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你们都是青菜叶

天还没亮，赵国栋就将新发的军服还有军帽都穿戴整齐，站在那面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的破镜子前，兴奋的打量着里面的自己。青涩、紧张、兴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嘟——！”尖锐的哨声打破宁静的夜空，该集合了。所有报名的人都必须在今天早晨听哨声集合出发。有人问，为什么不晚一点，吃过早饭在出发？高连长说，当兵的最痛苦的事情是离别，我们最害怕离别。离别是要掉眼泪的，而我们是一个兵，兵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所有人，安静，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听我口令。排成纵队，向右转，上车。”高连长低声命令。漆黑的夜晚，看不清楚高连长的神情，只有一双眼睛发出光芒。

发动机的轰鸣代替了夜晚的虫鸣蛙叫，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前方。

赵国栋趴在车栏上，看着逐渐模糊的村子，那是自己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所有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今天就这么离开了，也不知道狗娃会不会想起和他一起抓鱼。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看，村口的大树下有人。”赵国栋看到那棵大树下，模模糊糊的人影手举着火把，在向着自己这边挥舞。哦，原来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孩子今天要走了，都来为他们送别。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都在哭，嚎啕大哭，赵国栋也在流着眼泪，因为他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梅婶。

“不许哭！你们已经是一个兵了。要学会坚强。”高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赵国栋隐约的看到高连长的脸上有一滴不知道露水还是泪水，在泛着光。

每一个新兵在痛苦过后就是对未知的新奇。赵国栋也不例外。伴随着卡车的颠簸，还有车屁股后面的飞扬的尘土，赵国栋很是新奇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没有见过的树，还有比村里的小河也要宽、还要长的河，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小汽车，还有那么广、那么阔的田，比村子后面的山还要高的山。深深的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都好像要比村子里面的好闻。原来，出来也不是坏事。

兴奋过后就是无比的枯燥，这是一整车的新兵的真实写照。每个人的脸上都铺上了灰尘，无精打采的靠在车上或者靠在旁边的相熟身上。昏昏欲睡的赵国栋看着飞速向后的树，感觉到一种眩晕，想吐。

“嘎吱—。”没有丝毫准备的新兵，东倒西歪的趴在车上。

“下车，下车。”高连长黑着一张脸，站在卡车下大声喊叫。“下车，排好队。’

我们是不是给骗了？赵国栋心里打上了问号。几间破的可以看见墙壁那头的房子，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围墙，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屋子门口支起的几口大锅在冒着热气。

“按照大小个，排好队。所有人的东西必须背在身上，按照最快速度围着这个院子跑10圈，最后三名加跑3圈。”高连长看着没有反应的新兵“发什么楞，难道你们想跑一天么？”

新兵们这才开始行动。一晚上兴奋的没有睡着的赵国栋，在加上早上没有吃早饭就在汽车上颠簸，在跑完第一圈的时候就已经筋疲力尽了，用走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你们那是跑步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高连长，一手端着一个大号搪瓷缸子，一手拿着馒头，出现在队伍旁边。“八十岁的裹脚老太太都比你们跑的快。”

“唉唉唉，那个谁谁谁。你敢不敢比老黄牛在慢点。”

“还有你，就是你。你怎么不爬着。”

在高连长的冷嘲热讽中，10圈跑完了。所有人都挪不动了，甚至是连自己的呼吸都没有力气，四仰八叉的躺在距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地方。

“站起来，我让你们躺下了么？”高连长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鞭子，趾高气昂。

“都站起来。怎么，刚来第一天就要卷铺盖回家？然后让村子里的人都瞧不起你？啊？瞧瞧你们那个窝囊的样子。你们就是一堆青菜，一堆猪都嫌弃的青菜叶。”

“你这是虐待！”赵国栋颤抖的站起来，努力的想让自己直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连长。“我们一天没有吃饭了，还跑了整整10圈。现在让我们站起来，排列tmd的纵队，你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因为我是连长，你们是一个兵。当兵的必须听从指挥，不然你们到死都是一堆青菜，永远都不是琼浆玉液。听我口令，全体起立，立正。如果认为你们自己不是一堆青菜叶，就拿出让我认为不是青菜叶的男人气概来。”高连长手指大门口“如果不愿意，立马滚蛋。”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一堆烂青菜叶。

“很好。看来你们都认为自己是个人才。等会分发床铺，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处理个人卫生以及个人床铺。半个小时吃饭时间。饭后休息一个小时后听哨声集合。我会给你们一个难忘的下午。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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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说一句：钓鱼岛是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