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末脸色一变,刚想发作,马上想起他是喻平的亲侄子,自己在怎么受喻平的重用,可毕竟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咬了咬牙忍住了满腔的怒火,道:“少将军不必拿喻将军压我,既然少将军军令已定,白某听命便是!”说完,不理满脸铁青的喻悛,转身而去。
喻悛见白景末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怒的把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扔在地上,大叫道:“白景末,你欺人太甚!”
旁边一名与喻悛年纪差不多大小,长的圆头圆脑的白面小生拣起马鞭,凑到喻悛跟前,媚笑道:“少将军何必与这老匹夫生气,只要胜了这一仗,喻将军必定会对少将军刮目相看,到时在收拾白景末这老贼还不是动动手的事情。”
喻悛想了想,觉得此人说的有理,脸上重新充满了笑容,接过马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是你小子想的多,好好跟着我干,本将军以后绝不会亏待你。”
白面书生嘿嘿媚笑两声,转了转眼球,道:“我这条乱命今后就是少将军的了,火里去水里来,少将军只管一句话,小弟莫敢不从。”
喻悛哈哈大笑两声,挥了挥手,豪气冲天道:“众军听令,给我冲过去歼灭那支敌军,杀敌最多者,本将军重重有赏。”
喻悛手下的士兵可能也是没有把林严等人放在眼里,听到重重有赏四个大字,顿时嚎嚎大叫起来,在喻悛的带领下朝林严冲了过去。
赵卫见喻悛领军冲了过来,连忙朝林严出策道:“林将军,敌军人数胜之我军一倍,不可硬拼。”
林严点了点头,心中同意赵卫的想法,大声命令道:“众军听令,不可与敌军纠缠,速朝柏县突围。”说完,率先打马而行。
喻悛见林严想跑,满脸不屑的哈哈大笑道:“朱温的精锐也不过如此嘛!将士们给我杀啊!”喻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满脸兴奋的朝林严追去。
骑在马上的林严回头望了望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喻悛,冷冷的笑了笑,朝赵卫说道:“赵将军,你速去命令士兵把随身的水壶准备好,进入小道后就给我往地上洒水,有谁想小解也给我往地上洒。”
赵卫听后愣了愣,脑子里想遍了孙子三十六计也想不出林严这到底是出的哪一计,不解的问道:“林严这是何意?”
林严哈哈大笑两声,“随后我在告诉你,快照我说的去做。”
赵卫摇了摇头,苦笑两声,不明所以的离去。
三个时辰后,同往柏县的小道已经明明在目,林严精神一震,架马率先冲进了小道,现在是大年初六,天气寒冷异常,昨天夜晚下过一场短暂的小雨,小道的路面上虽然有些雨水但由于天气太冷而结成水冰,林严第一出手,探手拿出水壶,解开壶口一股脑的把水朝地面上洒去,随后的士兵纷纷照着林严的动作,把水壶里的水朝地面上洒去,更有马术高强者站在马背上解开裤子爽快的朝下喷洒。
小道本已经结冰的路面在被士兵的水泼洒后顿时融化,由于路面的水太多加上泥土的作用,本来还可以通行无阻的道路顿时犹如沼泽,走在最后面的士兵已经不得不下马牵着坐骑艰步难行。
赵卫看着眼下的形势,顿时明白了林严的用意,深出大拇指,满声佩服道:“林将军果然厉害,怪不得大将军如此重视将军,此等良计竟也能想的到。”
林严嘿嘿笑了笑,道:“此等小计何足挂齿,要真的上了战场还得多多仰仗赵将军才是。”
赵卫深深的看了林严一眼,已经有些明白朱温为何会如此重用此人,谦虚礼让,对人诚实,加上狡猾多谋,实乃不可多得的帅才。
赵卫道:“林将军言重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朝柏县行去,还是…..”说到这里,赵卫突围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林严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赵将军也,如果敌军主将真敢追到这里,我定让他来得去不得。”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引的四周的士兵满是怪异的目光。
喻悛紧随其后进入了小道,冲在最前头的几名骑兵由于速度太快,没有看清楚脚下道路的情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一片,喻悛以为有埋伏,连忙停下马来,大声叫道:“全军停下,小心有埋伏!”
喻悛疑惑的朝四周看了看,花草树木依然,并没有敌人的影子,于是叫人前去查看一下,原来是道路集水甚多,淤泥满步,大军不能通行。
听完报告,喻悛一把抓过那名白面书生,张手就是重重的两大嘴巴,怒道:“刘思,你不是说这条路大军可以通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给我解释清楚!”
刘思被喻悛扇的眼冒金花,摇了摇脑袋,使自己清醒一些,苦着一张脸说道:“少将军,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这条小道我以前来过,平常淤泥极多,大军是不能通行,可是现今正直天寒地冻的季节,路面已经结冰,按道理大军应该可以通行无阻的啊!”
喻悛指着满是集水淤泥的路面,怒道:“结冰?你仔细看看,哪里结冰了?”
刘思也是想不通这个道理,见喻悛满脸的怒气,想了想,媚笑道:“少将军,情况不明,请允许小弟亲自查看,如果真是小子的疏忽,少将军尽管按军法处治。”
刘思可以说是喻悛现在在军中唯一的亲信,既然他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喻悛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哼了一声,松开了刘思,道:“在给你一次机会,耽误了时间,让敌军跑了,本将军拿你试问。”
刘思急忙赔笑两声,理了理胸前杂乱的衣服,朝前走去,来到几名骑兵甩倒的地方,刘思蹲下身子拨了拨地上的泥水,惊讶的发现集水虽多,却分为两层,下面的水浑黑无比,可是最上面的水却是清澈依然,这只能说明这水是有人故意洒的,并不是天气的原因,发现这个情况后,刘思连忙朝喻悛喊道:“少将军快来看。”
喻悛下马来到刘思跟前,看了看地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不解道:“你叫我来看什么?”
刘思指着地上说道:“少将军,这路面不对,集水虽然多,可是却被分为两层,下面的水浑浊无比,寒冷异常,但上面的水却是稍微清澈一些,水温也要低上不少,这集水分明是有人后来洒上的。”
喻悛不是笨蛋,马上明白了刘思的意思,这条小道连绵数里,少数人根本就不可能洒落如此多的水,只有最先通行的那支敌军才能办的到。
喻悛跟在叔叔喻平军中从来都是战无不胜,哪里有过今天这么窝囊,跳脚大骂道:“敌军竟会出如此小人之计,要是让小爷逮到他们,非拔了他们的皮不可。”
一名都尉来到喻悛跟前,道:“少将军,道路难行,末将认为还是暂且退兵为好。”
喻悛脸色铁青,看了看刘思,问道:“刘思,除了这条小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通往柏县。”
刘思苦笑道:“这条小道离柏县最近,只有一天不到的路程,除此之外还可以从卫州到柏县,只是路程太远,至少要走三天才能到柏县,敌军皆是骑兵,三天后等我们到了那里,他们可能早就望风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