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陈一生还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就被陈老汉从床上拖了出来。陈一生还有点没反映过来,就见陈妈开始张罗着让他洗漱,给他比划新衣服。陈一生带着满腹狐疑的连连质问。陈老汉才笑着说道:“傻小子,爹带你相亲去,这是村东王媒婆张罗介绍的,错不了。”“啊,相亲?”陈一生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怕直接拒绝伤父亲的心,便委婉的说道:“爹,孩儿还小,还不想这么早结婚。”“臭小子,还小什么啊,20多了,玄天镇中学毕业的高材生,村里姑娘还不趁现在抓紧时间找一个,等过几年再找就没啦。”陈老汉面露不悦之色。“爹,这事不用你操心”陈一生也终于硬起头皮顶了父亲一句。“啥,反了你个小子,学点知识就不是你个宝子了?”陈老汉怒吼起来,见陈一生颇为识趣的不吭声了,才心中有点“这个家到底还是我说了算”的小得意,继而又带着一丝狡黠说道:“你小子那点心思,知道爹给你介绍的谁么?正是村东的赵灵儿你赵叔家,你们俩的事我都听虎子说了。”
“啊?”陈一生脸腾得红了,这个张虎,真是人前装愣,背地里专门“坑”队友啊,还以为他没看出来呢。陈一生心中埋怨着张虎,还带有一点点幸福的感觉,以后可以有自己的家啦。可是,为嘛心中隐隐浮现着小楼里那个叫菁菁的姑娘的倩影呢?陈一生不明白这些,他索性把思维压制,不去想了。
经过近2个小时的折腾,陈一生终于被打扮的油光水滑,虽然那身套装穿在身上还有些别扭,但一个干净利索的小伙子形象还是展现在大家面前。他就这样,小心翼翼的避开泥土,害怕沾脏了新皮鞋,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全街上的人都在看他陈某人笑话似的,红着脸跟着陈老汉去相亲。
来到了村东王婆子家,陈一生父子俩把见面的礼物一放,先在偏房里等着赵灵儿她们来,边听着王婆子介绍相亲注意事项。王婆子骨碌碌的眼珠不住的在陈一生身上上下扫射,不住的啧啧称赞叫好,搞得陈一生心中好不尴尬。正当他们边聊的无边际的话,小桌上的茶水都和了泡了五、六遍,嗑了一地的瓜子皮的时候,都感觉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王婆子突然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悄声说道:“来了,你们别动,我出去迎接一下”说完边扭着腰走出屋子。
“哎呀,赵姐姐,你可来啦,哎呀,这是谁呀?这么俊俏?”王婆子热情的和姗姗来迟的赵灵儿母女俩打着招呼。
“王家妹子,让你费心啦,走,我们这就进去吧”赵灵儿妈妈热情的回应着。
两人边寒暄边走进了正屋,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这边,王婆子也把陈一生父子俩叫了出来,坐在了对面。虽然彼此认识,两家关系也还不错,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两家都还是有点不自然。眼看就要大眼对小眼成了谈判,王婆子极善于处理这种尴尬,只见她不急不缓的过来,搬个凳子恰好坐在了既不影响两家人互相关注,又不会因为直视而尴尬的位置。自己充当了一个吸引眼光的“角色”。只见她率先打破沉默。“陈大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两家孩子的事你怎么打算?”把“皮球”推给了陈一生父亲。陈老汉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是先听听灵儿娘什么意思吧。”王婆子适宜的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赵灵儿娘。“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两句吧”赵灵儿娘接过了“皮球”。“孩子俩个关系都不错,当娘的原不该说什么,但是为了孩子今后的幸福着想,我还是想问问陈大哥,将来两个孩子住那里?”陈老汉微微思索了一下,答道:“现时下先跟我们住一块儿,过几年条件好了,给孩子起座好场院。”“这个?”赵灵儿娘明显迟疑了一下,“不瞒陈大哥,现在时代不比我们以前了,以前啥都不缺,住那里都能有个不错的发展,现在灵力都在向城镇汇聚,在小村子里始终没什么出息,这一耽误就是好几代。我的意思是,咱们怎么着也得让孩子在玄天镇安个家吧?”赵灵儿娘委婉的亮出也底牌。“这个?”陈老汉明显犹疑了。他少时修行,出入妖兽界历练,在妖兽王爪下冒死救下陈一生他妈妈,虽然在本地传为佳话,但其中的甘苦只有他知道,他们俩齐受重伤,勉强保住一命,于修行上谈不上什么进界,就是从事务农这最低等的工作也是分外吃力,到现在家里还有不少外债呢。就是在村里新盖了场院都是个很难的目标,更别提在玄天镇给孩子们安家了。可是,他又不能说办不到,这会断了孩子的姻缘啊。当时提媒的时候,赵灵儿她娘也没这条件啊?怎么现在变卦这么快?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陈一生突然插口道:“都不要谈了,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一句话当时就炸了整个场面。陈老汉气的涨红了脸,但回过味来后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孩子这是心疼家啊。赵灵儿看了陈一生一眼,脸上又羞又怒,哭着跑开了,赵灵儿娘边追边撂下了话:“得了,早就知道你们老陈家不靠谱,现在还摆什么大头蒜,别以为你们家一生救过我们家灵儿,灵儿就要嫁给他。现在不是以前了,大家婚姻恋爱自由!”王婆子则急得连连跺脚,埋怨陈一生不该乱说话,搞得一点儿回旋余地也没有。
这里介绍一下修真界人文风俗,修真界人长寿300余岁,但仍然面临生老病死,婚丧嫁娶自然都不会少。上古时候,凡人界灵力资源丰富,极少数有大机遇、大智慧的人凭着艰苦修行和时运找到了通往修真界的秘径,故而还能互通凡人界与修真界的有无。到得后来,凡人界灵力资源日益稀少,加之凡人界与修真界界面日益坚固,通道关闭日久。普通人索性放弃了长生大道的追求,一味追求现实享受,对资源的争抢更加激烈。凡人们在激烈的生存竞争中,极少数先哲们偶尔感慨人间艰难,希望修行成“仙”进入修真界享受“自由”时,脱离实际的精神遐想就成了常态,把修真界当作了精神上的“乌托邦”和现实中的“桃花源”。实则乌托邦、桃花源也是在天地法则的规控之下,有着自己的宿命轮回。而本文描写的就是一如陈一生这样的芸芸修者们,刻苦修行,顶着巨大的风险与牺牲,破除天地规则的故事,至于天地规则的理解和介绍,将在后文展开叙述。
一路上,陈一生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打败仗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跟着父亲回家去。快到家门口时,陈老汉忽然转过身,对陈一生低沉的说:“一生,这事儿,爹不怪你,都是咱家条件差,爹对不住你啊。”说着老泪闪闪。“爹,你放心,孩儿一定争口气,我就不信娶不上个媳妇。”不知不觉,那个倩影又浮上心头。让陈一生低落的心宽慰了一些。“陈一生,你丫醒醒,人家连你女朋友都不是!”【笔者】
回到家中,陈妈妈从父子俩表情上看出了端倪,懂事的什么也没问,就是埋头把家整治的十分干净整洁,还把晚饭搞得非常丰盛,父子俩也心照不宣的只顾聊着学校的一些趣事,陈一生想起那可怕的瘟疫,怕自己不在身边时父母出意外,便从袋子中拿出了几十付药剂,嘱咐如果村里有人高烧不退,平常药不好用的话就用这个试试,如果有效就赶紧用通讯灵符通知他,他会回来处理。由于东华帝国封锁消息,加之想来国土面积大,交通落后,大家还不知道玄天镇差点被瘟疫祸害的事,但陈老汉相信儿子不会拿他开心,便郑重的收起了药剂。
吃罢晚饭,陈一生就要睡觉休息,毕竟今天不是很开心。这时,黄黄突然从场院外进来,直接找到了陈一生,用“意识”告诉他:“门外有个漂亮姑娘找他。”
陈一生一猜便知道是赵灵儿,想说不见,但又鬼使神差的出了门。来到了一处僻静处,只见赵灵儿在静静的等着他。
好久,赵灵儿先开口道:“一生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拒绝亲事?”
“不是”陈一生闷闷的应道。
“那为什么我娘刚说几句话,你就拒绝了?”赵灵儿有点生气的问道。
“我,反正我就是不愿意!”陈一生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地,开口回绝道。对于在玄天镇买不起房的事,他始终开不了口,觉得那样太没面子了。
“你,没想到你这么无情,其实只要你说愿意,有没有房子我都跟你,没想到你是这样无情的人!”赵灵儿怒道。
“是了,我就是这么无情,怎么着吧?”陈一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摆出一道痞子气。
“哼,算我赵灵儿瞎了眼,咱们从此分手成陌人,以后谁也不认识谁!”赵灵儿眼中浸满了泪水。
“要走赶紧走,少在这儿碍眼!”陈一生生硬的拒绝道,心中却是万分不舍。
如果有爱神在这儿的话,他一定会给这两个小青年每人一百五十大箭,痛到他们懂得什么是爱才好。
看着赵灵儿孤单远走的背影,陈一生心中莫名的悸动,却始终没有迈出一步。而赵灵儿边走边心冷,她期盼的陈一生的挽留也没有出现,那个瘦小的身影一动不动。“看来他不爱我”,赵灵儿心中一阵决绝,加快脚步离去,任眼泪飘洒。
陈一生和赵灵儿的分手,一是两人其实接触很少,互相缺乏了解,另一个就是房子等物质条件引发,虽然陈一生不承认,但如果他真得能在玄天镇安个家,估计也就没有了有情人不成眷属的悲剧。
这件事对陈一生内心的打击非常大,使他从一个抱着与世无争的心态,只想过个小日子的普通人,立志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的开始。
在家中陪了父母几天后,陈一生实在受不了村里的风言风语了,因为,赵灵儿和赵玄走到一起了。听说,赵玄一家要搬到玄天镇了,赵玄父母与赵灵儿父母谈妥了,在镇上给儿女们置一处房产,再买个中品小型飞行舟代步,让他们后顾无忧。这样的条件,加之赵灵儿和赵玄是中学的同班同学,而且都是班上的高材生,加之赵玄又高帅,没理由让赵灵儿父母不同意,而且赵灵儿在父母的劝说下,仔细想想赵玄的体贴关怀,也十分心动,就在父母的主持下同意了这门婚事。他们已经订婚,打算妖兽界历练后回来结婚。
在这么个情况下,陈一生父母也很理解儿子的心情,任他提前返校,满怀担心的为他送行,祈祷他在妖兽历练时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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