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和韩远看见是自己的大哥,无奈的停下了动作,虽然他们和韩喧并不是亲兄弟,可是必要的尊重的还是要给的。韩风恼怒的撇撇嘴道:“哟,原来是大哥啊,幸亏你早点出来了,不然咱们兄弟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韩远见韩风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也不禁讽刺道:“是啊,大哥,不过你怎么和做贼的一样,偷偷躲在这里呢?难道你也想学武么?”
韩喧看了眼冷嘲热讽的两兄弟,心里不禁有些微怒,不就是比自己多得了些父亲的宠爱吗?有必要这么嚣张?少年好强的心性在这一次凸显出来,不禁反斥道:“我能有什么好学的,不过就是看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表演罢了。”
自以为是,两兄弟虽然小,可是这骂人的话还是能听出来的,对视了一眼,韩风冷冷道:“韩喧,你算什么东西,尊敬你称呼你大哥,哼,别以为你偷看了两眼就嚣张起来,如果被父亲知道,看他怎么教训你。”
韩新云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斗嘴的三兄弟,心里有些凄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只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匠,无法在他们的对话中插口,只能无奈的退到了一边。
韩喧本就不服气为什么父亲不让自己学武技,此刻听见他们两人如此嘲讽,心下黯然,默默的看了眼这两兄弟,独自向院外走去,既然今天偷学已经暴露,父亲绝对会找自己算账的。此刻他也没什么心情和这两个讨厌的家伙继续争吵下去!
看见韩喧要走,韩风快速的堵到了他的面前,今天他的一口恶气还没有出尽,此刻怎么能让出气筒先走呢,挑了挑眉毛,笑道:“哟,刚刚不是嚣张吗?怎么听见父亲的名字就害怕了?”
“你让开?”冷冷的扫了眼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韩喧恨不得一拳揍扁他。
“这是你一个人的地方吗?我干嘛要让开?”面对韩喧的冷眼,韩风视而不见,哼,刚刚嘲笑自己,现在想跑,门都没有。
没有任何征兆,韩喧一手探出,狠狠的拉住韩风的衣领,一用力,将其甩到一边,冷冷的打量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戏谑道:“你最好别惹我,否则你会输的很惨!”
韩风一把被韩喧扔出了几米之外,身上的华贵衣料弄的一身尘土,脸上的表情很惊异,同样更多的是愤怒,一把从地上站了起来,恨恨的盯着韩喧。韩远看到亲弟弟受了委屈,虽然两人之间有些隔阂,可是在对外问题上,却是出奇的一致。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一起向韩喧走了过来,此刻,他们想好好的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哼,反正父亲疼爱的是自己,到时候就说是他欺负自己就行了。
找好了诡辩的借口,两人不再犹豫,一左一右向韩喧挥拳而来,以他们的想法,这个只是在旁边偷学了一点皮毛的韩喧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都没有出全力。
韩喧的心情很压抑,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真的会向自己出手,看着他们恶毒的嘴脸,韩喧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一刻天生的傲性让他在心里决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飘渺七步跨出,人如同一阵旋风般,快速的闪到了两人的身后,双手化掌为拳,对着两人的后背狠狠的砸了下去,此刻的他是含怒出手,用上了自己八成的元力。
韩风和韩远都被韩风诡异的脱逃动作给惊呆,只是招式已出,想收拳已经来不及了,而韩喧的动作又太快,两人根本没有任何闪躲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硬受了一拳。
“噗,噗”两人同时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快速的飘了出去。在快要砸到地面的同时,已经愣住的韩新云匆忙的保住了他们,看着脸色惨白的两位公子,韩新云心里暗惊,这位大少爷为何出手如此狠毒。
只不过还没等他质问出口,一声清脆的耳光已经响起,不知道何时,韩天已经出现在了这里,眼神直视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
他恨他,如果不是他的出生,自己深爱的女人怎么会死,虽然一次次的提醒着自己,他是自己的儿子,可是每当看到他,那个美丽的女人的样子总会在自己的眼前浮现。这让自己永远都无法和他和平相处。
韩喧盯着自己的父亲,脸颊处已经高高的肿起,他没有揉搓,没有掉下眼泪,只是平静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古井无波的表情,父子俩就那么直直的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良久,韩天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冰冷的说道:“你走吧,韩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子孙。”
“逐我出家门?”惨然的一笑,话语里有着透不出的辛酸。
点点头,强迫自己不看自己儿子的眼睛,韩天继续道:“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不在是韩家的子孙,你也不许对任何人说你姓韩。”
“家主,他还只是个孩子,况且大少爷估计才刚达到人阶武者?家主,他会死的!”一直在旁边静静注视的韩新云终于开口了,他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家主会如此的冷血,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听到死字,韩天的身体不禁颤了颤,回头瞪了眼韩新云,继续道:“从此以后,你不许用任何韩家的武技,否则的话,韩家必定会追杀你致死!”
“说完了吗?”韩喧盯着自己的父亲,戏谑的问道。见韩天没什么表示,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向最后一个地方走去,那里,有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
韩家后山,韩家的子孙都埋葬的地方,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一座高大的坟墓矗立而落,四周的鲜花争奇斗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情,韩喧静静的跪在了墓前,那里面,是自己的母亲,那个从一出世就素未谋面的母亲。
韩喧很奇怪,为什么对养育自己的父亲没有一丝感情,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他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将墓上的杂草都一根根的拔净,韩喧很恭敬的叩了三个头。
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轻松点,韩喧对着后面一直跟随他的韩天笑道:“记住,照顾好我妈。对了,这一巴掌,我会永远都记得的。”
说完,也不给韩天反应的时间,一人独自朝山下走去。
韩家,再见了!
下雨了,很大,就如同此刻的韩喧心情一样。虽然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可是那种锥心的疼痛在离开了韩家庄园后,再也无法掩饰,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泪水缓缓的滴落。
他恨,恨父亲的冷漠,恨自己的无能。曾几何时,一次的劝慰着自己,父亲是爱自己的,可这一次,那虚伪的谎言在事实面前被彻底的撕碎。
漫无目的的游走着,不在乎那倾盆的大雨,不在乎路人惊异的目光,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目的,没有表情,就那么不停的走着,走着。
自己该去哪里,自己该如何生存,自己该做些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痛苦的抱着瘦弱的身体,刻骨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也许,哭泣是一个很好的发泄方法。
周围匆匆走过的路人,同情的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的伤心。没人去打扰,也没人上去问津,心里的同情不代表自己愿意帮助他,更何况在这个残忍的世界,弱小,注定会被吞噬。
“架,架”四匹高大的骏马疾驰而来,纷飞的雨水四溅而过,落在众人的身上,可没有一个人敢骂出口,因为那惹眼的服饰提醒他们,这些人得罪不起。
四匹骏马,一女三男,因为雨水的关系,众人不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面貌,仅仅是朦胧中,也能看出那三名男子都是潇洒俊逸,马上的女子只有七八岁的年纪,明眸皓齿,宽大的雨具并不能挡住那绝世的容貌。
佳人虽小,宛若天成!
蹲在路中痛哭的韩喧并不知道有人向自己冲来,此刻的他想着小时候的回忆,父亲的冷漠,家人的歧视,而自己的母亲在出世之时就已经天人相隔。
老天爷,你对我不公!
路边有的行人想去拉一拉这个孩子,可是骏马的速度实在太快,没有人有把握自己能从马蹄中解救出这个痛哭的小孩,说不定还能搭上自己的小命。所以路人只能大喊了几声,至于韩喧能不能躲开,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韩喧的确听见了,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就看见几匹向自己飞驰而来的骏马,惊愕的张张嘴,却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这一刻,韩喧反而感觉轻松了,也许,自己死了,就能和母亲团圆了。
闭上双眼,韩喧握紧脖子上那漂亮的翡翠项链,那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也许有这个,能更好的和母亲相认。只是,这等待死亡的时间为何会如此的漫长,漫长的让人压抑。
睁开了双眼,哪还有什么骏马,一个怒气冲冲的小丫头满脸寒霜的盯着他,手里的小皮鞭不停的抖动着。
刚刚的确吓死她了,由于下雨的关系,自己和三个师兄骑得都很快,由于师兄们的服饰是自己门派的标志,所以一路上他们倒也没什么顾及的横冲直撞,可没想到,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家伙竟然闭上眼挡在了前面。
你想死,本姑娘还不想当杀人凶手呢。可由于马跑的太快,想停下已经不可能了,只能一咬牙狠狠的踢打自己的爱骑,从韩喧的头上飞了过去。本来,师兄们都拉着她走了,可是想想不解气,这个臭小子,差点让她杀人了,看他不惊不叫,一副安然的表情,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喂,你想死随便找地方,干嘛横在路中央,难道想让小姑奶奶内疚吗?”小丫头的口气很冲,也许是娇生惯养的原因,再加上此刻的韩喧的确很落魄,所以眼神中也有着说不出的鄙视。
既然没死成,韩喧抹了把全是雨水的脸颊,没有理会那口气很冲的丫头,一个人独自向前走去。发泄了之后,他冷静了很多,也或者是想通了一些。
他把自己逐出家门,不就是不想看见自己,想让自己自生自灭吗?那么,自己便好好的活着,甚至要比任何人都活得好,这样对他才是一种更深的讽刺。
“喂,和你说话没听见吗?”眼看自己吃瘪,从小被无数人宠爱的小丫头不禁更加恼怒,回头瞪了眼几个嘻嘻哈哈的师兄,一个闪身便挡在了韩喧的前面。双手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
韩暄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此刻遇见这种刁蛮的小丫头,不禁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弟弟,哼,都是一些娇生惯养的家伙。所以对她的语气也冷了很多,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想干嘛?”
此刻的滂泼大雨已经小了下来,路上的一些行人看见两个小孩子斗嘴,都觉得有趣,很多人都驻足停了下来。
眼看人越来越多,小丫头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再加上韩喧有些冷冷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一虚,语气也小了很多:“道歉,你要向我道歉!”
“道歉,我向你?”征询的问了一遍,韩喧心里有骂娘的冲动,自己差点被这丫头给撞死了,现在竟然要自己道歉。这是一个什么世界。
想想自己只不过反击教育了一下弟弟,就被逐出了家门,心里的怒火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低头瞪了眼这个胡搅蛮缠的小丫头,韩喧的表情说不出的厌恶,伸手挡开她的手,韩喧头也不回的说道:“别以为有点势力就可以嚣张,别以为仗着有人宠着就可以胡搅蛮缠,别以为这世界永远都会围绕着你转。想让人尊重你,就懂得先尊重别人。”
小丫头被韩喧恶狠狠的表情吓了一跳,对于韩喧的话也听了个差不多,只是她还很小,无法全部理解,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着韩喧的经历。
努力的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来反驳,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师兄,却发现他们都盯着这个孩子,满脸的深思。的确,现场所有人都被这孩子的话语给震惊了,十岁左右的年纪,可是说出的话语,却像阅尽沧桑,联想他刚刚痛哭的样子,众人都知道,这孩子,绝对受了常人都没有受过的痛苦。
眼看韩喧越走越远,自己的师兄又都不帮自己,小丫头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个家伙,让自己丢尽了脸,一声娇叱,脚步一错,手中的长鞭狠狠的向韩喧的后背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