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总是闷热的,一群萤火虫在院子里悄无声息地飞着,那棵矮梧桐树上栖了一只老母鸡,不知道它被什么惊了一下,咯咯叫了几声,又趴在树上睡着了。
李佩然揣了那枚钥匙走到那棵矮梧桐树下,掀开了一个小石块儿,挖了个洞,将那钥匙用油纸包好,放在洞中,又盖上了那石块儿。
过了半响,李维的门又被推开了。李维抬头一看,见还是李佩然,心下纳闷,他怎么又回来了。“爹。”李佩然如先前一样,叫了一声。李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钥匙看够了吗?”李佩然道:“不是。”李维看他似是还有事情要说,道:“佩然,你有事就说吧。”李佩然站在那里没有动,道:“孩儿求您答应一件事。”李维心里奇怪,道:“你先说说看。”李佩然道:“爹,我已经同马虎哥他们商议好要拿着钥匙去寻宝,求您答应。”李维吃了一惊,道:“钥匙呢,你把钥匙给我拿来,那寻宝是何等危险之事,当年我们差点在幽魂庄送了命,你是不是连命也不要了?”说着走上前去掏李佩然的口袋,可是里面什么也有,他知道刚才定是李佩然拿去放在别处了。
“爹,求您答应,不会有事的,马虎大哥那样聪明,连乔枪打得又好,三叔他也同意我去,您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我若寻得一两件宝贝,咱们就不用再过这穷日子了。”李维把身子背了过去,对着墙壁道:“我哪是不让你去,哪是不稀罕那些宝贝,只是这太过危险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和你妈怎么过得下去,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两人年老也不得安心吗?”李佩然道:“爹,你总是拿你们两人来镇压我,不让我出去闯荡一番,见些世面,整天把我留在身边,那跟关在笼里的鸟儿有什么区别?”李维听他这么说,气得手都有些抖了,喝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李佩然见父亲拂袖而去,心中不大自在,在房中呆呆立了一会儿。心想:“去,我当然要去了。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要去。”他嘟囔着,踱着步子出了门外,看到新月房里的灯还亮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妈,你还没睡吗?”新月看到李佩然进来,放下手中的活,道:“佩然,你怎么来了,过来让妈看看,时间过得可真快,咱们佩然都长成个大人了,我看着你连乔妹子挺不错的,等改日和你三婶商量商量给你们俩把这亲事订了好不好?”李佩然道:“妈,你怎么又说这个,连乔她……哎呀,妈,我好久没听你讲故事了,给我再讲一个吧。”新月道:“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时候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李佩然点点头,道:“知道了,妈,要是我有一天走了,你可别太想我了,我很快会回来看望你的。”新月心中奇怪,道:“走,你要去哪儿?”李佩然道:“我是说,我以后要是成家了,还不得离开你和我爹,你别太想我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新月笑笑,道:“我说呢,那妈就盼你早些成家。”
李佩然走出母亲的房间,望着那棵矮梧桐树上面的月亮,突然觉得有些清冷,急忙回了房里。他拿了一张纸,临走前想写封信给父母,但费了几张纸,还是没有写出几句合适的话来,于是熄了灯上床了。
连彪早已睡着,听得李佩然回屋,道:“佩然,你回来了,快睡吧,我听连乔说你们要去天山寻宝,很好,年轻人就要志向远大,不过你们凡事要多加小心,防身的东西和食物一定要预备好了,此去天山路途遥远,我本想和你们一块儿去,但年纪大了,腿脚都不方便了,你们年轻人就去闯荡吧,有你马虎哥和湘兰姐照料我也就放心你和连乔了。”李佩然答应了一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终于睡着了。
这几日李佩然和马虎他们商定了行程,准备按那图纸的指示西行去天山。马虎这些年做生意也积存下了不少钱,路费等开支都是由他支付。
连乔坐不惯车,她觉得车颠得慌,把她的胃搅得不舒服,搅得她直想吐。她讨厌别人盯着她看,尤其是那些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男人,她会很快把头扭过去,若不是湘兰劝着她,她真想上去给那些人一巴掌。
李佩然倒有些兴奋,他看到许多不同的人,还有很多不同的生活方式,都是他未曾见过的。有一次他看到一个老头儿牵着一只羊上了车,那羊在车里吓得“咩咩”直叫,那个老头儿就不停的呵斥它,后来车上的人多了,那老头儿害怕羊被挤着,就在一旁护着它,那羊却叫得更凶了,拿羊角胡乱抵人,最后老头儿没办法,只好拿绳子绑了羊的腿放在座位上,那羊就一直叫,一直叫到下车。
在车上奔走的日子过得很快,那日他们已经到了新疆境内,果见新疆人穿着打扮与他们都不一样。因为天色已晚,马虎就找了家小旅馆先行住下。
“几位要住宿吧,咱们旅馆可是按北京的标准开的,可以洗热水澡,几位来这儿可是选对地方了,这几年来新疆旅游的人可不少,不知几位是要去哪啊?”湘兰笑呤呤地道:“我们去天山。”“哦,你们也是去天山呐,这些日子去天山的人还真不少呢,不过我刚听别人说,现在那一带不大安全,好像失踪了几个人,几位可要当心啊。”
几个人并没有在意那旅馆老板的提醒,长途在奔波的劳累,让他们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几个人来到院子里僻静的地方,拿了那册子又仔细看起那地图来。
“你们看,这是哪儿?”湘兰指着地图上一条细小的红线问道。那条红线绕过了天山又转向了另一个方位。“不对,以前咱们看的时候并没有这条线。”马虎有点疑惑的说。李佩然道:“是不是记错了,这红线是指向天山旁边的另一位山峰,这是哪儿,宝藏不是埋在天山吗,我看反正也不是很远,咱们大老远来了,过去看看倒也无访。”
李佩然拿着册子正要回屋,走到背阴的地方,突然发现其他的红线都不见了,只余下刚刚新发现的那条线越来越清晰。“马虎哥,你们快来看。”几人听到李佩然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急忙又围了上来。“怎么回事,其他的线怎么都不见了?”连乔有点奇怪的说。湘兰道:“也许这条才是真正的宝藏所在地,设计这个册子的人处心积虑想让我们混淆,没想到却这咱们碰巧发现了。”马虎点点头,道:“不错,确实很有可能是这样,咱们不如就按这条路线先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