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众人想主意要整整这眼镜哥。按杨娟的说法是直接去找到他,暴打一顿,然后要他跪在叶秋婷面前认罪。叶秋婷却认为这样太暴力,不可取。胡小妹道:“玲姐你年纪大,见识也多,你说说看,这种人该怎么处罚他?”
曾玲玲却把话题抛给木小龙:“小龙你看呢?”
木小龙笑道:“这眼镜哥不是学生吗?我也是学生,我在学校里认识了几个脑筋比较灵活的同学,这事交给他们去办,应该能办好。”
叶秋婷又有些担心,生怕惹出什么事来。这一来杨娟可不高兴了,怒道:“我说婷婷你到底想要怎样?这也不是那也不行,干脆你自己想办法得了。”
胡小妹也道:“就是啊,难道你还怜惜那个混蛋不成?”
叶秋婷不好再说什么,就依木小龙说的,让木小龙请他同学去处理。又一再嘱咐不要搞出什么事端出来。大家都取笑叶秋婷,这么藕断丝连的,还说是交过男朋友最多的人。
饭后,曾玲玲和木小龙去小院里散步。那辆别克车还停在那里,只是车里没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想起刚才跟曾玲玲说起过,曾玲玲都懒得看一眼,这时也就不再提起。
谁知曾玲玲自己却说了起来:“开别克的是我以前一个客户,为他服务过好几次。后来有一次他提出想要跟我做朋友,被我拒绝了。谁知他总是缠着我,像个阴魂不散的小鬼,最后我还报了警,告他骚扰。他还不死心,却也不再到我上班的地方来纠缠,而是在我下班途中或休息时日,只是尾随跟踪,也不下车来骚扰。为此我搬过家,他还是能找到,我有些害怕,这也是我跟杨娟她们合租的一个原因。那人真是奇怪,像个变态的恶棍一样。”
木小龙回头去看这辆别克轿车,还是空无一人,道:“这人就这么一直跟在后面,连招呼也没打过吗?”
曾玲玲道:“是的。我也没办法,就是报警也没用啊,毕竟他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嘛。”
木小龙忽然转身回去,走到别克车旁,用力往车胎踢去,顿时警报声大作。曾玲玲跑了过来,奇道:“小龙你干什么?”
黑暗中一个人影迅速跑了过来,指着木小龙骂道:“小兔崽子你找死!”
木小龙见这人满脸胡渣,形貌猥琐,跟自己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原本木小龙以为能开车的人,至少不会这么邋遢吧,谁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见他虽然指着自己,但手指微抖,显然害怕,便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躲在树丛里做什么?”
那人看了看曾玲玲,又赶紧看向木小龙,道:“我......我,你管得着么?你......你又是谁?”
曾玲玲淡淡说道:“他是我弟弟。”
那人哈哈一笑,只是实在是笑得有些勉强,道:“你弟弟?你弟弟不是早就死了么?哪来的弟弟?是不是......是不是你的新认识的相好?”
曾玲玲秀眉微蹙,见他说话不清不楚,怒道:“你瞎说什么?!”
木小龙见他伸出的手指一直没放下来,这么跟曾玲玲说话,就指着曾玲玲。木小龙伸手按在他的手上,一用力,把那人的手压了下去。
谁知此人大怒,叫道:“别碰我!”眼中如要喷出火来,似乎跟木小龙有天大的仇似的。左手却在不停的擦拭被木小龙按压过的右手。
曾玲玲心生厌恶,拉着木小龙要走。那人走到曾玲玲的面前,伸手一拦,道:“别走!”声音中竟然带着哀求,看了看木小龙,伸出的手便慢慢放了下来。
曾玲玲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那人张嘴想说话,木小龙指着他道:“闭嘴!没看到我姐姐不想听你说话吗?”
那人脸色唰的变白了,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跳起来“啊”的一声叫,双拳直上直下的打向木小龙。木小龙轻轻避了开去。见他像个疯子似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起一脚便往那人肚腹踹去,“嘭”的摔在地上。只见他双拳擂地,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木小龙和曾玲玲莫名其妙,不明他何以忽然哭起来?
木小龙以为刚才这一脚踹的狠了,这才疼痛难忍的哭,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被曾玲玲拉着要走。那人好像看到了这一幕,哭得更加大声了,边哭边道:“玲玲呀,我的玲玲!你这么狠心的折磨我,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再补上一脚,让我死了的好?”
曾玲玲被这人尾随跟踪了好一段时间,实在是不胜其烦,又没办法甩脱,见他这么要死觅活的大哭大叫,更是心烦,真恨不得过去再踹上一脚。
木小龙也在思索着怎么对付这种既像无赖又像疯子之徒。必须得彻底让他绝了对曾玲玲的骚扰,否则曾玲玲永无宁日。把他暴打一顿再加威胁这类做法显然不适合这种人。听他刚才说话,对曾玲玲是爱之极深,但他这么尾随跟踪又不主动去搭讪的做法实在是叫人猜不透原因。这人难道有病?还是心理病?
刚才他一听到曾玲玲说我是弟弟便醋意大发,以为我是曾玲玲的相好。嘿,那我干脆跟他说我其实是曾玲玲的男朋友,这还不把他气死。一想到这,木小龙道:“姐你到那边等会。我去跟他说几句”曾玲玲往前走了几步,见木小龙诡笑着走向那人。
那人见曾玲玲走得离自己更远了,又是一阵大哭。木小龙走了过来,回头看了眼曾玲玲,便低声道:“我说大哥,实不相瞒,其实兄弟我是曾小姐的男朋友。”那人抬头看向曾玲玲,一股怨恨加怒火射向曾玲玲。
木小龙一拳往地上擂去,一声轻微闷响,那块地砖裂成了无数小片。那人一看,脸色顿时变成惨白。只听木小龙道:“在玲玲面前,我不敢对你怎样,怕她责骂我嘛,毕竟你也没越轨非礼。要是只有咱俩狭路相逢,那就很难说了。”说着不停的阴笑。
木小龙这么明显的要挟,那人岂肯就此罢休?从地上站了起来,叫道:“玲玲,我有话要对你说。”
曾玲玲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却侧身看向别处,道:“什么事?”
那人冲着木小龙道:“你走开。”
曾玲玲也示意要木小龙走开点,并表示不会有什么事。木小龙心想:“不怕你耍诡计。”往旁边走了开去。
木小龙虽然隔开了一段距离,换做常人一般听不到他二人说话,但木小龙耳音极佳,曾玲玲和那人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看了曾玲玲一阵,也不说话,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爱怜。随即又看了看木小龙,道:“很好!”顿了顿又道:“玲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那人见曾玲玲既不说话,脸上也没带什么表情,便自言自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
曾玲玲心想:“这话太俗套。”
那人道:“后来每次我去金碧皇,都一定要点你为我服务,哪怕我去的时候你已经在给别人服务了,我就是等也要等到你。”
曾玲玲心想:“我的技艺向来不错,回头找我服务的客人多得是。”
那人道:“那天我对你说,我喜欢上了你,要你做我女朋友。你不肯,你可知道我有多伤心。”
曾玲玲心想:“每个客人都想跟服务员做朋友,我们这行规矩,是不能跟客人交朋友的。又不是只有拒绝你一个。”
那人道:“我不死心,我发誓一定要追到你!于是我就每天都到金碧皇来找你,我想日久生情,我这么天天痴情的等你,一定会打动你的心的。”
曾玲玲心想:“你这么做,只会让人生厌,却打动不了我。”
那人道:“岂知你不但没为我的痴心感动,竟然还报警告我骚扰。”
曾玲玲心想:“你这么没日没夜的骚扰我,那还不报警。”
那人道:“从拘留所出来后,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境竟然起了变化。我的身体不想再让任何人碰。包括我老婆。”
曾玲玲心想:“难怪刚才木小龙按你的手,你像是失心疯一般的又叫又闹。哼,连老婆都不让碰,还有好日子过么?”
那人道:“为此我老婆天天和我吵架,真是说不出的厌烦,于是我只好不回家,不工作,也不想做任何事。只有跟在你后面,看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于是我就像个瘾君子一样,整天就想着要跟在你后面,哪怕就是远远的看你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曾玲玲心想:“你这做法只有变态狂才会这么做。看来你病得不轻。”
那人道:“可是今天你跟他......嘿嘿,你跟你弟弟走在一起,我就感觉到不妙,我想我的这种做法会败露。你说你找这么个小白脸做什么?”
曾玲玲一直没说话,这时听他说木小龙是小白脸,顿时发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见曾玲玲发怒,就为了维护自己认为的小白脸,摇了摇头,轻轻道:“你再不是我的女神了。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简直就是自甘堕落。咳,我的梦已破,心已碎,还有什么好说的。”缓缓向着别克车走去,脚步蹒跚,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木小龙走了过来,那人的话虽听得清清楚楚,却还是问道:“姐,那人说了什么?”
曾玲玲许久才道:“没什么。他只是个可怜的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