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黎帝国坐落在大陆西北之极,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夹带着冰碴的风不分季节的呼啸着,严酷的气候下愿意来这里的冒险者很少。蓝黎帝国成立那天起冒险者更是几乎绝迹,原因无他,帝国在成立的那一天便将冰雪森林列为圣地禁止任何人进入。
雪原终年不变,冷风沉默着呼啸,然而今天雪原的冰冷孤寂被打破了。神创历226年,距大陆新生226年整!蓝黎国庆!
临近九月,七大帝国的使者代表大陆统治阶层涌入蓝黎帝国落阳城参加隆重盛典,大陆纷争十年后终于有了一次安歇的机会。曾经辉煌的战魂武士逐渐淡去,魔法师继武士后成为大陆主要力量阶层,其间无疑会有几分灰暗,几分血腥。但时间会冲淡一切,大陆已不再动荡,而不久前还刀兵相向的人现在和气的坐在雪原大厅中谈论一些不那么敏感的话题,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百年时间里战火燃遍整个大陆,唯蓝黎帝国例外,没人能说得清为什么,而真正的知情者对此只字不提,保守着共同的秘密。蓝黎国庆,大陆过半魔导师都会进入落阳城礼拜,礼拜的对象既不是神明也不是某个魔法帝国的开国魔导师,而是一名传奇般的武士,神创历之前整个北方的君王!
夜了,庆典正式开始,沉寂了许久的雪原喧嚣起来,整个都城都沉浸在热闹中,却不包括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在都城不走眼的角落里,说是屋子,其实整个屋子都是从天然石体中开凿而出,布置简单粗糙。放眼望去只有一张雪松木制成的木床,两把木椅和一张充当石桌的冻岩,桌上两个粗瓷大碗和一个同样粗制的坛子,里面不知装的是烈酒还是雪水。
屋子由雪光照亮,进去之后便感觉寒气袭人,屋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轻轻提起坛子,倒了一杯在碗里,不紧不慢的喝着。老人已是满脸皱纹,动作十分的迟缓,但他一双眼睛却如少年般明亮。老人身前跪倒着三位身披重甲的男子,三人分别统御帝国内廷外关,皆是帝国将军!
三人加起来要超过二百岁了,正当龙啸九天之时,却屈尊降贵向老者行最为庄重的礼,帝国军礼!
老者此时已喝完一碗,十分不雅的用衣袖擦拭落在雪白胡须上的水珠,形态举止与一般居家老人无异。可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帝国将军们的目光不敢在他身上稍有停留,更不敢去看那个空着的座位。
“死神森林今年派谁来了?”
两位将军神情一松,快速退了出去,留下的那位则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屋子里寒气逼人,将军的战袍却被汗水浸透了。
“看来又是一个死灵!”老者和气依然,他吩咐道:“是骷髅还是怨灵?你也别为难了,去把他安排到那些巨人旁边,再从死牢里取两个活食给他。那些巨人最近不安分的紧呐!”
将军汗出的更多了!身为帝国将军他是知道一些秘密的,可是秘密从来不是能被很多人知晓的。将军颤抖着,一身铁甲随着他的动作响成一片,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最后他还是一咬牙道:“是……是那个人来了!”
“什么?”老人一愣,抓罐子的手就此凝在了半空。
将军当然不会自作聪明去重复,老人不可能没听清,魔武双圣阶的他感知是整个帝国最恐怖的!老人似乎愣了,将军更不会去猜测什么,蓝黎帝国首任大帝的心思不是能妄加揣测的,而且将军还知道老人的火爆脾气是他能力的几倍不止,愈老愈是如此,这个时候哪怕发出一点声响都有可能招致老人的怒火。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老人身体不断散发出强横威压,将军一开始还能在如此恐怖的威压下坚持,可一刻钟后将军的脸已比雪片还白了。他更不敢做出任何表示了。
良久,可能是老人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衰老,可能是坛子耗光了老人的臂力,气氛慢慢缓和。老人轻轻将坛子放下,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请他来这里吧,我和他共享这坛千年雪饮。”
二百多年前泛大陆的战争中十几位英雄横空出世,战争结束后战魂盟以解体告终,大陆势力重新划分,拉开了长达二百年纷乱的序幕。无数的争吵、谈判、联盟、战争等一系列权力斗争后北方大陆由七位王者分别统治,世界终于开始走向安定,魔法师和武士,光明教廷解散后的牧师,游荡的冒险者和普通的民众,以及其他各种族同时迎来了平和的太阳。
时光变迁,已没人记得为什么要到雪原来参加蓝黎国庆的真实目的了,但蓝黎帝国的神秘和强大毋庸置疑。蓝黎帝国有以兄弟之名命名的军队,有所有武士心目中的圣者:战魂武士,这已是大陆绝无仅有的战魂了。而大陆绝大多数的冰雪魔法师都在为雪原守护,并且仅仅两百多年来蓝黎皇室就表现出了惊人的魔法天赋,除了冰雪魔法师外还有为数众多的土系魔法师,除此之外还有雷,冰火,隐灵等特殊系魔法师。
毫不夸张的说,皇室魔法血脉浓郁到了不可置信的程度,每一位拥有皇室血脉的人必然是魔法师兼武士的结合。除此之外帝国与南方的黑兰帝国缔结友好同盟,两国甚至没有固定边境。
黑兰帝国,每位魔法师的噩梦,仅次于死神森林的恐怖存在!而死神森林,大陆所有势力共同认定死神森林是最诡异危险的国度,据说那里的树自虚空中长出,吸食旅人的血肉和灵魂。如果一个地方生长出这种无名之树,只要半年那里就成为新的死神森林,亡灵大军潮水般涌出,疯狂吞噬能见到的一切生命。
剿灭它们往往要多个国家联手,现在大陆上仍有三处未被剿灭的死神森林,这是世界的瘟疫,新生的灾难!死神森林每一次被消灭,不久后就会在新的地方出现,从泛大陆之战时死神森林的主人就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而真正的死神森林,那里居住着迅疾如风的骨皇和他手中血色战刃,整个大陆的梦魇!然,死神森林虽是大陆公认的死敌,但他们也会以和平的方式出现,这种情况仅有一次:蓝黎国庆!
蓝黎国庆,不止七大帝国,包括黑兰帝国和死神森林,甚至古老的龙族都会化身为人类来到雪原。而据说这一天,神会降临这个世界!
从没有人见过神,而见过神的人选择了沉默,所以渐渐地,神成了一种传说。老人恰好站在传说与现实的分界线上!
石屋里,老人正和一名全身罩在宽大袍子里的人对饮,那名将军在一旁侍立,随时听候命令。暗色的袍子把来人挡得严严实实,一点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没有,可将军觉得他身上散发着比雪原更寒冷阴森的气息,一时间他汗出的更多了。
轰隆——轰隆——!!
外面忽然响起剧烈的爆炸,这不是魔法礼炮应有的动静!未等老人发话,将军抽出腰间佩刀风一样冲了出去。老人只是侧耳听了听,就接着和暗袍人对饮。可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剧烈了,冲击波和爆炸的火光甚至冲进石屋让屋内的积雪融化了些。
暗袍人奸笑起来:“风支和青歧两个帝国给你们准备的贺礼很足啊,雪岳小子!看起来你的小崽子们就要支持不住了,你还坐在这里喝酒,嘿嘿~嘿嘿……”
“哼!”老人怒哼一声走出了石屋,转眼消失在冰冷的风中,同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雄壮的身影。老人须发皆白,如白色的火焰,凛冽的气息刀子一样掠过四方,掀起无数积雪和瓦片。
老人像雪松一样屹立,未有一丝晃动。几乎在老人出现的同时,天空突然彩色光芒,光芒之强烈几乎让雪原变成白昼。老人如山般凝定!!
此时落阳城内早已乱成一团,无数魔法飞上天空后又向人员最集中的地方落去,蓝黎宫廷魔法师和皇家卫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名大魔法师级别以上的魔法师在同时施法,而在天上,又有十几名强者升上天空。其中一个身披青袍的人脱离队伍向魔法风暴中嚣张的喊叫:“蓝黎王,看看天上!我们这次不仅有上百名的大魔法师和武士,还有神!唯一的真神!你们这是在逆天!!!”
“叛徒!!混账!!”
老人狂吼一声,身体像太阳一样放出无限光芒,如雷吼声中老人陡然变化。一股磅礴气势铺展开来,老人竟化做一头冰川巨熊冲向了天空,巨熊庞大无比,一双冰雪羽翼展开足有十几米长。老人惊天长啸,带着毁灭的气息,逆天而动!!
然而天空中光芒剧烈闪动,很快一团灰色身影如流星坠落,砸进了楼阁之中。年轻的蓝黎王怒喝中冲进了废墟,却被一股大力扔了出来,老人衣衫尽裂浑身浸血,可他的怒火不曾有丝毫平息。他一把推开想要扶住他的蓝黎王者,冲石屋狂吼:“老匹夫,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石屋内那骇人的气息波动了几下,竟然消失了。
老人怒不可遏,只是两大帝国合力竟然能在落阳城皇宫内占尽上风!如果不是其他五大帝国的人突然消失了大半,如果不是笼罩了整个落阳城的风系魔法领域,如果不是天空上那太阳般闪耀的光辉,蓝黎帝国又怎会遭遇如此危机!!!
然而老人突然沉默,因为他看到天空正在飘雪,雪怎么会不受风的影响?老人只是怔怔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一时间竟忘记了周围血与火的战场。雪花轻盈,打着旋静静飘落,雪不很密,也就形不成纷扬之势,可这样的雪是老人二百多年来从没遇到过的。
冲锋开始了!在冰风呼啸的雪原,遭到伏击后整个落阳城都笼罩在风系魔法领域内,普通卫兵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战斗也就无法构成规模。几百名加持了风系护盾的战士潮水般涌来,他们都有着不俗的力量和至少三级的魔法水平,虽然战力无法与蓝黎的皇家卫兵相比,但在风系魔法领域内他们的力量和敏捷被极大的加持了。可当他们跟随强者脚步冲进宫门时看到了缓慢飘落的雪花,然后世界突然变白了!
他们中只有极少数的人来得及反应,可是他们最后的感觉还是白,不掺杂任何东西的白。
天空中突然有成百上千的雪魅在飞舞,天空中的强者,相互攻杀的士兵,正在施法的魔法师,几乎所有人同时感受到一件最为可怖的事情:白,虚无的白!
风停,风又起。只是这次魔法领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雪原固有的冷风。风中响起一串脚步声,一袭黑衣飘动,随后是冷俊的面容以及幽深无限的眼瞳。
黑衣少年似乎跨越了时光,带着雪原的风和雪出现,向战场正中央喊道:“雪岳,退下!”
老人身体剧震,立刻拜倒在地。冲天愤怒早就全无踪影,此时他的身体因激动颤个不停,刚想喊什么时却被制止了。少年扶起老人,再抬起头看天空时表情已是淡淡的不屑。
随着少年的注视,天空陡然变化,圣芒闪耀中走出五个人影:“下界之人!”
夜空中涌出无限圣光,质问如雷般隆隆而至,憾人心脾;又掀起了阵阵烈风,如同审判!然而少年并未在意,他笑容依旧,一根修长的长指伸出,白皙的手指随风舞动,划出一个个奇异的符号。
“真实触碰。”少年的声音如同水波扩散,天空之上的众神不可思议地退了一步,就在刚才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可抵抗的巨力穿透了。
直到这时少年才不屑地笑出声来,他依次看过天空中五道身影,冷冷下了定论:“困兽之斗!”而同时少年手里的动作就没有停止,只是这次手指的动作明显快了很多,手指从一根变成了五根。舞动的手指就像清风的流动,又似情人在抚摸,幽明的夜中异常白皙的手指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天空之上圣芒突然闪烁起来,四五道神威骇然而动,不仅威压全无,连声音都暗哑无比:“你!你敢弑神!?”
少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不敢?区区几个风灵神也算不得神明,何况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命运摧毁!”少年手一挥,天空中圣芒如同受到惊吓飞速挤压成一团,然而随着少年正中一指,本已消失的圣芒猛然爆发。一时雪原像回到了白昼,整个雪原都被照亮了,不过随后黑暗和冷风又扑了上来,雪原重归寂静。
五道身影随着圣芒一齐消失了,连一声惨叫或挣扎都没来得及做出。做完这一切少年只是叹了一口气,踏着雪原特有的冰雪和冷风慢慢离开了这里。他好像忘记了,在他身后蓝黎国君和老人同时拜倒。
“那头老龙就要醒来了,我解脱了。不是吗?呵呵。”少年漫无目的的游荡,黑暗和寒冷不能对他有丝毫阻碍,而前方和地面上的东西亦提不起他一丝兴趣。少年一步接一步的走,似乎忘记了终点在何方,可这次他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小镇,但这里已是蓝黎边境:平安镇。
少年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这里是?雪岳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唉!”
少年终于慢下来,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漫步在小镇。天还未亮,帝都的动乱未影响到这里,大多数人此时还都在睡梦中。不过已有几个早起的猎人开始检查猎具准备一天的工作,他们的妻子,或者是孩子,也早早的起来和他们告别。接下来一连几天深入冰雪森林,危险不言而喻,家人的安慰和祝福会在他们身处绝境时产生强大的动力。
少年一路走来,将这里一切收入眼底,同时他仿佛看到一个小小身影,有着无数次他从镜子里看到过的面容。
很久之前有一个小家伙就是在这样一个小镇,日子平淡到不能再平淡,不过他一天到晚都是冷冷的。即使风被门窗挡得严严实实,即使穿着厚厚的皮袄,小家伙还是感觉彻骨的冷。无可抵御的冷,那种陌生,那么遥远,再厚重的衣服,再温暖的呵护都不能取代安全。找不到自己就算拥有整个太阳也无法取暖,唯一能感觉到温暖的,是对以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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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姐!快来看啊,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少年的身影旋风般冲进了略显破败的院落,惊起一群饶舌不已的鸟雀。
“妈!姐!我拿到了,我……啊!!!”
“臭小寒,一大早大呼小叫什么,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困死我了!你手里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一张薄怒的脸突然出现,娟秀的脸庞上除了怒意外还有几分天然的蛮横,不过现在少女声音软软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嘿嘿,不给你!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啊哈哈哈哈。”少年激动之下满脸通红,不过在某人被打搅的情况下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玩世不恭。
“还敢顶嘴?”少女的眼终于圆了,少年开朗活泼行事如风,平时对她这个姐姐敬畏有加,今天竟然罕有的顶撞起来。少女明亮的双眼迅速眯成危险的程度,巴掌又抬了起来。
七月中旬一个普通的清晨,清风如流水,和着手掌与脑袋亲密接触的噼啪声轻轻荡漾开来。一个斯文雅静的女孩子追着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一边打一边愤愤地说:“还什么秘密不成,是不是哪个女孩子写给你的告白信,嗯?让你不给我看,让你不给我看,给我站住!!”
“小晴啊,别欺负小寒了,加班那么晚不多睡会觉对身体可不好。”
再平常不过的叮嘱对少年来说无异于天籁之声,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母亲身后,将手里紧紧纂着的东西递了过去:“妈,快看!我考上了!!”
“真的?”母亲一怔,少女也紧走两步,紧紧盯着录取通知书,迫不及待得搜寻着决定少年一生的文字。
“臭小寒,你怎么不早说,让我早高兴一会儿不好啊?”名叫萧晴的少女又一次发怒了。
“嘿嘿~嘿嘿~”,少年此时只能陪以干笑,解释与不解释,换来的估计都是几计重击
刚刚揭开了人生方向,少年眉间半隐半现的坚毅还是一如往昔,看到了少女满脸倦容,他不解地问:“姐你工作不是稳定了吗,怎么又加班了?”
“刚才你不是不告诉我吗,现在我就不告诉你。要不然你猜,猜中我就告诉你,如果猜不中的话,哼哼!”少年深知那笑声代表的含义,不断胡乱猜着试图分散少女注意力,然而今天少女似乎特别不想放过少年,所以少年只好撤出战斗: “妈,确实是那所大学,如假包换!妈?您怎么看那么久……”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一个眼神制止了,再看时,少年发现母亲沧桑的脸上带着些许满足,眼角早已湿了。
“妈,您怎么了,别哭啊,今天大喜的日了,伤心事就别想了。”少女也压着几分哽咽劝着。
“傻孩子,妈这是高兴啊,小寒考上了重点大学,你也有了正式工作了,我呀,以后就没什么挂心事了。倒是你,小晴,林楠那孩子不错,虽说有点胖,性格有点木讷,但老实妈这病还多亏了他。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妈这心里啊,高兴啊。小寒,明天去给你爸烧柱香也让他高兴高兴,死老头子,咳……咳……咳……”
“知道了,妈,我明天一早就去。”
我叫萧寒,今年参加高考,三年的拼博努力,终于如愿考上了省重点大学。姐姐萧晴,比我大一岁,大学毕业已经两年了,现在大学生就业压力相当大,姐姐运气还好,换到第四个工作时终于稳定下来,加班加点忙了半个多月为公司谈了一笔不小的业务,所以她补完觉后还有好几天的假期。
至于那个林楠,在大二的一次公益诊疗活动中遇到了我姐,一见倾心,死皮赖脸的追。三年了,真佩服他的毅力,不过说回来他也挺不错的,虽说没我高也没我英俊潇洒,但他是个家庭型的男人。哼哼,现在是我被欺负,以后就不知道是谁喽,今天的阳光真的是格外灿烂啊!
我那英俊又帅气的脸又爬上惯有的笑,再卖力的蹬下自行车,马上就到了——墓地。到了!把香点上,再磕个头。其实我平时是不磕头的,只是今天旁边有个老大爷好奇的往这看,不磕不好意思。
“老爸啊,您也真不负责任,我没上高中你就走了,连个梦也不给我托个,就不怕我脆弱的心灵受伤吗,我还没成年啊,这可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啊。唉,现在家里现在挺好的,我考得大学也是你以前看好的那所,姐姐对现任工作挺满意,我未来姐夫也不错,如果您觉得不好可以从里面爬出来去考核一下,不过记得去之前先打扮一下啊。”
“老妈的病好多了,这还多亏了我那未来姐夫,估计以后还能恢复些。由于您老人家没给我们留下太多钱,这个假期我一直在打工,过段时间会很忙,怕是没时间来陪您说话了。不过您放心,不管走到哪,我都不会把您给忘了的,放寒假后我再过来陪您说说话的……哦,供品我没带,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供完后我还得吃掉,在这地方大风扬尘的,放一会就没法吃了,您老人家也说过不要浪费的,我这可是遵循你老人家的意见…………”
其实我这个人很唯物的,根本不信那些鬼啊神啊的东西,也不信人死有灵这种事,但我还是神神经经的坐在这已经长满草的土丘前像更年期大妈一样念叨,不为别的,给活着的人安慰吧。
不知不觉两小时过去了,旁边人看我聊得这么起劲,以为我通灵了,一个个小脸煞白的走开了,临行前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是否还在继续“通灵”。他们嘴唇飞快的嘬动着,可能是在念什么阿弥陀佛天师显灵吧,算了,由他去吧,我脸皮厚。
父亲还在世时不常在家,对我们要求不甚严格却从未间断过对我们的教诲,时聚时散的快乐时光带着无处不在的呵护伴随我走过整个成长的岁月,直到…………父亲牺牲!
平常的电话像晴天的霹雳把我打懵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的医院,只记得路上拼命压制自己的想法,但坏透了的想法却像眼泪一样怎么也止不住,等稳定下思绪时,我已经看到了父亲,如果医生再三确定我绝不会把病床上裹满纱布的人形物体和往日神采奕奕的父亲联系起来。
而纱布已经洇湿,变红,连成一片。
不知从哪走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他沉吟了一下,最后低声对我说:“我们尽力了,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已经给他注射了强心针,你们赶紧过去吧。”
“不!不会的,我父亲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我们有钱,我给你所有的钱,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姐姐已经陷入了不理智,老妈此时也没有了主意,眼神涣散,嘴里含糊不轻不知说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血腥味立刻涌上心头,喉咙里咸咸的,手脚微微打颤,我几乎要晕过去。可我知道从我接起电话开始我的少年时光便已经结束了,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发颤:“爸,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小寒,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别忘了……忘了你的梦想,照……照顾好你和……你妈,你是……咱家的男……男子汉,不许哭……你必须撑起这个家,靠……自己的……力量活……活着……”
老爸交待完后就走了,带着对我的期待走了,姐姐扑到父亲床前哭的撕心裂肺,老妈已经晕过去了,后事还是父亲朋友一起帮忙处理的。
事后,老妈只问了一句:“小寒,你爸临走前都说了什么?”当听到父亲遗言后,老妈再次失声痛哭,比在医院时还要厉害。可哭完就完了,哭完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她拒绝了过多的照顾和别人过多的好意,坚强得我都有些不认识。
父亲走后生活一下变得拮据起来,虽然老妈拼命工作,我和姐姐拼命节省,但上学和生活还是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了老妈背上,加上父亲走后老妈身体每况愈下,有时候我都感觉坚持不下去了,太难了。
我快忘了是怎么渡过的那四年时光的了,我只知道,四年后姐姐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也如愿考上了心仪的大学。老妈的身体虽然还是不好,心情一直乐观,生活再次步入正轨后,身体也开始好转……
嘀~~~~~!!!! 汽车喇叭无情得把我拉回现实,回头一看,我竟然堵在了路口,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龙,最前面的小汽车猛按喇叭不依不饶的指责着我,擦一把泪,速逃~~!!
这里是哪?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到处涌动着黑色雾气,还不时爆出各种颜色的光。哀怨的、恐惧的、兴奋的、崇敬的……,无数情绪随闪光烟花一样绽放,明明不该这样,可为什么偏偏能感觉到?
天空和大地一同奏响,压过了所有的喧闹,不远处突然有一个山一样矗立着的巨人,没有血肉、高达百米的巨人,那么虚幻又那么真实。黑雾中涌出无数怪异的生物,飞奔着逃离巨人,有的惊慌失措分不清方向冲我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躲闪,我就被几头犀牛大小的巨兽踩了过去,可我竟没感觉到一点痛!这不是真的!我昨天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今天怎么可能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除非这里是梦境!
对,肯定是梦,不然这里一切都无法解释。既然是梦了,这里一切便没什么可怕的了,只要我醒来这里一切都会破灭。可为什么我意识清醒了却还在梦里?
我在这里游荡,黑褐色的烟雾阻挡了我的视线,陷入狂乱的异兽们也不能给我一点伤痛,现实中我没有见过这种景象,梦里自然也如空气一样对周围事物毫无反应。突然,巨人似乎从沉思中醒来,目光环顾四周,好痛!好像有无数把利剑从身体里穿过,刺痛无比,周围无数怪异的生物痛吼一片,纷纷消散。
是梦,这里是梦。梦都是假的,可为什么疼痛和恐惧是真的!我强行驱散体内的恐惧,向前迈了一步,大声问:“你好,你是谁?这是哪里?”
巨人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目光友好了许多,甚至我能感觉他在笑,我也笑了笑,接着问:“这还是我家所在的城市吗?我的同学们在哪里,我的家人在哪里?”
突然从巨人那儿传来了剧烈的波动,还有无可抗拒的恐惧,巨人忽然大步跑了起来,置我的问题于不顾。随之而来的,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世界,巨人越奔越快,甚至幻化出两片同样巨大的羽翼疾飞开来,可阴影的速度比它更快!
不知为什么里忽然很难受?我想我应该做些什么的?
“不!不要走!不要走!!”我向着巨人消失的方向狂奔,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大喊着。
阴影好像注意到了我,一小团阴影从天空分出,呼啸着向我冲来。刹那,我感觉自己被死亡包围,会永远困在这个梦里。死亡阴影越来越近,我感觉到全身上下无比的疼痛,可这次我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连嘴都被无形的能量束缚住了。
“我会死吗?”这个想法刚刚涌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冲破一切障碍轰在了我身上,我不由飞了出去,离那团死亡阴影越来越远。
“说谁不要走呢!是不是哪个女生,嗯?”姐姐手里拿着一个大号枕头,例行她高兴时叫我起床的方式。
“哦,没事。”我心情有些沉重,却不想把梦里的事说出来。
“喂,小寒,你不是生气了吧,我是开玩笑的。”姐姐看我神情有些压抑立刻担心起来。
“没事,就了作了一个怪梦。”一抬头的功夫鼻血汹涌而出,我忙不迭地冲了出去,如果被姐姐看到她老妈一样唠叨叮嘱一大堆事情了。阔别多年的鼻血不请自至,而且头也晕晕的,这个梦真的很怪!
虽然有点怪,但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不仅有实实在在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有一份从天而降的惊喜等待着我们。
一个月前市里最大的商场推出活动,只要买够百元以上就可以进行抽奖。连电脑电器到特等奖都是现抽兑换的,奖品从杯子勺子到笔记本电脑什么都有,甚至还有豪华游轮观光旅游。而且现场兑奖!更让人心动的是,即使只买一百元东西也可能抽到旅游的奖项,只不过抽奖台分三六九等,抽到大奖的几率和购买商品的数量成正比而已,虽然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但人们的侥幸心理被无限放大后就只剩下——疯狂,对!只有疯狂。唉,原来在这个世界倒着走反而更能碰到财富啊。
这次旅游无疑是奢侈的,我们不用负担任何吃住费用,甚至来回交通费都可以报销一部分,最好的是姐姐的假期刚好可以赶上。
“妈~妈,快看快看,就是那艘船,好大啊,好漂亮哦。”某人又毫无淑女风范的大呼小叫起来,或者在她心中淑女从来就没存在过,唉!
不知是不是巧合,特等奖从一人票到五人票不等,如果去的人数多于票数就只能自己出多出来那部分钱了,而我们抽到的奖项里不多不少三张票。一开始就去不去旅游问题我们全家展开了激烈磋商,姐姐和我都觉得该去,但老妈坚持自己不去。不过有我在,结果可想而知,当我把父亲搬出来后老妈立刻没了脾气,最后当然是我们全家一起去。除了这次机会估计就会陷入忙碌的时光了。
姐姐还在那里陶醉,接下来的事情只好我来办了。检票、确认、找舱室、熟悉环境,然后到甲板上喝果汁,好惬意啊,自从父亲出事后就没有如此放松过,紧张的学习,繁重的零工,病难的母亲,永恒的梦魇,一切的一切,被阳光下的海风习习吹过,全都了无踪迹。
更难得的是耳边清静,老妈说甲板风大和几个同样是因为好运中特等奖的人聊天去了,毕竟这是一艘观光游轮,像我们这样的小市民只有中奖才会来奢侈一把,还好船上工作人员想得周到,把中奖的人们集中安排在了一起,这样一来别人不想接近我们这个小世界我们也不想冲出自己的圈子。姐姐不知干什么去了,可能昨天晚上激动过度现在去补觉了吧。如此一来,我就可以独自享受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了。
“喂,你在干嘛!”恍惚中好像有女生的声音,刚想放松下思想就被人问候的感觉让人哭笑不得。
没想到眼前竟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很难用话语形容她的清新,一抹浅笑,一身粉装,一席长发如黑色瀑布般垂于肩后,更加凸显那优美的曲线。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海风下长发飘飘,如精灵般动人,粉红的薄薄嘴唇轻轻开合“嗨,你好!”
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忙脚乱站好,嘴里同时蹦出“啊,你好,抱歉,对不起。”海风中,我感觉自己很失态,非常失态,而且脸一定很红。
“扑哧~”女孩忍俊不禁,“你在这干什么?刚才你的动作,差点掉到海里知不知道啊?”原来女孩是好心过来提醒的。
“没,不会,我在这吹海风,呵呵,天气真好啊。”平时没怎么跟女生交流过,关键时候就出糗,唉,倒不是对这个女生想怎么样,只是慌乱中感觉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吹海风?海风有什么好的,对皮肤又不好,还有股怪怪的味道。”女孩皱眉道,还好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糗态,倒是对我的说法很感兴趣,我稳定心神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孩。不看不知道,这个女孩胸前坠着一个精致的海螺哨子,手腕上和身上的其他饰物多多少少也带着来自大海的馈赠。看来她喜欢上了心中的大海却不了解真正的大海,来到海上以后难免会有一种梦想失色的感觉
“其实咸咸的才是大海本来的面貌,大海不是我们平时了解的那样的……”我们从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聊到大海有多深,从最大的蓝鲸聊到最小的微生物,从冰冷的深海聊到瑰丽的珊瑚礁,从凶猛的大白鲨聊到友善的海豚,聊到精灵般的海兔,聊到梦幻般的水母,聊到魔术师般的章鱼,聊到抹香鲸与大王乌贼的搏斗一生的史诗,最后聊到可以干扰美国潜艇的小小鼓虾。
呼,长出一口气,好长时间没这么畅快得说话了,有人倾听的感觉真好,口干舌燥的感觉却不怎么好:反观而那女孩美眸流转,意犹未尽,“你好棒哦,这么博学,………呀,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跟你聊天很愉快,再见喽~”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找你呀?”女孩已经开始往回跑了,我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有问清她的名字,唉,哪怕以后当朋友呢。
“我叫风铃儿~ ~”海风将她的声音带入我的耳朵,“风铃儿~风铃儿~!不错的名字。”我轻轻念了两遍,这个女孩给我的感觉是那种不搀一丝杂质的纯净,由其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忽闪中简直能荡漾起道道涟漪,如果大海是智者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浩瀚无垠,那她就给人一种泉水的感觉,虽然幽深但清澈见底,单纯中却不乏一丝灵动。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和她成为很亲密的朋友,像她这纯纯的女孩总能唤醒人内心深处的怜惜和爱护。
夜了,一个鬼鬼崇崇的黑影闪了出来,这道黑影既宽且高,健硕的体型本不适合潜行,可他居然走得毫无声息。看他娴熟的避开各种明暗哨更是说明他对这艘船是相当熟悉,黑影来到外弦,躲在了一个不算隐蔽却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什么,另一只手不停动作着。未久,他将手中东西握好,蹲了确认了一下时间,在汽笛拉响的前几秒,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汽笛声响将物体坠水的声音完全掩盖,物体越沉越深,永无出头之日,大海被迫收下这罪恶的证据。
夜了,有点睡不着,很不习惯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觉,总有种不踏实感,何况还是在船上。今天外面好像在放烟火,一闪一闪的,在死寂的海面是格外明静,虽然没有礼花的啸声和爆响,但总比没有强。
船好像有些颠簸,头又开始晕了。不过礼花一直伴随着我们,现在近了看得能清了,远处有两艘船正放着烟花快速向这里靠近,只是他们放烟花干什么?而且烟花一点也不炫丽,可如果这不是烟花的话,是信号!天呐!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是海盗!
还没来得及想后果,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好像他们手里有枪!海盗登船了吗?!不知为什么他们把我围了起来,而且很不善的样子,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啊,看他们面色不善的样子我强迫自己笑着说:“大叔,今晚天气真好啊,不过我们现在在哪,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为首的人手一挥,几个人便围了起来,有东西抵住了我,硬硬的,是枪!有三四把!
头忽然很痛,眼前的世界猛的黑了,世界变成无数碎片在我脑子里胡乱地转。
“驹哥,抓回一只老鼠,可能是奸细。”
头好痛,刚才他们下手很重差点晕过去,但我体格还不错坚持了下来,只是头晕得要命。但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扔那吧。”沙哑的声音响起,然后我被重重扔到了一边,剧烈撞击下我几乎晕过去,过了好半天才恢复了部分意识。这里好像有很多人,有一个是抓我过来的高个子,有一个穿便服的瘦高中年人,还有很多黑西装。黑西装手里都有枪!
“大哥,又出现一艘稽查巡逻舰,都在向我们靠近,是冲我们来的没错了”
不知他们怎么想的,本来都离开的了却有两个人回来架着我一起向前走去。一路之上毫无悬念,普通船员对两人艘巡逻舰的靠近毫不知情,核心船员即使想有所行动,但面对装备着精良武器的亡命之徒,又怎么可能拼得过呢。没过多少时间,如同异物摩擦般的沙哑声包含着愤怒在船长室响起,那种声音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船长,我并不认为我是一个好人,但我也没故意当过坏人,这么多次的合作对你我一直以礼相待,这次事成之后我就离开大陆找个岛国颐养天年,警方找不到我你自然不会有危险,可如果我被抓你也难逃干系,这个道理你不是不知道。说!为什么要告密,难道你受雇于那个人!”
船长长满大胡子的脸上写满正直和刚毅,“不是我,我绝对没有参与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对全体船员和乘客不负责任!何况我女儿也在船上,我们合作这么多次了,如果想出卖你早就做了,犯不着把自己女儿也搭上。”
沙哑嗓音森森道:“也罢,事情已经这样了,谁告的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逃出去,现在巡逻舰已经逼近了,无论向哪个方向行驶我们都会被巡逻舰追上,现在,请船长向东南方向行驶。”
“什么?”
“什么!”
“东南方!”
“怎么可能!”
所有人脸色一瞬间惨白,东南方那片海域一直以来只有一个称呼:幽冥死域,那是一个让所有水手和船长谈之色变的地方。连科考船都不肯去那里探察,因为那里太过诡异太过离奇了,误入那片海域的船只十只里有八只找不到踪影外加一只能找到残骸,就算有运气好的船只能冲破那片被诅咒的海域,船上的船员也会因为各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原因消失大半。向东南方向航行巡逻舰绝对不敢追击没错,但船上的所有人,包括船长室里的做决定的人全都会九死一生。
“不,我拒绝,我不会拿全船几百条人命去赌,哪怕让我立刻去死,我也不会。”关键时刻,船长的使命和正义感占据了上风。
“混蛋,大哥你知不知道被稽查巡警抓到我们一样都会死吗?现在去东南方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不想陪你坐一辈子牢,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你不为铃儿想想吗?就算你想死,铃儿呢?她还有大好人生没有享受,她甚至没有上过大学啊。”
那个和黑西装在一起的瘦高中年人突然从后面冲出来扑到船上身上吼叫不休,贪生怕死这个词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过正直的船长明显不为所动。然而深到骨子里的贪生怕死立刻转变成穷凶极恶,瘦高中年人面目狰狞地吼了起来:“大哥,铃儿可也在船上,她今年才17岁,大好青春还没有享受呢,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了吧!不如这样,反正离巡逻舰接近还有一段时间,驹哥手下兄弟们倒能教铃儿一些她还不知道的东西,以他们的精力绝对会让她学会很多的,哈!哈哈~哈~哈哈!”
“畜生!铃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敢!!!”船长怒吼起来,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静,幽深沉寂的双眼中似乎有火焰喷出,仿佛要将中年人那细长的身躯焚烧成灰。
“去把那个小女孩带过来”,沙哑嗓音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将船长的原则彻底粉碎,船长再也无法坚持了,在船长和父亲的选择前没过一分钟他便妥协了:“我去,我去,去哪都行,求你们别去伤害铃儿。”
初步达成协定,但一想到东南方那片海域就没人高兴起来,事实上随着船体方向的改变气氛更加沉重了,而谁也没有看到船长的嘴角微不可及地扬了扬……