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不少东西,然后直接就歪倒在沙发上睡觉。第二天早晨,起了一个大早。吴淮平早就醒了,穿着淡蓝浅灰两色的条纹睡衣坐在旁边看报。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他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看起来既柔和又英俊。
我顿时就沉迷在这种朦朦胧胧的美妙气氛中,翻身眯着眼睛盯着吴淮平看,看他捏着报纸的骨节分明修长的手,看他微微抿着的嘴唇,看他因为思考而稍微蹙起得眉头……
吴淮平发觉我醒来了,于是就稍微侧脸低头看我,眼角带着一丝笑容的说:“早上要吃什么?”
我又翻身,将身子往被子中缩了缩,说:“随便。”
我听到吴淮平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后,又听到了他在我背后轻声问了一句:“还在生气?”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在意的,我琢磨了一会才明白他这是在说的什么事情。昨晚上半夜我还跑去沙发上去睡觉,结果早晨却在床上醒来,看在吴淮平将我抱上床的功劳,一大早上就生气简直是天理难容。再说了,我这人脾气急躁,但是相对的优点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再再说了,还有一个词叫“色另智昏”不是么。
我转身抱住他的腰,仰着脸对他说:“我没生气。”
“是,你是没有生气,就是不知道昨晚上是谁光着脚气的跑下楼睡沙发的。”吴淮平的语气说笑不笑的。
见情势一片大好,我就开始试图讲些条件:“是你做的不对,你知道我容易忘事的,你明明可以提醒我两句的,结果你就只顾生气了。你看看,哪有你这么不大度的男人。平时大度的不得了,可是小气的时候可真小气。”
吴淮平面对我的控诉,眉梢一挑,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看这场演出?”
我顿时就不说话了,视线也不敢再瞪着吴淮平。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完全怪我,明明是他的不对,本来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的,只要他好说话那么一点点。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是在怪我?”我开始吹胡子瞪眼,“我都不生气了你还敢再生气你就试试。”
吴淮平不再说什么,无论是视线还是注意力都重新转移到报纸上,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可能是觉得痒,他往旁稍微移动了些。我接着戳他,他扭脸横了我一眼,然后报纸一卷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给我老实点。”
我搂着枕头接着往被子里缩,等了一会儿,感觉到旁边有动静,随即吴淮平躺在了我的身边,将我以及我怀中的枕头都一块儿抱住了。我靠在他的怀中,挑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接着睡回笼觉。
等真正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吴淮平早就去上班了,我蹭到楼下吃早饭。吃完早饭后无事,就分别给陈珈瑶、秦筱尹以及昨天才恢复革命联系的胡鹰钧打了通骚扰电话。
在此,我不得不感慨两句啊,这就是上班的人啊,没有自由啊。虽然都在忙,但是三个人的态度有天差地别的不同,陈珈瑶还不等我这个没有老板管教的人开口刺激她,直接就给我蹦出来一句“我刚准备上班你给我一边玩去。”,秦筱尹那边似乎有旁人的声音,不过还算是客客气气的说:“正在开会,一会儿我给你打回去”,然后,也挂上了我的电话。只有胡鹰钧,只有胡鹰钧同志啊,真正的革命战友,将我们之间的革命情谊完全摆放在了为资本主义献身的价值之上。溜在吸烟区一边吸二手烟一边陪我畅谈人生和未来。当然,谈未来太遥远了,于是我们就稍微谈论了一下比较近的又关乎民生民计的事情——中午有没有空凑在一起搓一顿。
接着,我躺在沙发上看了半个小时的报纸和电视,然后爬起来洗漱换衣服。虽然约在一起吃饭是在十一点半,而现在才是十点。果然,没老板管教自己又没有自制力的人果然容易空虚。然后,在这种空虚下,我才想起自己还有两张设计效果图没有做,于是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开电脑。但是,才在电脑前坐了十多分钟,秦筱尹就打来电话了。我顿时将鼠标和数位板推的远远的,蹲坐在椅子上跟秦筱尹聊天。
“有什么事情?”秦筱尹上来就这样问,可见这个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点的娱乐精神。
我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电话那边,秦筱尹沉默一会后才蹦出来一句“你可真无聊。”
“废话,要是有事忙的话谁还会给你打电话聊天。”
估计是被我这种没话找话的废话给弄的挺无趣的,秦筱尹很干脆的就打断了我的话:“张瑜桦无论你想干什么我请求你利索的说完。”
于是,我可是大谈最近的社会热点新闻,从哪哪地方发现了什么神奇的物种到国家最近有什么新政策,不过,这似乎只是单方面的,秦筱尹除了对新政策有兴趣以外,对科技生活一点儿都不关心。
同秦筱尹相谈甚欢的后果就是我完全无视了时间,直到秦筱尹说“张瑜桦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十五分了,这也就是意味着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去见胡鹰钧,而且在这重逢后的第一次联系我极有可能会迟到了——这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即便胡鹰钧不会像是小姑娘一般絮絮叨叨可是我自己肯定都不好意思。
“不了,我中午已经有饭局了,您老一个人用膳吧。”我一边回答秦筱尹,一边从椅子上蹦下来,急急忙忙的跑下楼。
“谁?吴淮平?”秦筱尹问。不知为什么,她总是不待见吴淮平,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好朋友,我无论偏向着谁都说不过去,关系再铁一些说的话,那一个是我未来孩子的爹,一个是孩子干妈,夹在中间为难的人是我啊。不过,现在秦筱尹也不会在我面前明显的表示出来,只是语气有些不招人喜欢而已,这已经算是一大进步了。
“不是他,是一个朋友,我先挂了,拜拜。”我飞快的说完,不等听到秦筱尹说再见的声音就将电话挂断了。
虽然在出租车上我无数次催促“师傅快点,师傅快点。”可是我依旧迟到了。跑进约定好的饭店,我一眼就看见了孤零零坐着的胡鹰钧,他在我进来的时候也看向了我,于是,我一边向他跑去,一边说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胡鹰钧笑着说:“是啊,你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张瑜桦,迟到可是人家小姑娘的权利,至于你好意思迟到么?”
我诚诚恳恳的对他这话表示无比的赞同:“是,我是纯爷们,没任何权利迟到,姐姐您就原谅弟兄这一回吧。”
胡鹰钧摇着头笑,我坐在他面前,又正正经经的道了一回歉。胡鹰钧竟然还敢一脸嫌弃的说:“张瑜桦你得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大不了一会我点菜,点什么你吃什么就行了。”
“而且我还可以付账不用您老人家掏腰包。”我补充道。
“这就不用了,怎么说我也算是有正经工作的,总不能欺负你这个无业游民。”
“我这叫自由职业者。”我拍着桌子重申,胡鹰钧又笑。
胡鹰钧下午两点上班,我们就在饭店一直谈到一点四十五分。分别时,胡鹰钧忽然颇有感悟的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能再次聚到一起真是不容易。”
虽然我心有戚戚焉,但是还是笑着骂他矫情。不过,等他离开以后,我决定,再次挑战一下自己的飞机恐惧症,飞到另外一个城市看看陈珈瑶那女人过的如何,毕竟好长时候没见着她,还是有些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