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走吧，我不想打小孩子”。杜凡摊摊手，无奈的道。不过其话语听起来颇有挑衅的味道。

“你找死”！少年不敢打也不能打东方紫月，也只能找好欺负的打。显然杜凡是最好的人选。其面目狰狞的出拳奔杜凡鼻梁而来。

杜凡并没有打算打人，所以只是擒住他的双手，往前推送。那少年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倒是没受什么伤。

“你走吧，趁我没生气之前”。杜凡不瘟不火的道。打一群孩子，肯定折了自己的身份。

倒下的少年拍拍身上的尘土，面色阴沉的站着。旁边人只是看，因为他们没有帮忙打架的义务。

“东方紫月，你早晚会遭报应”！他目露阴寒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赵虎杀了”！

“再不闭嘴，你也会死”！东方紫月抬起头，眸子中爆发出诡异的寒芒，那奇异的目光使人不寒而栗。少年在其注视下，竟然畏惧的后退几步，带着他那群唬人的手下离开。

“赵虎”！杜凡本平淡的神情陡然变得狰狞，像是遭了刀剐油烹。面部肌肉扭曲颤动着。脑海中，不由的呈现出一段杜凡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的回忆。

那是坐荒山，山从头到脚都是秃兀的。银色白桦林泛灰白色，木叶尽脱。杜凡与赵云兴在山上匍匐前进着。山里有一家有毒化学品制造基地，他们的任务是将其打掉。

那时的杜凡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一直都是比他大十五岁的赵云兴关照着，保护着。才使他在一次次任务中保全了性命。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般，杜凡对他格外的依赖与放心。

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杜凡脚下生风的蹿在最前面。因为赵云兴在他身后，可保他周全。

噗——远处传出轻微的声响，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步枪。本应走在遮蔽物旁边的杜凡为了图省事，已经不自觉的跨入旁边小路，就像是活靶子。

就在他认为必死无疑时，一股大力将他撞飞。爬起来，他发现自己没死。赵云兴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赵云兴本着最后一口气，在地上划下三个血字——儿，赵虎

又是几声枪响，赵云兴彻底没了动静。

不到半刻终，杜凡杀光了基地上上下下三十几口人。而后背着赵云兴，离开。

此后的杜凡变得心细如丝，狡猾如狐。他拼命的想找到令赵云兴放心不下的那个儿子——赵虎，可无奈。可宛如大海捞针般，一直了无音讯。

赵虎死了，赵云兴的遗愿也随之化为泡影。“赵哥，你放心。我不会让杀你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遏制不住的愤怒充斥了胸口。东方紫月的形象在眼中扭曲变形。杜凡双目成赤红色，一步步靠近东方紫月，像是捕食的饿狼。

“爷，你怎么了”！杜小琪看出杜凡的不对劲。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愤怒，在这威慑下，她竟没有勇气阻拦。

东方紫月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直至被杜凡抓住脖颈，按在车上。

“赵虎是被谁杀的”。杜凡声音中带着沙哑，杀机陡然暴涨。好似手中握着的是小鸡小鸭小耗子，伸伸手便可捏死，而且不会有丝毫的负罪感。

“我杀的”！东方紫月毫不狡释，冷冰冰的答道。“想杀我？动手啊”。她嘴角拉成平行，看不出哭或笑。只让人生出冷意。可伴随着杜凡的手掌在其脖子上渐渐用力，她的喘息声渐而粗重。

“杜凡，你别这样”！虽然害怕，但张璇还是紧紧抱着他的后腰，往后拖。“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让小琪和东方先去上学，有什么事晚上再说不好吗”！她当然拖不动杜凡的身躯，只希望自己的哀求会起到些作用。

后背的温度，让杜凡的理智稍稍回复了些。紧卡在东方紫月脖子上的手掌滑落而下，闭上眼睛，大口呼吸着。

“快走，不然我会杀了你”！杜凡大喘着粗气，颤抖着道。

杜小琪反应比较快，半拖半拽的把东方紫月拉到学校内。

“祥瑞宾馆五零二号房间，五点半等你”。东方紫月回头喊道，转而走进学校。

“我送你们去学院吧”。陈欢一句话打破了寂静，张璇借机拉着杜凡坐上车。

此时的杜凡宛如牵线木偶，任凭张璇拉扯着。他不知道陈欢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何时来到张璇的办公室。总之，脑袋像是被灌入了浆糊，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中。

高厉遭暗算，自己与张璇遭到追杀。莫名其妙的纸条。这一切的一切都毫无头绪。“小心姓东方的人”！杜凡有一次想起高厉的话语，又想起东方紫月奇怪的举动。他有一次陷入迷茫中。

尽管东方紫月很不正常，而且有拉拉的嫌疑。但杜凡仍然不希望她真的杀了人。

“杜凡——杜凡”——他听到张璇的呼唤，才想起自己是在张璇的办公室。

“赵虎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张璇停下手中的工作，询问道。

“是”。杜凡没必要隐瞒。“故人之子”。杜凡平静的道。

张璇默然，她既劝不了杜凡，也无法让他宽恕东方紫月。自己能做的只有沉默而已。“别做太出格的事情”。

“尽量吧”！杜凡苦涩的笑了。“如果她真的是杀人凶手，我不会放过她”。

在这非常时期，杜凡寸步不离的跟着张璇。待她忙着大大小小的事情时，杜凡只是坐在旁边不语，想着自己的事情。

中午，张璇提出要在校园散散心。杜凡遂跟着一起去了。两人买了盒饭有一口没一口的巴拉着，欣赏道路两旁风景。

学生们都去了食堂，林荫道颇清净。粗壮结实的的枫树已经上了年岁，血色叶子笼罩着的青石板路，撒下星星点点的光。白色长椅上坐着三三两两的情侣，拥着，搂着，私语着。静谧着，安和着。

在这里，杜凡给自己放了片刻的假。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恨。只是静静的走。脑海中只有麻雀扑楞翅膀的动静。毫无防备着，就算有人在他身后开枪，也全然不管。只顾茫茫然，飘飘乎的走着。

旁边若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啊！的张璇也眯着眼睛，透过枫树的叶子看太阳。杜凡无意间看到了她那洒满阳光的脸，不由得痴了……

“若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啊”！张璇轻声念着，像是梦呓。

杜凡微微有些吃惊，不过想想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般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会有机会走的。”杜凡微微笑着说，“到时候你希望身边陪着的是谁”？

这个问题让张璇略有诧异，忖踱片刻后说，“不知道，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他”。张璇掏出不知何时胸口挂着小相片，轻笑着道。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一句再平凡不过的话，却胜过多少啰啰嗦嗦的表情舒意。杜凡不知从哪来的自信，肯定的答道，“会是我”！其目光折射出的光辉中，隐隐约约的闪着些傲气。

“我也希望是”。张璇轻声低语，继而大步向前，跨出枫叶林。

散了一小会的步，杜凡心中释然许多。赵虎的死因他会查清，可也要珍惜眼前自己所要保护的人。若是一直在意那些逝去的东西，得到的也终将沦为逝去。

冷静下来，杜凡仔细的思考着高厉的那次遭袭。当时所有人是经过搜身才进入的。而且做搜身的都是保安队的人马，根本没有混进去人的可能性。但杀手偏偏就进去了。若不是说世界上真有鬼魂这一说，那么便是出了内鬼。

“你记不记得，当时高厉来演说时的那次会场检查”？杜凡问道。

“记得。那次是由保安队全队出动，而且动用了金属检测仪。可还被那该死的杀手混进来”。张璇愤恨的道。当时枪击后，学生乱作一团，踩踏事故伤了不少人。

“我怀疑是出了内鬼”！杜凡低声道。对张璇，他不需要卖弄关子。即使自己说错了，她也不会透漏半分。“保安队我了解不是太多，不过其中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张晓国”！

“他？应该不会吧”！张璇犹豫了一下，道。“他来学院年岁不少，而且从未做过对不起学院的事情。而且他的目的是高子怡，否则以他的伸手，是断然不可能当保安的”。

“是吗”？杜凡用手掌托住下巴，暗自忖踱。这么说的话，张晓国的嫌疑确实减轻了不少。当然，其他人皆有几率。“下午我挨个审审 应该能排除掉一些人”。

“也只能这样了”！张璇轻叹道。对于杜凡的反侦查能力，她是深信不疑的。但若是弄巧成拙，一旦打草惊蛇，追查出凶手将是难上加难。

下午，杜凡与张璇专门待在办公室，打算逐个击破。保安队里每个人的号码杜凡都有，所以联系起来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