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从前的邻居?大学同学或校友?同事的朋友?一起吃过饭的客户?谢思涵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也搜寻不出与面前这张吻合的脸。
“对不起,我最近的记性可能不太好,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就越过她手里的钱,伸向她胸前的胸针,“这是什么?塑料的?地摊货吗?”
他的唇角嘲讽的上扬着,一把把那枚蝴蝶型的胸针拽了下来,位于胸部的那个小污渍就露了出来,不偏不差,正中左胸中央。
如果现在地上有缝隙,谢思涵真想化作一缕烟钻进去,她真是太尴尬了,尴尬的同时还很愤怒,他谁啊?怎么可以随便对她动手动脚?
男人拿着那枚胸针看了又看,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前,带着十足的嘲讽,“哟,这是什么衣服?诱惑款吗?”
她仰起通红的小脸,颤抖着声音,“先生,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吗?我不觉得呀!”男人退后几步,痞痞笑着摊摊两只手。
“流氓!”谢思涵恨恨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从第一次见他,她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他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男人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边追边说:“喂,你来这里干什么?也是来应聘的吗?你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吗?怎么用出来工作?还有你的那衣服……喂喂,我问你话呢,你听见了没有?喂……你还欠我钱呢!”
谢思涵跑出去很远,听见他提钱,猛的转身,将手里的八十多块钱朝他砸了过去,“还你的钱,别再跟着我!”说完,就踩着高跟鞋用力向前跑去。
男人紧追了几步,发现她出了公司就跳上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嗖的一下开出去老远,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男人站在公司的大门口,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如石雕一般。
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捧着一堆散碎的人民币走到男人的身边,“顾总,您的钱。”
男人缓缓的转身,接过他手里的钱,勾了下嘴角,自言自语,“谢思涵,两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
他把那堆钱一张张展平,然后小心的放进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喂,我是顾夜寒,刚才是不是有个叫谢思涵的女人来应聘?把她的资料发到我的邮箱,快点!”
他挂了电话,冲着面前的助理说:“给后勤说一声,在我的办公室再放一张办公桌,粉色的,漂亮一点的。”
“您是做什么用?”助理小心的,试探的问。
“给我的秘书!”
助理拧了一下眉头,秘书?顾总以前不是说,有他这个助理,不需要什么秘书吗?怎么突然要秘书了?
看着助理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顾夜寒低吼,“夏天,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我不就招个秘书,你瞎纠结什么?”
夏天推推无框眼镜,认真的说:“顾总,我不是纠结,我只是好奇,这么多年了,您从来都没用过秘书,怎么突然想招秘书了?”
“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顾夜寒翻翻眼皮,一副嫌他多管闲事的样子。
谢思涵从出租车上下来,拍怕还在狂跳不止的心脏,最近真是倒霉透了,面试也能遇上流氓,好在她把钱还给那人了,她不欠他什么了,不用再见面了。
想起刚才的一幕,她仍觉得心惊肉跳,那人长得人模狗样的,道德品质怎么那么败坏呢?
她回到家,就把身上的连衣裙脱了,发誓再也不穿那件衣服了,今天真是丢死人了,那人的眼是狗眼吗?那黑点掩饰的那么好,怎么脊就被他发现了呢?还……还……诱惑款?啊……啊……真是太丢人了。
谢思涵不能再去想刚才的一幕,想起来就羞窘的想要钻地缝。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她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想想这个时间除了杨帆过来,不会有别人,她开了门,果然是杨帆。
杨帆捧着一大束玫瑰,提着两瓶红酒走了进来,边走边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来了两趟,家里都没人。”
谢思涵接过他手里的花,闻了闻,找了花瓶,把里面的快要凋谢的拿出来,把新的插进去,才淡淡的说:“我去面试了,刚回来。”
杨帆哦了一声,把红酒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扯了领带,随意的问,“面试的怎么样?能过关吗?”
谢思涵不想让他担心,如果她说面试搞砸了,他一定又该把他父亲搬出来,让他父亲帮她安排个工作怎样怎样,谢思涵不想在这件事上再与他发生争执,就顺口说:“应该能吧!”
杨帆瞅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在跟那束刚插进花瓶的花较劲,摆弄过来摆弄过去,怎么也不满意,杨帆皱了一下眉头,“插进去了,还动它干嘛,一会儿上面的刺扎进肉里,又该喊着疼。”
谢思涵冲他笑笑,却不理他的话,直到把花束摆成她满意的形状,她才罢休。
她在杨帆的对面坐下,望着那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说:“下次不要买了,养了不了几天就凋谢,浪费钱!”
杨帆瞟她一眼,不满的说:“你很缺钱吗?再说,我让你花钱了吗?怎么说,你也曾是豪门大户家的千金小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庸俗?”
谢思涵笑了笑,垂了眼帘没有说话,杨帆哪里知道,她以前爱花,是因为衣食无忧,生活富裕,现在她一个每天都要为生计发愁的待业女青年,怎么还能高雅的起来?
什么样的高雅,不都得用物质做基础?
她不想跟杨帆说这些,因为她一说这些,杨帆必定要给她钱,她不想要杨帆的钱,她现在虽然手头拮据的很,也不想让杨帆知道。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尊心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谢思涵看了下时间,发现马上到了中午了,就问杨帆,“中午想吃什么,还吃面吗?”她边说边站起来,准备进厨房。
杨帆站起来,却把她按住,“我叫了外卖,一会儿就送来,来,我们把桌子布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