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后狠狠一掌击在桌面上,微微觉得有些疼痛,颤抖的握紧双拳,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这一切都烧灭。良儿连忙支开所有宫人,关紧宫门。
“娘娘消消气,凤体要紧呀!”良儿心疼的看着皇后战栗的身躯,愤怒的脸色。
“良儿,去查!一定要查出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咱们宫里是出内鬼了,不是惠妃就是贤妃的人……本来一切安排的好好的,就等着皇上在席间宣旨了,可是,可是……还有浩清王,他竟然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皇后连拍了几下桌子,竟然不觉得疼痛,有点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娘娘不要怪罪浩清王爷了,他是贤妃的儿子,哪有儿子不向着母亲的?”良儿连忙上前握住皇后的手。
“儿子?是啊,可惜我生不出孩子来……也许是我害了太多人,老天爷在罚我,良儿……”她忽然呜咽起来,握着良儿的手,眼泪滴落,冰凉。
“娘娘快别哭了,娘娘一哭,婢子的心都要碎了。”良儿轻拍着皇后的脊背,柔声说道。
“良儿,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皇后擦了擦眼睛,止住哭泣,“你一定要帮我查处咱们宫里的内鬼,查出来,我要揭他的皮!”
“放心吧,娘娘,咦?这不是十二皇子吗?您怎么来了?”良儿正准备出去,却见十二皇子闯了进来。
“我听说母后不开心,所以来看望母后。”十二皇子跑到皇后面前,看到皇后脸上的泪痕,“母后怎么哭了,是谁惹母后不开心了?您告诉孩儿,孩儿给您出气。”
皇后抱住十二皇子,勉强笑道:“没有人欺负母后,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廉儿,你一定要听母后的话,以后也向着母后,好吗?”
“母后,廉儿一向都听您的话,都向着您,将来也是。”十二皇子也抱着皇后,皇后这才觉得心中安慰。良儿让人送了洗脸水进来,给皇后净面。
而此时,惠妃正在贤妃的宫中,两人密切私语。
“妹妹是没看到皇后的表情,呵呵……真是大快人心呀!”贤妃笑道。
“我怎么没看到,我差点就忍不住拍手而笑了。”惠妃也笑道,“这次多亏了姐姐帮忙,是我们沈家欠你的。”
“妹妹说哪里话?咱们叶沈两家素来交好,咱们又情同姐妹,我又怎么忍心见沈家受此迫害,朝堂上的事我们做不了主,难道咱们妹妹的婚事还不让咱们最一回主?哎哟,瞧我这记性,这辈分可是乱了套了,你妹妹都快成我媳妇儿了,不过,这侧妃毕竟不是正室,只怕委屈了她。”
“姐姐别多心,能保住她这性命,不误她的终身幸福,我也满足了,想必我们家上下此时都感谢姐姐呢。”惠妃诚恳的说道,“我母亲到了近四十岁时才有了这个女儿,我们全家都把她当个宝贝似的,可能就是承宠太盛,身体一直就弱,她刚出生不久,我便进了宫,对她的照顾也少。”
“唉,也不知皇后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她,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子,纵然与沈家有隙,也不该迁怒与孩子身上呀!”
惠妃自然摇头说不知,贤妃也并不追问。此时浩清王爷进来向贤妃辞行,贤妃顿觉心中不畅,说道:“好孩子,你的婚事刚定下来,何必急着这么快就走呢?陪陪母亲才是啊!”
“母妃,中秋已过,儿臣还有许多要事处理,大婚一事,京城里的琐事就有劳母妃和惠妃娘娘了,等到婚期一定,我自会让素婉打点。”
贤妃显然不太高兴的样子,说道:“哪有那么多的军国大事呢?对了,素婉可还好吗?这次进京你也不带她一道来。”
“我总共在京不过呆了两天,来来回回的到麻烦,母妃不必感伤,以后必定有机会长聚的。”浩清王说完便要走,说是向皇上辞行去,贤妃不便挽留,放他去了。
惠妃笑道:“浩清王爷果然志向远大,姐姐有个好儿子。”
贤妃低头思量,却不作答。
且说夕菡中秋之夜见府中凄凉,不愿多呆,自是跑到城郊酒馆中与何寒衣一起把酒言欢,更有诸多文人墨客在此流连,所以玩的很是尽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返回沈府,没过多久,沈老爷和夫人回来了。沈老爷一脸深沉,而沈夫人却满面哀伤。
他们见夕菡早已睡下,便没有打扰,沈夫人知夕菡睡的一向苏醒,稍有异动便会醒来,所以也不去她房中,只在自己房中垂泪到天亮。
第二日,夕菡晚起,沈夫人和沈凡沈俊商议赐婚一事,沈凡默默不语,沈俊和夕菡感情较深,他忍不住说道:“妹妹还未及笄,皇上怎么到有兴致为她赐婚?这也不合规矩呀!更何况,大姐在宫中,已是少有团聚,二姐又远嫁,若是连妹妹也走了,我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说了这些,真感觉心要被掏空一般。
沈夫人垂泪道:“这又何尝不是呢?要怪就怪那妖妇!若不是你大姐和贤妃帮忙,菡儿被赐婚的对象就是工部侍郎的公子了,谁不知道那是个眠花宿柳的主?”
“如今,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沈凡问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盼望皇上体恤夕菡年纪尚轻,把大婚的日子延后些才是。可是若是延后,又怕夜长梦多,皇后又从中作梗!”
“这倒是两难了。”沈俊叹道。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母亲,倘若妹妹离开了京城,就等于远离了是非之地,也许皇后就不会想着谋害她了。”沈凡宽慰道。
“这……可是菡儿毕竟还小,你叫我怎么舍得?”还未等到她说完,只听外面传来尖细的嗓音,原来宫里来人宣旨了。
“闻沈氏有女,年方二七,虽未及笄,但其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容貌端庄,特赐予浩清王为侧妃,于十月初六,黄道吉日,完婚,钦此——”太监长长的拖完最后一个音节,收了圣旨,将其交给沈夫人,笑道:“沈夫人,恭喜了,沈家又多了一位王妃啦!”
沈夫人勉强笑道:“有劳公公了,公公请里面用茶吧?”
“不了,小的还得回宫复命去呢,先走了。”太监笑着欲走,沈凡连忙上前塞了一锭银子给他,他笑着收了。
夕菡仍是坠于迷雾之中,纳闷道:“这是给谁赐婚呢?娘就三个女儿,两位姐姐都出阁了,难道是……给我?”她看着沈夫人红肿的眼睛,沈凡沈俊欲语还休的样子,顿时明白了:“皇帝老儿怎么这么糊涂呀!我还未及笄,就忙着给我赐婚?他有那么多儿子女儿,怎么不给他们忙活去!”说完气呼呼的回房去,也不顾沈夫人在后面喊她。
她关紧房门,独自跑到阁楼里生闷气,何寒衣走了过来,笑道:“到很难得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我都知道了,此事必定不是皇上的主意,你骂的也太不讲理了。”
“正是皇后的主意,所以才该骂,他真是个大大的昏君!独宠皇后,搞的朝堂后宫都乌烟瘴气。哼,天下将亡,必有妖孽!”夕菡又骂道。
“天下亡不亡,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准备你的婚事……”
“先生也希望我嫁过去吗?”夕菡眼中含泪,看着何寒衣。
何寒衣柔声道:“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你可知道你这婚事你姐姐和贤妃费了多少心吗?就是为了保你性命,也为了不毁你的终身幸福。你先听我说完,你嫁给了六王,就离开了京城,对于皇后来说,你的威胁就小了,她也不会想着要除掉你。我知道你舍不得你母亲哥哥……也舍不得我,但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你不常说,想和我一起浪迹江湖吗?你先离开京城,以后自然有机会离开王府。”
“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夕菡不哭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何寒衣笑了笑。
“有啊,先生骗过我,小时候骗我吃药,说药不苦,结果苦的要命。”夕菡破涕为笑了。
“呵呵……你呀!”何寒衣也笑道。
汀兰汀芷听到里面的笑声,知道小姐想开了,连忙去告诉夫人少爷,好让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