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福原名福阿辉,以前的家乡是在江南一带的同莱县周边的一个村子里,跟着村里人一起来到京城谋生,在他家乡还有个老母,他这人老实,平时没什么朋友,所以此番很有可能会回家乡。”尤允承对楚宫央说着他派人调查来的岳福的信息,又将岳福的画像打开来看。
楚宫央瞧了瞧画像:“既然这样,那我们这就出发去同莱!”
“好。”说着,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立刻动身向同莱出发。
一日后到得同莱,楚宫央笑着对尤允承道:“承兄,不如我们比个赛?看谁先找到岳福?”
尤允承饶有兴致的答应下来:“好啊,输的人就请赢家去京城福满楼,要什么就得点什么!”
“一言为定!走喽!”说罢,楚宫央就往南面方向跑去,尤允承笑了笑,向北面而去。
楚宫央刚走出去几步,便坐到一面摊处:“小二,来碗面!”
楚宫央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心中暗暗想着:承兄,你去找人吧!我得先吃会儿喽!
吃的正香,忽然一个衣衫破烂的叫花子模样的人跪到她凳子下面,拽着她的裤脚,极度紧张的低声道:“楚大人,救救我。”
楚宫央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蘸着面条汤擦擦他摸满黑灰的脸,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岳福嘛!岳福压低嗓子:“楚大人,岳老爷一路派人追杀小人,您快救救小人吧!”
这还带自己送上门儿来的?都没用她去找?不过心里却欢喜了:承兄,你要请我吃饭啦!
他话音刚落,几个蒙面黑衣人挥刀杀来,一刀砍断了楚宫央吃面的木桌,楚宫央拽着岳福抽剑抵挡,周围的百姓都吓得慌忙逃跑,可对方人多,楚宫央稍微松了松拽着岳福的手,便被其中一人钻了空子,那人掳着岳福往潇湘湖方向跑去。
楚宫央刚想追,无奈被几人缠住,无法分身,与蒙面人周旋几招,楚宫央下了狠手,砍伤了两人,才有机会抽身,一得机会,忙施展轻功朝潇湘湖方向追了过去,剩下几个蒙面人也忙追了出去。
见那人已带着岳福行至潇湘湖畔,为节省路途,楚宫央轻足一点,落在湖中一艘木船顶上,后面的蒙面人这时也追了过来,楚宫央纵身一跃,身体轻盈,衣袂飘荡,足尖轻轻点过湖面,平静的湖面只是微微泛起了一点儿波澜,身体一个旋转,往回跃去,一脚踢在一个蒙面人胸口,那人登时掉落湖中,楚宫央踩在他身体上,寒光一闪,一把刀直切过另一人的脖子,剩下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飞身逃去,楚宫央踏了落水蒙面人脑袋一下,飞身轻飘飘地落在另一艘船上,眼睛不停的搜寻岳福的身影。
湖面上忽然拂过一缕清风,随后飘出阵阵凄清的箫声,回旋婉转,忽轻忽响,时高时低,刚刚高起的音调,几声盘旋过后,便低沉下去,箫声此伏彼起,时而忧伤,时而缠绵,时而在呼唤,幽呜中带着苍凉,若虚若幻,如怨如慕,似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又似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楚宫央本集中在找岳福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箫声上来。
“清城,忘记你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你就是楚宫央!”
“清城,你是草原的女儿,是我们西商的天之骄女,二叔相信,你一定可以带领西商的族人反抗暴政,还西商安宁美好的生活!”
箫声渐转悲沉,此中流露着诸多无奈,仿佛只能将满腔思念之情化为清风,飘到想要守护的人身边。
清城!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那个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那个只想和家人在一起永远幸福生活的孩子,她在哪里?
楚宫央自嘲的一笑,清城早已死去,活着的,是现在这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楚宫央!
直到眼角滑下一道泪痕,楚宫央才回过神来,箫声骤然停止,从箫声的来源处,湖中心一艘崭新的船舶中,隔着璀璨的水晶珠帘,从里面传来男子低咳的声音。
但只是短短几声,便没了声音,而没能吹完的曲子也没再继续下去,楚宫央伸长脖子看去,由于隔着珠帘,看不到里面具体的样子,但依稀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白衣人,长长的发披散着垂在地上。
能吹出这样箫声的人,不知是个怎样的男子?楚宫央有点儿惋惜的收回脑袋。
哎呀!楚宫央一拍脑袋:“糟了,差点儿忘了正事。”
一只纤长白净的手轻轻拨开水晶珠帘,但只是露出一条小缝儿,只能隐约看到那优美的淡淡桃红色的嘴唇,绝美的唇形绯然诱人。
“公子的箫声淡远优雅、清冷悲凉中满含思念之情,不禁让小人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亲人。”掌船的小哥儿忽然道。
白衣公子微微侧过头来,面上的银色半边面具闪着烨烨冷辉,掌船小哥儿继续道:“小人多年前离家出来谋生,再回去时,村子已被官兵全部焚毁了,小人的家人也不知所踪。”
白衣公子轻启朱唇,声音爽朗纯净,仿若一缕和煦的春风,却字字满含感慨:“官员搜刮民脂民膏,底下官兵也肆意横行,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公子心善,可世道如此,唉...”掌船小哥儿这一句叹息中尽是无奈。
“看小哥儿出语不凡,怎会甘心在此掌船?”白衣公子看出这掌船人也是有才华之人。
掌船人望向远处,嘴角一丝苦笑:“我也曾想入朝为官,一展宏图,可官场黑暗,我曾三年连中进士,却被买官卖爵之贪官顶替,如今掌船为生,倒也逍遥自在!”
楚宫央此刻已展开轻功离去,脚下借着湖水之力,几下便跃到桥上。
“身轻如燕、所过之处,湖水竟未起波澜,这女子的轻功倒是不错。”白衣公子说完放下珠帘,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送到唇边。
掌船人闻声看了一眼,白衣公子若是不说,他倒没看出那人竟是女扮男装,笑着摇了摇头后认真执起浆来。
楚宫央在人群中张望着,却已不见了人影,正骂自己心大的时候,却见岳福踉跄着从一个胡同口跑出来,楚宫央忙上前去拦住他,岳福见到了楚宫央,这才放了心,停下来呼哧带喘的歇气。
随后,几个黑衣人也从胡同口追出来,见到楚宫央在岳福身边,都犹豫着往后退去,楚宫央嘴角轻勾,抽出腰间的剑,如一阵疾风般掠过去,剑如流星,寒光纵横,眨眼间解决掉几人的性命。
几名黑衣人倒地后,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他们甚至还没看清她怎么出的手,便被一剑封喉。
反手将剑插回剑鞘,这一转身,却见岳福已经开溜,楚宫央心下气恼,展开轻功,几步便追了上去,一脚踢在岳福后背,岳福随之趴在了地上唉声叹气,楚宫央一脚踏在他背上,令他无法起身:“臭小子!本大人救了你的小命,你还敢逃跑!”
接着又在岳福背上踹了几脚:“你再跑啊!”
岳福经不住痛,连连求饶:“小人不敢了,大人饶命,小人不敢再跑了。”
楚宫央这才住了脚,将他提溜起来:“说吧,好好交代交代。”
岳福喘了口气:“回楚大人,岳老爷在小人背上不知刺了什么东西之后,便给小人银两,还派人将小人送回老家来,告诉小人只要以后安分守己,不再踏入京城一步,不将背上的东西泄露出去,便保小人一生衣食无忧,可是,在回乡途中,小人才知那几人是奉命要杀小人灭口的人啊,小人拼了命才逃出来,一直伪装乞丐一路逃到这里的,遇上楚大人后,小人才敢露面。”
楚宫央听后道:“你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是楚大人?”
岳福犹豫半天,怕楚宫央又要打他,便道:“小人进岳府之前,曾在正刑司伙房劈柴,因实在太累,后才投入岳府做家丁的,所以曾见到过楚大人。”
楚宫央半信不信的“哦”了一声,取出镣铐,将岳福绑上,岳福哭丧了脸,小声求饶:“大人,能不绑着小人吗?小人绝对不跑。”
楚宫央踹他屁股一脚:“哪那么多废话,等本大人把你交到大理寺再说吧!”
岳福欲哭无泪,送到大理寺还有机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