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爱故弄玄虚,蓝斯了解,却还是紧绷着神经,无法放松下来,他两手撑在桌面上,一双冰魄蓝眸要射出冰刃来,“你把话说清楚,怎么会不正常?她……是脑子里的血块出了问题吗?”
“放心,她这些年一直在坚持吃药,也有辅助其他治疗,有些很小的血块,已经消失,现在剩下的几个血块也并不是很大,不过是压迫了记忆神经,手术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赵瑞霖耐心地解释着,听到蓝斯明显呼出一口气,他才抬头对他和蔼地笑了笑,“看她刚才的症状,不是太紧张,就是太激动,男人看到女人脱衣服流鼻血,就是这个道理。”
蓝斯愕然,有些无辜地挑高剃锐飞扬的眉,“我刚才只是摸了她一下,怎么就……”
“以你这副皮相,你去摸我的护士,我的护士恐怕也会流鼻血。”现在的女人,一看到什么男神帅哥的,都尖叫激动,一点矜持都不懂。赵瑞林摇头叹息着,示意蓝斯坐下来,“你爸没有告诉你,当年就是梅依依是因为看你漂亮,才收养你的吗?她可是个挑剔的人呢,在孤儿院的一大片婴儿床里发现你,就拔不动脚,直嚷着和你有母子情,你爸没办法,只能把你带回来,所以说,上天总是会眷顾貌美的人。”
“梅姨却不是这样的说,梅姨说我是天堂的天使变成的,她一看到我就好亲切,她说她上辈子可能也是天堂里的某位女神,经常见到我,所以觉得好熟悉。”
想起梅姨那些满是童趣的话,蓝斯冷酷的五官都变得柔美起来。他的记忆中,梅姨不只一次的骄傲地说,“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的蓝斯更美更优秀的孩子了。”
但是,在他心里,眼里,佩琪才是最美最优秀的孩子,那时的佩琪总是最懂得关心她周围所有的人呀,猫呀,狗呀,可是,上天并没有眷顾她,也没有眷顾梅姨。
梅姨,疼惜他,珍惜他,把他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呵护的养母,突然就香消玉殒。
美丽而凄艳的死状,佩琪的哭,佩凯恐惧地惊叫,那栋曾经温馨美好的华宅,都会让他的心淌出黑浓的仇血,他要让那些害死梅姨的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当然,也包括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
“对啦,你和佩琪怎么会在一起?”赵瑞霖收起文件夹。
蓝斯蓝脸上的神情微变,眸中锋芒陡然凌厉,“当心理医生的总这样多管闲事,会死得很快。”
“你爸爸并不想你和佩琪碰面,瞒了这么多年,也是为你好。”赵瑞霖还有些不适应他的突然到访。“再说,他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那些打击……”
“别跟我提他!他害死梅姨那一刻,就不配再当我父亲。”
“蓝斯……他是你最亲的人。”
“别对我说教,你没资格。”
佩琪一进门,发现房间里安静地不同寻常,蓝斯坐在椅子上瞪着赵瑞霖像是看仇人,脸色有些难看。赵瑞霖则专注地看着笔记本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像是很忙碌的样子,两人似乎并没有交谈,却又像是刚刚大吵了一架,透着一股子诡异。
她讶然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打破沉静,“蓝斯,我想和赵医生谈谈,我在候诊室给你准备了一杯绿茶,你去那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绿茶?看样子,她还是没有想起任何关于他的事。蓝斯起身过来,见她脸儿又红,他谨慎地没有再碰她。他壮伟的身躯站住,侧首一转,警告赵瑞霖,“管好你的嘴!”说完,他甩门出去。
佩琪漂亮的眉头竖起,在蓝斯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蓝斯怎么了?他怎么说这么过分的话?管好你的嘴是什么意思?”
“紧张你而已,没什么。”赵瑞霖转了椅子,慈爱平和地看着她,“没有觉得蓝斯很熟悉吗?”
“有啊,他就像我上辈子的情人。”佩琪脱口而出,脸更红了,却还是把话说完,“他一靠近我,我就会心跳加速,浑身发热,好像病了一样!”
“这种病,叫爱情!”赵瑞霖站起身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喝一口,冷静一下。”
佩琪咕咚咕咚把一整杯水都喝光,狭长的双眼皮凤眸,却越是神采熠熠,那光芒像是要爆发出来。她把水杯递给赵瑞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按着心口,像是生怕自己的心脏飞出来似地。
她看了眼门板,手括在唇边,生怕别人听了去似地,低声说道,“我昨晚醉酒之后,算计他,和他那个了,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而很高兴耶!我是不是有点变*态?”
这个词汇太严重了!赵瑞霖竖起浓眉,不可置信地盯牢眼前古灵精怪的丫头,她在蓝斯面前像个淑女,蓝斯一走,接着就原形毕露了。“琪琪,等等……你说昨晚和他那个……是什么意思?”这丫头难不成又闯了大祸?
“就说,独居的男人真的反应迟钝,老爷子,您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那个’过?”
赵瑞霖恍然大悟,尴尬窘迫地轻咳了两声,板起脸来,“你这样做,你外婆知道吗?”
“当然不能让外婆知道,虽然外婆不说,我能感觉得到,外婆好像很避讳我和蓝斯在一起。”
“她是应该避讳!这本来就是一场天大的错误,蓝斯这臭小子,手脚倒是快,他这是要……”
佩琪狐疑地盯着他一脸的不苟同,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她没有想得到谁的祝福,但是,她和蓝斯又没有做大逆不道的事。“老爷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赵瑞霖没有多解释什么,说了也是白说,她明天就会忘记他的长篇大论,不如留着口水去对他的清宁说。“琪琪,爱,是心理创伤的良药,可能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