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孟染了,他似乎在有意的避开我,而我也不愿平白无故的去找他,免得徒添了不必要的尴尬。
大师兄和Anglo知道了关于孟染的事情,也十分为难,图鉴上的目标明确了,也知道了玄剑确切的主人,可现在,却要如何再向他提及。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Anglo跟我说,时间不多了,我们一共最多能在这里呆一年,我也知道,这里的一年就是现代的一天,要是超过了一天,被我妈视作夜不归宿处理……那我就完蛋了……
这一日,我正坐在屋子里冥思苦想如何向孟染开口,他说,那把玄剑是要送给他未来的娘子的,原来他尚为锦衣卫指挥使,风流少年,京城中的姑娘许多都倾心于他,而我从他之后的几百年而来,不能许诺他白首不离,现在,他净身成了太监,这件事就成了他的痛处,我又怎样才能开口跟他说。
思虑良久,决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大明朝没有雾霾的空气,说不定就有新思路。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绮云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模样。
“亦晴,亦晴,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我问。
“帮我给娘娘带一个口信,守内藏的一个姓纪的宫女被皇上临幸了,如今竟怀了龙种,也怪这些日子疏忽了竟现在才知道消息,亦晴麻烦你赶快帮我转告娘娘,我……”说着绮云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有些……嗯……内急……”
看着绮云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这么点事情啊,好的,你快去解决你自己的生理问题吧,我代替你去就好了。”
说罢,绮云面露喜色,一溜烟奔向茅厕。
我则换了一条路,直奔万贵妃的寝宫,哎,说实话,我现在对这位万阿姨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碍于身份,又不能不待见她不是,毕竟是人家的饭碗……
一路无阻,这殿内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认识我,所以轻轻松松的便来到了殿前,刚准备进去,却听见殿内传来了万贵妃故作娇媚的声音。
“我的心肝宝贝儿,这段日子你怎么总是不说话?看着你沉闷的样子本宫真是心疼啊……”
“劳娘娘费心了。”孟染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一股压抑的悲愤。
“宝贝儿,你这样生疏可是怨恨本宫么?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本宫又怎么能够有意加害你?”万贵妃微微顿了一顿,“你现在虽然净了身,但却能时时呆着本宫身边,时时享乐,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福分。”最后一个词语气微扬,带着几分耀武扬威。
我牙齿轻咬嘴唇,不忍心听下去,孟染与万贵妃在一起的每一秒对于孟染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和煎熬,我轻叩门,唤道:“贵妃娘娘,亦晴有事禀报。”
屋内人声一滞,少顷听到了万贵妃略带愠怒的声音:“什么事情,敢来打扰本宫休息!”
“是绮云要奴婢给娘娘带的一个消息,事关重大,奴婢不敢延误。”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一个宫女怀孕有什么事关重大的,不过,为了让孟染能够少经受一点折磨,我就只能把事情往大里说……哼,小子,等你出来可得好好感谢我,嗯……就拿玄剑当谢礼好了~
万贵妃的声音略见略见平和,微微听见了几丝衣袂摩擦的声音,万贵妃正色道:“你进来吧。”
“是。”
我推开门,脚步有些局促,余光看见孟染站在万贵妃的身旁,早已不是原来那套拉风的锦衣卫服色,从未离身的玄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低下头,不忍心看他。
“什么事?”万贵妃侧卧在榻上,慵懒的问道。
“绮云托奴婢来禀报娘娘,守内藏的一个姓纪的宫女被皇上临幸了,如今怀了龙种,请贵妃娘娘定夺。”我如实禀报。
“什么?!”万贵妃尖叫一声,语调都变了几分,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防来防去竟让一个小小的宫女钻了空子!这是要置本宫于何地!!”
万贵妃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大喊:“绮云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回娘娘,她……”我故意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内急……呃……内急……”
万贵妃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仿佛在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平静片刻,她缓缓开口道:“亦晴,你速去那个宫女的住处查明情况,要是真是让那贱人钻了空子,务必要将她连同她的孩子一起除掉。”
她的眼中露出狠辣凶残的神色,随即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孟染,道:“你也跟过去看着点。”
“是。”孟染点头,我还想说什么,可看见屋内空气凝重的样子,愣是没敢说出声,只好同孟染一起出了屋子。
外面的空气一股脑涌向我的脸,冲散了屋内的沉闷,我跟在孟染的身后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气氛一直尴尬的很,我知道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像原来一样,一张妖孽的脸,配上欠揍的性格,一笑倾城的模样,多好啊,起码那时候可以打打闹闹的,没有顾忌,可自从他进了宫,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他的笑脸。
我低着头,跟着他往前走,心里碎碎念着,却没注意孟染突然停下来,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他的身上。我揉着被撞痛的头,有些恼怒的抬起头:“怎么突然停下来?!”
孟染低着头看着我,漆黑的瞳眸中有说不清的情愫,他退后两步,别过头去,轻轻的说:“你……是不是更讨厌我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从你给我讲你的故事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讨厌你了。”
孟染笑了,笑的格外的好看,那不同于之前妖孽的莞尔,淡淡的勾起嘴角就格外动人心魂。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孟染,嚣张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孟染,这样的孟染,我怎么可能讨厌呢?”我极力的撑大了自己的笑脸,我知道,自己或许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好久没有和他自由自在的说话了,心中的阴郁也仿佛一哄而散,感到格外的神清气爽。如果他不是生于古代,而是与我在同一个年代,或许,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