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扫了贵嫔娘娘的雅兴,就是罪过了。”兰珍婉言说道,缓解了刚刚的沉迷气氛,舒贵嫔也便不再多言。
只是邱心莲很是不满地瞧了兰珍一眼,兰珍忙着避忌开来,退到了一边,她知道这是一种警戒的目光。
绾心在尚仪局时与兰珍方且有几分交情,见邱心莲如此,也朝兰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太帮助落筱黛,以免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咦,姐姐,你这只金玉步摇好生美丽?”邱心莲认真地瞧着季云芳发髻上簪着步摇称赞道,抬头托起步摇垂下的翠玉坠子赞赏道:“金玉良缘?好寓意,想必是皇上赏赐的?”
季云芳有些羞涩地抿了抿嘴,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是皇上画了图,命尚功局做出来的,以金玉为材料,寓意,金玉良缘,以蝶恋花为图案,寓意,两情相悦。”
说着说着邱心莲便笑了起来道:“皇上好疼爱姐姐啊?时常对我说,我与姐姐一同选秀入宫,定要多多走动,互帮互助的,就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嫌弃妹妹我笨嘴拙舌呢?”
季云芳瞧见舒贵嫔脸色不是很好,忙道:“妹妹不要打趣我?皇上倒是时常与我提起要多多像舒贵嫔娘娘学习养花插花之术,说舒贵嫔娘娘的重华宫布置得跟天宫般美丽,满屋花香惹人入迷。”
舒贵嫔脸色这才好看些,谦虚道:“本宫也不过是爱些花草罢了,不如皇后娘娘贵族之后,能舞文弄墨,也不及丽妃娘娘商贾之家,精通财道。”
几人聊着反倒是将落筱黛给遗忘了似的,落筱黛瞧着她们笑靥如花,听着她们谈笑风生,浑身都不舒服,只是碍着情面,又不好意思走。
“咦,落妹妹,皇上最疼爱你了,肯定送过许多‘有情有义’的礼物给你,不如也与我们说一说,好让我们也羡慕羡慕?”邱心莲突然问道。
落筱黛不由语噎,若说礼物,皇上自然是赏赐了不少,但是像季云芳这样满是寓意的还真是没有。
兰珍在旁瞧着落筱黛脸色难看,便也明白这是邱心莲在挑拨离间了,这好似是她惯用的计量。
“嗯?难道没有?这怎会?”邱心莲见落筱黛不言语,又反问道,“不过说来,皇上有段时间没去看望妹妹了吧!许是因为上次宸妃娘娘动胎气的事儿吧!”邱心莲越是说,落筱黛脸色越是难看,她的脸色越是难看,邱心莲便越是说。
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哎,说来那日是妹妹你的好日子,可惜我们还来不及给你贺喜,宸妃娘娘的肚子就痛了起来。”
“宸妃娘娘肚子痛,关我什么事儿?”落筱黛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一面是觉得皇上待季云芳那么好,心里嫉妒,一面是觉得皇上怀疑自己,而心里难受。
兰珍见事不佳,忙着上前道:“小主,您该回去喝药了。”又朝舒贵嫔行礼道:“贵嫔娘娘,我家小主近来有狂躁之症,眼下正在调养,便不陪娘娘您言语了。”
说着扶起落筱黛告辞而去,还未走出几步远,落筱黛便彻底爆发了,抱怨道:“他还跟我说,他最喜欢我的,没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又是金玉良缘,又是蝶恋花的。”
落筱黛很是急躁地说道,兰珍想要安慰却跟不上她急急匆匆朝碧玺宫而去的脚步,想来这邱心莲已经让落筱黛吃了一回亏,还想要来第二回吗?
如今她与落筱黛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关系,既然人要犯落筱黛便也是犯她一样的,得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一下邱心莲才好,省得她以为落筱黛是她能够随意是拿捏的。
刚刚回到碧玺宫,刚好看见慕容皓天在院内,见了筱黛回来,忙着笑脸迎了过来,因为他总是不穿龙袍,甚至连代表皇家威严的金黄色都不穿,故此见了他也就如同见了常人般,没得那么多的礼数。
“你不要来,你走……”一见面,落筱黛便闹了起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直径朝屋内走去,说着便要关门,不准皓天进去。
皓天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疑惑道:“这是怎么啦?”
“你疑心我,疑心我想要害宸妃娘娘的孩子。”落筱黛关上了门,皓天忙着走到了窗口道:“我没有啊?”
“你有,不然你为什么要唤调香婢女来检查我的衣裳?”落筱黛又想要去关窗。
“那不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吗?”
“那后来为什么又不检查了?”
“那不是母后来了,给打断了吗?”窗口有两扇窗,落筱黛关一扇,皓天便推开一扇,两人就这样左左右右,在窗户的关关合合里对话,倒是蛮有情调。
兰珍默默地在一边注视着,倒是很是羡慕他们这样玩闹,不像是帝王与妃子,而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又吵又闹,没得规矩礼数。
曾经,在那宛若仙境的香草园里,有所榆木屋子,屋子的四周是用一扇扇可撑开的窗户页子组成。
这样阳光就可以更充分地射入屋内,且是斜阳散射,日光不会太强烈,不会在晒香草的时候,丧失香草的味道。
那一日,她与往常一样,在里头晒着香草,哼着那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的顺口民歌。
突然闻见一股很是特别的香味,在这芳香四溢的香草园里,好似一把利剑划破了云彩,直径而来,忍不住的闭目品味起来。
再睁开眼睛时,只见种满香草的院子里是站着一名男子,他正聚精会神地瞧着自己,那目光好似要瞧着人浑身酥软。
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里,她羞红了脸,忙着关下了一页窗,可惜她关到哪里,那男子就跟到哪里?
只要一抬头便注定是他充满慕意的目光,环环转转一个圈,两人的位置与距离好似丝毫未变。
最后一扇窗户时,他终于开口说了话,他问道:“姑娘,恕在下冒昧,请问姑娘可是御香阁的调香婢女?”
她点了点头,手搁下了窗户,那人的身影便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却依旧听见他问:“敢问姑娘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