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龙倾耳细听,除了自己这些人,哪里还听得到其他的人声,不由疑声问道:“人声?”
“快让大家走吧!”玄龙急道,“相信我,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宋天龙看着玄龙,见他脸上满是焦急和诚挚之色,并不似随口乱言,心中除了疑惑之外,倒是信了,于是下令即刻开拔。
众人一直看着玄龙和宋天龙他们,对玄龙的话自然不信,他们跟宋天龙一样,并未听见来时的路上有任何人声,再说,若是听到人声,那些人此时恐怕早已杀到眼前了。不过,既然会长下令,便执行命令是了,只不知会长为何要相信他呢?
一时之间,人声响,马嘶鸣,车轮轰隆,带起一片薄尘向龙首山北面山下滚滚而去。
在天龙会车队离开不久,果然有大批黑衣人杀奔上来。为首那位,眼中精光闪烁,望着前方路上尚未落尽的淡淡扬尘,一言不发,当即率先纵马向前追去,身后黑衣人群随即紧跟而上,密集的马蹄发出一阵轰鸣,伴着漫天尘土渐渐远去。
如此一路追赶,直至半山腰处,黑衣人终于近了,群马奔腾的轰鸣声渐渐清晰可闻,惹得天龙会一干人等纷纷向后眺望,只是那声音传来处,树木葱郁,并不见人。
车队最后的人忍不住大喊“有人来了”,没有人回应,清脆的马鞭声却更急了。
逃的急,追的紧,彼此能听到声音,却总是追赶不上。
天近黄昏,经历一天的奔逃,天龙会众人已是人疲马乏,尤其那些拉车的骏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让人禁不住担心它们什么时候就会倒地不起。就在宋天龙忧心忡忡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在身后不远处的轰隆声竟然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不见。
车队不敢松懈,继续前行,没多远,翻过一个小山坡,前面道路突然变得宽阔起来。
天龙会经常来往圣塔城南郡,大家自然熟悉此路,见到此景,陡然明白黑衣人为何没有继续追来,因为前方即是山脚,那有南郡城的据点,驻扎了大量守军。宋天龙深吐一口气,暗呼惭愧,先前逃得甚是紧张,竟然连这个也忘了!
未几,车队便抵达山脚。
玄龙得知这里有南郡城的据点,好奇地从车内探出头来观望,果然见到山脚路边有一大片的营地,哨岗林立,军士巡逻,戒备颇为森严。
大路上设有哨卡,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
这里的军士似乎对宋天龙较熟,那些盘查的军士见了他的车队,并未盘查,便予放行了。宋天龙则是像遇到老友般,与众军士一一见礼,并从车上取下一些特意从龙威镇带来的“土特产”,赠与他们。
在据点处稍事休整后,宋天龙便带着车队趁着天黑前的残光,赶到前方十里处的龙首镇,在那镇上客栈停留一夜。
自从过了那据点,便已进入南郡郡城辖区,沿途人迹渐多,虽然远远算不上繁荣,但与之前相比,明显兴旺了许多的人气,令身在异乡的人们,不由倍感亲切。
次日继续赶路,一连五日。
时至第五日正午时分,天龙会一行人终于出现在南郡郡城南门外的大道上。玄龙早已走出车外,立于车门前,激动地翘首四望。
只见一野平原上,一座雄伟的城市座落其上,如同一位肃穆的将军俯视着这片土地,高高耸立的城墙,延绵数十里,似一道坚实的屏障镶嵌是峻岭之间,城头飘扬的旌旗后,一座奇特尖塔惹人注目,尖塔的顶上是三个人形雕像拱卫着一颗水晶球,雕像和水晶球都很大,以至于无论从哪一方来到这里,人们都能在望见尖塔的第一刻将它瞧得清清楚楚。
玄龙默默地眺望着南郡城,心中一阵波涛汹涌。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盘龙镇,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城市,而不是城镇。城市不但带给他视觉感官上的冲击,更带给他心灵的冲击,他能感受到来自城市背后的力量,这是小小的盘龙镇所不具备的力量,城市为他开了眼界,让他真正开始认识到世界之大,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竟是如此渺小……
望见南郡城后,车队又飞奔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郡城南门外,经过郡城守军的简单检查后,车队徐徐开进南郡城里。
进城后,玄龙即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惊呆了,所见之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印象最深者当属城市的街道,特别宽阔,初步目测,恐怕比盘龙镇中心广场还要宽上许多!
这时,宋天龙骑马走到玄龙近前,将玄龙震惊之色收于眼中,会心一笑,问道:“玄龙仙使,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直接去天使公会吗?”
玄龙回过神来,意犹未尽地望了望四周,答道:“嗯,我要去那里看张会长是否来了。”顿了顿,他面现难色接着说道:“只是,这郡城如此之大,不知天使会馆在何处……”
宋天龙朗声答道:“你尽管放心,我让鹏笑送你去。”
闻言,玄龙忙连声称谢。
宋天龙令宋鹏笑另牵来一马,给玄龙骑上,并吩咐宋鹏笑将玄龙送往南郡城天使会馆,临别并无多话,只告知玄龙,他们将在南郡城呆上数日,若有事,可去南郡城民会会馆对面的君泰客栈寻他们。
别过天龙会众人,玄龙与宋鹏笑并驾齐驱,不紧不慢往天使会馆行去。想到即要到达那里,玄龙心中不免忐忑,不知张若瑶会长是否已经来了呢?她若是没来,该如何是好?
玄龙二人艰难地从南门区域熙攘的人群中挤出来,街上人流总算少了一些,但仍然较为拥挤。随着深入城中心,人流分散到各处,街道也渐渐变得空旷了,最后,他们终于可以策马飞驰。
这样在城里穿梭了近一个时辰,玄龙跟着宋鹏笑来到北广场,只见广场宽阔,纵横数里,空旷的广场上,除了一座高达数丈的巨大丹炉雕塑,别无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