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是一个定义,而并不是一个局限性的名词。在某些人的眼里,难以忘怀,能令他们动情的,那就浪漫。】
居住在这家全镇最高级旅馆的,大多是不想惹事,或为了躲避外面的世界而来这里的,在这里暂时落脚的医生、逃犯之类人。看到从门口那突然涌入的大量荷枪实弹的雇佣兵,这些怕事的客人还有旅馆的员工都纷纷拿着各自细软朝旅馆大门跑去。
谁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而且谁也无法阻止。
旅馆的五名负责守卫的持枪佣兵都纷纷交出了武器,以示投降。
大汉名叫汉斯,是猎犬佣兵团的一个小头目,虽说他只不过是个小头目,但纵横雨林战场的猎犬佣兵团的残暴又有谁不知道呢?为了取悦于雇佣的老板,他们什么惨绝人寰的事都干得出来。
扒皮、火烧、断肢等等其他雇佣兵不屑去做的事,他们都做得非常在行,很是讨生性残暴的雇主喜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大炮镇,猎犬佣兵团的人,就像汉斯那样,特别喜欢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
这座旅馆内部呈长方形建造,墙壁陈旧潮湿,在热带雨林湿润的空气腐蚀下,建筑物变旧的速度大大加快。居住区一共有三层,上百个房间,而因为费用较高的原因,所以这里绝大多数的房间还并没有租出去。
旅馆没有电梯,上下楼只能依靠进入旅馆不远的左右两条宽大的石砌楼梯,这里不是城市中的星级酒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后楼梯或安全出口。旅馆设有巨大的天井,由房间外一条公用的回廊所构成。
十五分钟后,汉斯正紧张的指挥着他的部下,穿戴好各自的防弹衣,一些有条件的,还必须戴上头盔和盾牌。他们将面对的是在南印大陆中曾最可怕的狙击手之一,尽管他们每一个人都认为,局限于这里的地形限制,鬼狼根本不可能使用狙击步枪。
但面对鬼狼,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走走走!杀了他,我们就都能扬名立万了!嘿嘿,还有那笔瑞德拉几乎要撤销的赏金,都会归我,啊不,归我们了。”
见识过韩凛枪法的汉斯边似乎已经看到韩凛的尸体般,痴痴的笑着,边穿上防弹衣,拿了一把手枪,不停催促已准备好的部下兵分两路,通过旅馆上落唯一的两座楼梯,分别朝三楼凛和维多利亚所在的房间而去。
其中一路中有几名曾听过鬼狼名号的中年雇佣兵,他们纷纷尽量放慢着脚步,让前面扛着盾牌的其他人步步为营的前进,不敢轻易冒头;而另一路则由绝大部分的猎犬雇佣兵团的新兵所组成,为了能第一时间击杀鬼狼,这些勇猛的年轻人几乎是以跑的方式接近三楼。
按照惯例,就算在再大的酒店里,以这样的人手来围攻一个失去远程优势的狙击手,都是绰绰有余的。在年轻热血的雇佣兵心中,要顾忌一个名号早已过时的狙击手,完全没有必要性。
无论鬼狼从那个角度开枪,他们都深信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击,同是雇佣兵,他们绝不相信鬼狼能有飞天遁地的本领。
但是,要只会单一的狙击技艺,又怎能在瞬息万变的雨林战场中被冠以鬼狼的名号呢?
要知道,鬼狼,其实也是诡狼……
这场即将在大炮镇引发的,雇佣兵间的战斗引起了众多来往这里,或闻风而至的人围观。
年轻的雇佣兵们都跃跃欲试,却因为猎犬雇佣兵团的威势,而不敢进入。在佣兵界有一定阅历的雇佣兵则在淡定的静观其变。
“操啊,要是早知道瑞德拉悬赏了七年的鬼狼就在里面,我早一步来就好了!现在让这些猎犬抢先了!”几个年轻的雇佣兵双手抱着胸,边忿忿不平的打量着挡在旅馆门口的几名装备精良的猎犬佣兵团士兵,边不时抬头望向依然敞开着窗户,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旅馆。
“这群短命的家伙死定了。”在他们身后,一个叼着根烟,脏兮兮的防弹衣上有着数个弹痕的大叔级雇佣兵,悠然自得的抽着烟,边自言自语般说着。
“嘿,有点常识行不行?这是室内,任他鬼狼能在雨林里飞,这里可是镇子,可是个通道极少的旅馆,狙击步枪哪里有用武之地?几十个人对两个,鬼狼的尸体被抬出来,已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小伙子,你们真以为鬼狼是仅靠狙击技术而得到的名号?”
“难道不是??”两人齐声问道。
“看着吧,你们就知道了。”
他狡猾、残忍的战术,并不是一般人所能预料到的。
要知道,他的崛起也源自于充满残酷和冷血的南印大陆热带雨林,丝毫不比猎犬佣兵团的崛起有着太大的分别,甚至于凛出现的时期,比起现在更为荒蛮、恐怖。
“就这么点水平?”年轻的猎犬佣兵从刚被散弹枪打穿的窟窿里,窥探到房门的最下面一个用细线和手榴弹制成的陷阱,然后轻而易举的用匕首把陷阱解除了,再以自动步枪推开门,进入凛和维多利亚本来所在的房间里。
他们从一楼一直顺着楼梯而上,途中并没有遇到任何来自鬼狼韩凛的袭击,安静得令他们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从哪里逃跑了。但在这个只有唯一通道的旅馆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不在?你们快从三楼的房间开始逐个搜索!他们肯定在这里!”汉斯并没有亲自上去,而是带着两名部下,挨在一楼楼梯的扶手旁。他根本不敢上去,只管对着对讲机咆哮着下号师令。
正当五名佣兵在房间里搜索无果,准备离开时。
突然,整个旅馆的照明都关闭了。
哈哈哈……
汉斯不禁在对讲机里笑出了声,尽管时间已经接近日落时分,但有着多个窗户引入室外自然光的旅馆,依然还是光线非常充分的,有没有灯光的照明,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汉斯对凛这个费心思的多余动作觉得非常可笑。
他心想,鬼狼看来只不过是个枪法超群,但在中近距离作战极缺乏经验、徒有虚名的年轻雇佣兵罢了。
但很快,他的想法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变!
“真慢。”躲藏在一片黑暗中的韩凛透过猎者之眼低声的抱怨着。
“我受伤了呀。”猎者之眼中,维多利亚马上作出了解释,依然用着在诊所那楚楚可怜的语气。
“这一关要是跨过去了,今晚无论如何你都要把知道的,全告诉我。”凛的手指紧紧按着扳机,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
“你要是能找上两只蜡烛,我什么都告诉你。”维多利亚打趣的回答道。
“你口味挺重的,小心点,他们有队人朝你那里去了。”
“我相信你也不比我差,是吗?鞭子先生。”
这一次韩凛并没有再回答,而是居高临下的把狙击镜头从守在他原本房间外的一名佣兵的脑袋,慢慢朝他的双脚之间往下移,最后停在被凿开一个窟窿的墙脚上 —— 这是一个刚被凿开不久的洞,但由于旅馆的墙壁大多非常残旧潮湿,墙面也多有脱落,所以这一点点的瑕疵,根本没有人发现。
而就在那个拳头大的窟窿里,却藏着一枚手榴弹。
凛正置身于三楼与楼顶之间,斜对着自己房间大门的一个通风槽之中。
通风槽的位置十分刁钻的角度上,尽管每个房间,乃至楼顶的天窗,都把整间旅馆大部分地方照的如白昼般光亮,但这个位置却与其他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一样,因电力中断而深藏于阴影之中。
随着凛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TAC-50所射出的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斜斜飞向那名士兵的双腿之间,目标不是别的,正是那枚手榴弹!
轰!被大口径狙击子弹穿透的手榴弹,猛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由于它被安置在空间极其有限的窟窿里,所以它的所有爆炸力量都被迫往走廊中倾泻!
而那,正是十余名佣兵所站的位置!
凛拿捏的时机非常准,恰好等从房间搜索的五名佣兵走到走廊时,才开枪的。
数不清的黑色钢质弹片,毫不留情的撕破了数名佣兵的军靴,刺入他们的双脚之中,割断他们的血管、肌肉等等,被撕破双脚的剧痛,令佣兵们顿时此起彼伏的惨叫起来。
“啊!该死的!操!好痛,好痛啊……”六名脚上均受了不同程度创伤的佣兵,惨叫着把枪丢在一旁,死死的抱着各自血肉模糊的腿,完全被这被还不知从何而来的爆炸给吓傻了。
然而只是血肉模糊已经算是幸运了,有两名佣兵甚至在爆炸之后连小腿都找不到了!抱着不停喷涌着鲜血,满布伤口的大腿哭喊着求救。但有意思的是,并没有一个佣兵在这次由子弹引发的手榴弹陷阱中被杀。
因为凛并不打算在这一击中,让他们减员,而是希望让那些受伤的佣兵最大限度上拖累自己的队友。一支行动速度被大幅减慢的部队,在战场上就等于是活靶。
只要是战斗,就等于在战场上,绝没有怜悯,只有死亡才可以终结这一切。
这是曾闻名于雨林战场,韩凛的座右铭,也是姐姐陆嫣父亲陆武所教他,雇佣兵的第一个信条!
“发生了什么事?!快回答我!”汉斯朝对讲机大声咆哮着,想知道那爆炸和惨叫声到底什么回事。
在得到对讲机里那把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回来的情况之后,汉斯又再次大吼:“别管那些受伤的!观察员!快把狙击手给我找出来了!二队!你们到发电机房了吗?”
此刻汉斯深深觉得,自己所带的三十名佣兵根本不够用!
对,他从一开始便打算以夸大自己实力的方法,迫使韩凛就范。
但他却没有想过,三十个也好,五十个也罢,在凛和维多利亚这两个冷血猎手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分别。
轰!
随着处于二楼发电机房前的一起如出一辙的爆炸,汉斯满是血丝的双眼顿时震惊的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