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和冰山在一起一个月了,曉希翻看着书桌上的台历,原来人在幸福的时候时间竟是过得这么快!
“晓希,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妈妈坐在曉希的床边,满眼担忧的看著她轻轻问道。
曉希看着妈妈的因过度劳累而过早衰退的容颜,年轻的时候她的妈妈还是很漂亮的,自从十年前……那时她们还住在乡下老家,一场大洪水把爸爸卷走后,政府的抗洪部队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爸爸的尸体。妈妈一夜间便老了很多,村子的房屋都被洪水冲得倒塌,破败不堪,政府补助了一些钱,她便和妈妈搬来了C城,在C城买了一套二手的小型的两室一厅,这些年来妈妈也够辛苦的,一个人在街边摆摊卖水果养活我,供她读书!看着妈妈过早就白发满头,过早衰退的容颜,曉希有点想放弃上大学的梦,帮妈妈减轻负担,毕竟现在妈妈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没有什么会比妈妈更重要。
“妈妈,没有的事,你不要担心好吗?”曉希握着妈妈的手,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感觉很累,全身无力,不想让妈妈她再为我担心。再说她現在已经是大人了,应该挣钱照顾好妈妈。
“妈妈,要不,我就不去念大学了,放您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晓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以为妈妈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你上大学,好好读书,将来有大出息……这样我也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妈妈听到曉希说不读书,气愤地站起来骂她,说完竟掩住鼻子哭了起来。
“妈妈,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您不要生气,我读大学!我去读。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一定不会让您和爸爸失望的……”
曉希扑在妈妈的怀里,想到爸爸在洪水中淹没的身影,想着妈妈这些年来的辛苦!鼻子一酸,和妈妈的哭声重迭在了一起,眼泪滴落在妈妈穿了很多年也舍不得扔掉的旧衬衣上:爸爸,你在天堂还好吗?也请您不要生气,女儿会好好上学,会好好听妈妈的话,会好的照顾妈妈,会好好孝顺妈妈的……
“晓希,我帮你问好了,我爸的佳乐超市要聘请收银员!”杜欣兴高采烈地跑到曉希房间,幸亏妈妈出去摆摊了,否则杜欣这丫头的高音喇叭又该被唠叨杜欣不像女孩子了……每次妈妈这样说杜欣的时候,杜欣就会朝妈妈调皮地吐吐舌头,跑到曉希身边,妈妈每次都只是笑着看着她们,眼里充满了宠溺和慈祥。转身去厨房做饭,每次杜欣来曉希家,妈妈都会留杜欣吃了饭再走,而杜欣也从来不客气,每次总是塞了一嘴的菜还不停说:“伯母做的菜真好吃……能吃到伯母做的菜真幸福啊!好羡慕晓希啊……!”
“难道你吃我妈妈做的菜还少啊……臭丫头!”曉希总是会毫不客气地顶杜欣一句。
每当这时,曉希家就被笑声充满了……
杜欣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死了,爸爸是佳乐超市的老板,每天忙于工作,经常都是杜欣一个人在家,杜爸爸每天早上都会把足够的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再出门上班。
“是吗?那我可以去吗?我可以去那里打工吗?”曉希忍不住兴奋地问道,佳乐超市规模不大,主要是离她家近,曉希家住3楼,下楼出了巷子右转步行200米就能到,因为员工待遇,薪资各方面都挺不错,所以一般很少招工的。
“当然可以啊!明天就可以去啊!我爸说了,他支持你勤工俭学,没有课的时候也可以去啊!”杜欣倒在曉希那张不大的床上,将脚上精致漂亮的凉鞋甩到一边,盘腿坐在床上,玩着她那只精美,可爱的粉色手机,今天的杜欣一身鹅黄色连衣裙,将她原本白析的皮肤衬得更白,一头乌黑的秀发乖巧而柔顺地搭在肩上,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可能跑得太急,脸上两团红云,可爱极了!
“谢谢你啊,杜欣!”曉希拉着杜欣的手感激地说道。
“哎,干嘛啊你,肉麻兮兮的,咱俩谁跟谁啊,我们是好姐妹应该的嘛,再说我也总不能在你们家白吃那么美味的菜吧,算是……算是报答你们家好了!”杜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调皮地说道。
“来来,我是一颗波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提示着曉希有新消息了,正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翻看着信息“我亲爱的傻瓜,好想你!晚上有荣幸邀请你去看萤火虫吗?我在广场等你,不见不散!想你的冰山!”看着信息不由笑了笑。
“什么呀,笑得跟花痴似的,给我看看嘛,是谁要跟我们家晓希约会啊!”说完杜欣站在床上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正在用故意娇滴滴的声音念着冰山发来的信息。
“讨厌的杜欣,你故意的是不是?快还给我……”曉希将杜欣扑倒在床,呵她痒痒,抢着手机!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救命啊!啊……”两个女生在房间里疯闹着,笑声惊飞了窗台上的两只小麻雀。
杜欣告诉曉希,原来冰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成绩和体育都非常优秀,就是平时不大爱搭理别人,也不喜欢说话,是他们高中部很多女生心目中的‘冷酷白马王子’,他是女生私下里最喜欢谈论的话题,不少女生暗恋他,但他从来不接受任何情书和任何一个女生的邀约,也没有对任何一个女生动过情。而原来冰山的爸爸就是C城‘丰申’建材的老板:杨建申!白手起家,十年时间就从一间小小的门面发展到今天C城的中型企业。
今天是去曉希杜欣家超市上班的第一天,妈妈很早就出门摆摊卖水果了,穿上那条纯白色的连衣裙,扎上了马尾,曉希看着镜中的人儿,一脸的幸福,冰山曾说过,她就犹如一只荷花仙子,清纯可人,轻轻飘落在他心上,融化了他冰封已久的心!
锁好门,转身下楼,杜欣正慌忙从楼下冲了上来。
“晓希,快!快去医院,你,,你妈妈晕倒了……已经送去医院了!”杜欣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曉希面前,抓起她的手就往楼下冲。
不!脑中一片空白,缺氧的感觉!妈妈!
下楼招了辆出租车就冲向医院,催促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此时的曉希真希望有双翅膀可以马上飞到妈妈身边,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她顾不得身后的杜欣大叫“晓希,等等我……”
“护士,我的妈妈在哪……我妈妈在哪?”曉希胡乱抓着护士就问,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走了出来,晓希冲过去大叫:“妈妈,您怎么样……!”妈妈闲着眼睛,安详地躺着,苍白的脸色!护士将妈妈推进了病房,晓希追着跑了过去。
“小姐,请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对曉希说道!将手上的橡胶手套脱下递给身边的护士,转身走向了办公室。
曉希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要借一步说话,妈妈只是昏倒而已啊!难道?难道妈妈的病情……会很严重么?不!妈妈最多只是营养不良,太劳累了才会昏倒,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晓希,你一定要冷静,冷静!跟着医生走进了办公室,医生示意曉希坐下,拿出病历给我看.
“你妈妈的病是胃癌,已经是晚期了……先前一直劝她趁早做手术,可她坚持不做手术,现在……她最多还有一天的时间了!”医生无情宣判着妈妈的病情,完全不留情,不顾虑她是否能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仿佛血液倾刻间从头顶流失。紧紧拽着手里的病历卡,他……他说,不,妈妈,你怎么可以丢下她!
冲出办公室,曉希一路恍惚地走到妈妈的病床前,妈妈消瘦的身体,苍白的脸色,皱紧的眉头……妈妈,你痛吗?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为什么!为什么要独自面对!我是你的女儿,你都不愿告诉我吗?是怕我担心吗?不。妈妈,怎么办?怎么办?不要离开我!不要!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离开我,丢下我,上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怎么可以!
曉希坐在妈妈的病床前,握着妈妈那干瘦,没有温度的手,凉凉的!伏在妈妈的身上,小声地哭泣着,抽噎着!不敢哭出声音,怕吵到妈妈休息!矛盾的心理,希望妈妈马上醒来就可以回家给她做可口的饭菜,又希望妈妈能好好的休息休息,毕竟她真的太累了!
杜欣进来的时候,曉希正趴在妈妈的身边,杜欣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只是陪着我坐在妈妈的床边,找不到什么话可以来安慰曉希!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静静地陪着妈妈,陪着曉希才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中午,杜欣去买了些饭菜,曉希没有胃口,一点也没有吃!妈妈还没有醒,还在昏迷中,床头的吊针还在一滴一滴地注入妈妈的体内。
听到杜欣打电话给她爸爸,说要留在医院陪着曉希妈妈,陪着曉希!
傍晚的时候,妈妈醒了!
曉希看着妈妈,眼泪忽然就涌出来了……
妈妈拉住曉希的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还是勉强撑着,笑着说道:“晓希,妈妈不在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要坚强知道吗?妈妈也舍不得你,乖女儿,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一定要快乐要幸福!”说完,眼角滑落两滴浑浊的泪水,杜欣坐在一边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相片,相片上的女人竟与妈妈有几分相似,妈妈将相片递到曉希手里:“这是你的小姨,妈妈唯一的妹妹,二十年前离家出走了,妈妈希望你能找到你小姨,这样你就不会没有亲人了……!”妈妈说完,忍住泪水,一只手拉住了杜欣的手,将杜欣和曉希的手握在了一起,“杜欣啊,你是我们家晓希最好的朋友,陈妈妈拜托你,在我走后要多陪陪晓希,帮陈妈妈照顾一下晓希好吗?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晓希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我会的!陈妈妈,我会的!我会把晓希当亲姐姐一样照顾的,我会的,陈妈妈,你……你放心吧!”杜欣边哭边答应道。
妈妈伸手摸着曉希的脸,眼里充满了疼惜与不舍,嘴角一扯,手滑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眼角滑落两行浑浊的泪水。
“妈……妈……妈妈!”
“陈妈妈……陈妈妈……”
曉希和杜欣趴在妈妈的身上大哭了起来!还没有来的及接受妈妈的病情,妈妈就撒手而去了,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妈妈,你怎么舍得离开!妈妈!
护士进来拉开了我们,探了妈妈的鼻息,宣布妈妈已经死亡……给妈妈盖上了白布。
死亡?开什么玩笑,这个遥远的可怕的词语怎么可能和她温柔善良的妈妈联系在一起!不!这不可能!曉希喊叫着,冲过去拉住妈妈,不让她们带走妈妈,杜欣抱住了曉希,叫她一定要坚强!她要怎么坚强,曉希突然觉得好冷,冷得简直要禁受不住,浑身开始发起抖来,不停地抖,怎么也克制不住,瘫软地坐在地上,茫然无措地看着杜欣……杜欣就那么坐在地上抱着她!一直哭一直哭。
曉希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倦缩在沙发里,夏日的傍晚,夕阳斜斜地透过窗户酒进了房间,一片金黄!空气中飘浮着无数细小的微尘,风一吹,便四下飘散,这个傍晚和别的傍晚没什么不同,可是在曉希眼里,阳光和天空忽然就变成了灰色,所有的东西全都失去了色彩!
到家的,倦缩在沙发里,夏日的傍晚,夕阳斜斜地透过窗户酒进了房间,一片金黄!空气中飘浮着无数细小的微尘,风一吹,便四下飘散,这个傍晚和别的傍晚没什么不同,可是在我眼里,阳光和天空忽然就变成了灰色,所有的东西全都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