多了呀!
此时乃是下班时间,人流车流高峰期,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充分体现出了中国第一大国情——人口多。
陈泰然等了半天,前面车才动一下,刚开一小段,又他妈停了,恼得他直敲方向盘,狂摁喇叭。
当然,这都是无用功,前面车堵着,你后面车把喇叭摁烂了都没用,有种你就一家伙撞过去……
陈泰然也是出国出久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毕竟七年前的中国还没有那么多私家车,大马路上不可能出现这种盛况。
好容易等到前面车开动,陈泰然赶紧跟上去,过路口拐弯,下车去路边烟酒店买烟。
回来的时候,这厮将烟盒往车座上一丢,点上一支美美地抽了一口,刚挂好安全带准备发动,却听车窗外有只手咚咚猛敲。
陈泰然降下车窗,往外一看,只见手的主人是个女交警,个儿挺高,至少一米七往上走,身材更是没话说,凹凸有致火辣迷人,而且不是那种病怏怏的骨感美,而是大量运动锻炼出来的健康美。
“同志,这里不能停车。”女交警摘下墨镜,沉着一张脸道:“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陈泰然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儿,你奶奶的要不要这么巧?回来这么多天没碰车,今天刚上路就被抓个现行,不科学啊……
这厮倒不是没有驾驶证,只不过他的证是军用驾驶证,跟地方驾照不一样,必须得转一下才能用。
可是刚回来这些天事情多,某人根本顾不上这档子事儿,连车管所的门朝哪儿开他都没摸清楚呢,更别提转驾照了。
“同志,请出示您的驾驶证。”女交警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耐烦的味道——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本来就相当不好,此时更是有点火上浇油的苗头。
陈泰然舔了舔嘴唇,心里正酝酿着该怎么忽悠,冷不丁抬头一瞟,登时愣住了……
尼……尼玛!那天晚上在凯撒,有个卧底小女警跟他“贴身肉搏”、“缠绵悱恻”,时至今日,某人依然对那双结实有力的长腿印象深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那个路窄啊!
陈泰然本以为自己一念之仁,还能积点德来着,岂料却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咦,是你!?”女交警一开始没仔细看车主的长相,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不禁柳眉倒竖,一对杏眼睁得老大,紧紧盯住了陈泰然。
“啊,是我,美女你好啊,现在还没下班呢?真是辛苦辛苦,吃过了没?”陈泰然一边东拉西扯一边暗暗奇怪,按理说,卧底这种任务是绝不可能轮到交警来干的,这小妞儿……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沈欣欣一看到面前这家伙,顿感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是安洋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名刑警,司职二大队大队长,本月初受命参与调查凯撒夜总会,原本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各部门配合紧密,就差内部取证了。
这个任务是落在沈欣欣肩上的,毕竟要混入凯撒不容易,找遍整个公安系统,够姿色的警花也就那么一两朵,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沈欣欣思想觉悟高,毛遂自荐,上级当然是很高兴的,大手一挥,就这么办了。
岂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沈欣欣作为业务骨干,偏偏在她那一环出了问题,为避免打草惊蛇,本次行动就暂时停止了。
小女警很不服气,咬着牙找到领导,要求再次潜入。
这种要求当然是会被无情驳回滴,搞刑侦可跟玩过家家不一样,岂是脾气上来了就能瞎搞蛮干的?
闹了几次之后,上级领导也很烦躁,直接把沈欣欣转调到了交警支队——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毕竟沈大警花有个很厉害的爹,动谁也不能随便动她呀……
沈欣欣没办法抗命,只好气鼓鼓地干起了交警,上任第一天就连开98张罚单,把交警队的一帮汉子都吓出了一身汗,暗道这位姑奶奶真是煞星转世,安洋城里的老少爷们儿近几天可真要注意咯,自求多福吧……
陈泰然完全不知道这些,还在傻乎乎地想着怎么忽悠人家,而沈大警花呢,倒是笑了,笑得十分灿烂迷人。
她提起手搭在汉兰达车顶上,忽然“咚”的一声,可怜的车顶立刻瘪了一块下去!看得陈泰然直咧嘴,回头东哥问起来,还真他娘不好解释啊……
话说,这妞儿好大的手劲,以一般人的标准而言,绝对算是搏击高手了,她这一下也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全盯着这边,期待有什么热闹发生。
“你叫什么名字?”沈大警花盯着陈泰然的眼睛,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