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贤酒楼,天字号包间。
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美味佳肴,酒是上好的剑南春,一瓶近千元,这一顿的花销至少五千六,抵得上一个小科长大半月的工资了。
廖科长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八九千,拿的是死工资,没有外块,平日里吃喝最多不超过一千,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一看琳琅满目的上等酒菜,当时就愣住了:这个林超还真是豪爽。
廖科长摸不着林超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讪笑道:“现在国家提倡节约,咱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林超一摆手:“不会,再节约国家也是鼓励消费的,再说,这点东西咱俩大老爷们还干不完吗?”
廖科长还是有些底虚:“这顿至少得五千吧,这可是你大半个月工资啊。”
林超说:“廖科,见外了不是,不管怎么说,您是领导,这场面也不能太寒碜啊,再说了,这顿饭主要是给您赔罪的,档次太低了,他诚意也不够啊,是不,另外,您可能忘了,保卫处那边,我也是有薪水的,钱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好了,不说这个,廖科,咱先走一个。”说着举起了酒杯。
廖科长这才想起林超还兼任着保卫处的处长,暗想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不好对付啊,举起酒杯和林超象征性的碰了碰,一饮而尽。
林超同样一饮而尽:“廖科海量,再走一个,就为咱以后合作愉快。”
这顿饭一直吃了三个多小时,足足一瓶酒下肚,廖科长早已经昏昏沉沉了,这时,林超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递过去:“廖科,以后工作上的事情还麻烦您多多指点。”
廖科长的酒量很不错,此刻虽然头有些难受,但是并没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顿时眼冒精光,手不自觉地伸过去,道:“小林,你的眼光可真不错,真是块好表啊。”
林超心说废话,两万多的表能不好吗,嘴上却说:“这只是普通的款式,用不了多少钱。”
下午的时候,林超已经找人了解过,这位廖科长对手表很痴情,于是下班后立即去市场里弄了一块不算太贵的手表。
廖科长每月的工资不少,但也不算多,每月交完房贷之后养家刚刚够,哪有闲钱去买手表这些奢侈的玩意儿,平时也就是逛逛一些手表论坛而已,只能眼馋一把,却见不到实物,这些年憋的难受,突然有人送他表,自然是欣喜若狂,虽然不是江诗丹顿,朗格之类的名表。
“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廖科长当场戴上手表,意气风发,戴上之后还冲林超炫耀了一下:“小林,怎么样?”
看得出,廖科喝的有点多了,林超附和道:“嗯,很不错,这表太配您了。”
廖科长心情大好:“来,小林,这杯我敬你。”
……
第二天是礼拜六,林超没有去上班,忆青春,盛业人力,超时代运输都需要去看一下,作为公司老板,总不去公司可不大好。
现在,作为主要产业,忆青春由武威负责打理,盛业人力则交给了刘飞兄弟,超时代开张也至少两个月的时间了,一直是由张大姐负责的。
这段忆青春一直很安静,平时有些小混混武威也能摆平,天上人间的黄金荣也没有派人来捣乱,这样反倒令林超有些不安,总觉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忆青春的大规模广告没白做,再加上长腿妹的招牌,几乎是天天爆满,收入非常可观,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有不少结余,武威已经在筹划开分店的事情。
盛业人力自从林超接手之后,再没有克扣返现的事,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捣乱,口碑渐好,收入情况也很乐观。
看着账面上的数字,林超不由得意气风发,精神大好,开了仅剩的一辆江淮去往超时代运输公司。
运输公司只租了一个很小的店面,一年的租金也只有两万而已,公司只有张大姐和张大姐原先的一个同事,主要负责一些财务的事情。
来到运输公司,林超还没下车,却见张大姐风风火火地赶出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下台阶的时候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张大姐,是不是有急事。”林超在车里问道。
张大姐见是林超,急忙说道:“超哥,我儿子出事了,你能不能送我去幼儿园。”
“快上车。”林超说着伸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江淮风一般蹿出去,林超问道:“哪家幼儿园,怎么走。”
张大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道:“青龙区昌盛街小天使幼儿园。”
“出什么事了?”
“刚才我们小区的王大姐打电话说幼儿园老师在打我儿子,都见血了,超哥,麻烦你再快点儿。”这会儿张大姐已经泪眼婆娑了。
张大姐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老公出了事故离世抛下了她们母子,之后张大姐也没有碰到合适的,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生活的很辛苦。
林超的运输公司成立之后,林超给张大姐开出了一万块的月薪,张大姐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正好儿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寻思着现在日子好过了,不能苦了孩子,于是给孩子找了家上档次的幼儿园,没想到入学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江淮一路飞驰,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了小天使幼儿园。王大姐正在幼儿园门口站着,见张大姐从车上下来,道:“小张啊,快过去看看吧,孩子哭的嗓子都哑了,门锁着,我们也进不去,帮不上忙。”
林超跳下车陪着张大姐走了进去,老远就听到一阵嘶哑的哭声,两人听着声音一路小跑到办公室门口,却见门反锁着。
林超一脚把门踹开,刹那间,眼前的景象把他们惊呆了:一个小男孩正在不住的抹眼泪,手背从眼前拂过,露出孤独无助又无辜的眼神,面部,胸口,大片的血迹弥漫,鼻孔扔在不住的滴血,旁边一个花衬衣清瘦男子手握皮腰带,不为所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